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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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松靘身边的人包括湘矶都做好了准备。毕竟不论是松靘还是面前这个叫轻漪的美人，都是加冠成年后的人了。本朝皇帝开国时在立法中还加了一条——同性可以结姻。世间已经有不少同性伴侣了，本来就是数见不鲜的事。
但他们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是兄弟。
店小二就更哑然了，自己刚才居然想翘人家掌柜的客。
那美人看出来四周人的讶异，都没从松靘的怀抱中脱身，只是懒懒地转头扫了众人一眼，道：“怎么？”
松靘抬手轻柔地抚了抚他的头，安抚的意味明显，宠溺更明显，“我们是兄弟。”他顿了顿，笑着补充：“亲兄弟。”
那美人闻言却弹了一下，从他怀抱里撑起身子站直，美目圆睁，皱着眉，“哥你又搞事，”他戳戳松靘的头，“还嫌你们松家事不够多，没事找事。我们是义兄弟。”他甩了甩手里的算盘，“进来吧。”便率先走进了客栈。
松靘应声，还是笑着道：“明明是亲兄弟。”说罢朝湘矶和顾枫做了个请的手势，但自己先进了客栈。
到了客栈，隽睛戍等在已经放好饭菜的桌边，对着轻漪点头。
轻漪笑着也点头回礼，“隽哥，新年快乐。”然后回身对着众人道：“快来，想你们赶路辛苦，还没好好吃饭吧。先用饭，然后歇歇。”
松靘一副自家人的样子招待湘矶和顾枫连同侍卫一起用饭，盛情难却，几人便压下心中各有的疑问与好奇先用了饭。
不得不说，这家客栈的厨子确实手艺不错，几个清淡爽口却不失美观的小菜，倒是在连日赶路的奔忙后很好的放松开胃菜。饭后的几盘点心也很精致，大概是同松靘在长安处的宅邸里的厨子师出同门。
用完饭用茶的功夫，几人相互做了介绍。那美人本名叫魏轻漪，也是金陵人，是松靘的结拜义弟，虽然松靘总是坚持说他们是亲兄弟。
顾枫倒对魏轻漪这个名字有点印象。这人是金陵当地的富贾之一，并且是当中的头筹。魏轻漪生意遍布各界，非常有手段。
他们也知道了魏轻漪一出场便扬手带着算盘要打松靘的缘由——松靘今年没回家过年。
“我哥以前再忙也是会回家过年的，今年居然缺席！”魏轻漪提起这事还是很气的样子，像是还要举着手中的算盘再给松靘一下，松靘灿笑着任他在自己身上用算盘戳来戳去。
至于“空头掌柜”这个标签，松靘无奈，“我就是出了本钱，参与分红而已，”他笑笑，“掌柜应该是轻漪。”
对此魏轻漪毫不领情地给了他一个标准的白眼，“得了吧，你七我三。就连地契上的名字都是你，每个伙计也都是你指派的，还说不是掌柜。”
顾枫感觉头脑里突然灵光一闪，怪不得之前查松靘时只能查到他那破败的小当铺，松靘可能通过这种合资的方式隐藏了自己不少的资产。松靘这样做的原因可以深究……顾枫不动声色在心中记下一笔。
湘矶对这些没什么兴趣，都是他们的自家事。他现在更关心之前那个店小二说的……
“闹鬼？”魏轻漪眸中满是惊讶的神色，“谁说的。”
松靘道：“刚才在门口被人拦了一下，看打扮大概是对街的。”说罢他满不在乎地抿了口茶，“抢客就抢客，还用这么拙劣的借口……”
“我前两天才到这，之前我还奇怪，怎么生意破败这么多，”魏轻漪垂下眸子一副思索的样子，“对街那家铁公鸡确实能干出这种事来……但是总不至于这么多家店都跟他串通这样陷害我们。”他招手叫来后面柜台记账的伙计。
那伙计听完话道：“确实有不少人这样说，说是我们家从前几个月开始半夜总有哭声，女人、小孩的哭声都有。说的倒是玄而又玄的，把我们这儿说的像个乱葬岗一样。只是……”那伙计看看松靘，“别的理由倒也罢，闹鬼这样的理由……”他轻轻笑了一下，“不过他们是这样传的，我们家自己的伙计我都问过了，不曾有闹鬼的样子。”
说话间，魏轻漪似是突然想到到了什么，待伙计说完他便摆摆手让伙计走了，然后看着松靘，“哥。”
松靘看了他一眼，笑了，“有，不然我也不会赶不及回家过年。不过既然我都牺牲了个人生活加班加点了，肯定得有点效果。暂时不会有遗漏了。”他摸摸魏轻漪的头。
湘矶看着松靘和魏轻漪之间的互动，觉得很眼熟，想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似乎同松靘之前对自己如出一辙。
湘矶搜罗了一下自己已知的鬼煞范围，忽然一顿，问：“会不会有像莲娘那样的？”
松靘闻言也看着他笑，摇摇头，“不会。”然后摸摸他的头。湘矶瘪瘪嘴，闷着声。
魏轻漪见状歪了歪头，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道：“这位是小公子吧。”松靘点头。魏轻漪忙道：“是我怠慢了，还望小公子不要见怪。”
湘矶有些不知所措，摆了摆手道无妨。
不过这些互动都很短暂，众人心下考量，目前最让人挂念的还是“闹鬼”。不过一时间都没有头绪，也无从下手。
松靘面前的茶见了底，伸手招招叫来前面记账的伙计，突然问：“他们说闹鬼的是在什么地方？”
伙计显然很灵光，“西边上三号房。”
松靘让他给自己添了茶，又让人下去了。
魏轻漪有些不解地看他，“知道在哪闹鬼又有什么用？且不说这‘闹鬼’是真是假。就算真的闹鬼，有你在，那鬼还闹得起来吗？”
松靘笑道：“也不尽然……”他摩挲着茶杯盖，“当初这地界也不是我选的，既然匀到我手里，想来还是有些安排的……况且，”他顿了顿，“也说不准就是奔着我来的呢……”
旁人听他话里有话，半遮半掩，显然有些东西不愿与外人道。魏轻漪听他这话出口便哂：“那你可得小心着些，唐僧肉。”他眼角上挑，笑容里不无取笑的意味。
湘矶听着脑中不禁闪过松靘在马车上以血哺他那黑鹰的画面，不自觉地目光就凝重了起来，正想开口劝松靘还是严查一番，多做打算，却迎上了那人对他俏皮的一眨眼，递来一个明了安心的眼神。话未出口，便被这样堵了回去。
顾枫同他的侍卫虽然基本是场内的无关人等，但也能从几人的话里推敲，得知事情到这一步基本已经有底了。顾枫接了旨去金陵时便有会遇上湘矶和松靘的打算，顺便还能再探探这位世交遗孤的底，如果能将当初松靘不愿意说的卖者身份也套到便更好了。此番事情涉及的不是顾枫熟悉的行当，顾枫还是决定表个态。
“如果松先生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同枫讲就是，”顾枫看着松靘，松靘正一脸思索的样子，翘着椅子交叠着腿，连带着椅子一晃一晃的，举动看着不太文雅，却意外的还合眼，“虽然枫武功不及家兄，但如有需要，一定尽力而为。”
松靘看着他挑眉，似是有些惊讶，笑弯着眼睛道：“一定，一定。”
几人商议的事基本敲定，松靘便吩咐伙计带着顾枫和湘矶回房。这家客栈是个小三层，松靘着人将他们安置在东边二层的几间房内。湘矶边走边打量，这家客栈修得很是雅致，而且除了一层的八间客房，二层三层的客房全是上房，装潢配置考究舒适，就算拿到长安也是天字号房，重金才能砸得的。
松靘很有地主的自觉，安置他们的同时也表态所有花销一应免单。魏轻漪也同意，并当即就派人为他们房间里送上了点心、瓜果和热水，让他们可以先简单沐浴，修整一下。
湘矶简单沐浴洗漱过后已经是哺时了。他们到此地时便已经是未时过半，用完饭才不久，店家只是又拿了些小点心备着。
湘矶任伙计将浴桶带下去了，一边擦着湿发一边顺着窗户望出去。东边视角很好，隐隐还能看见长安的皇宫顶。他漫不经心地把目光一点点下移，才看见自己窗子跟前站着个松靘，松靘笑着冲他招手。
湘矶嘴角抽了抽，强行忍住了想将窗子关上的念头。
松靘看样子也是沐浴过了，身上的青衣外面简单罩了个玄纱外袍，连狐裘都没带，看上去身形愈发单薄，在寒风中飘忽着，像是马上就会被吹走。狐裘取下了湘矶才看见，松靘腰间坠着个白玉的平安扣，用的红绳红流苏，看着很明显。它在玄色的袍子下随着松靘的步伐摇曳，平添了些缥缈的味道。
松靘也不是特地来看湘矶的。他绕着客栈的外墙走走停停，不时低头四处打量，或者眯起眼昂头向上看，不知道是在思量什么。
湘矶探出头去，但是离得太远，看不清地上是不是有什么。于是他问松靘：“你在找什么？”
松靘闻言也没看他，仍旧自己走走停停，“阵。”
松靘声音不大，两人离得也有些距离，偏巧当时松靘正好弯腰，声音随着动作扭曲了不少，湘矶每太听清楚，只能又问他：“什么？”
松靘直起身子道：“阵。”
湘矶这回听清楚了，只是他还未通道术，不太明白松靘的用意，“你找阵做什么？难道是怕有人做了……”
松靘摇摇头，“我之前在这里布了防阵，怕有东西趁我不在作乱。”
湘矶点头意识自己听明白了。
“我刚才发现我布的阵有些地方让人动了……”松靘道，“动我阵的也是个好手，还是有备而来。”
湘矶以眼神问他何以见得。
“我布的防阵和另一个阵很像，”松靘笑笑，“那人只改了几笔就换了个阵。不是精通阵法就是早有预谋。”
湘矶不懂阵法，只好问结果，“改成什么阵了？”
松靘仍旧是笑，躬身在地上不起眼的地方像是拈了些什么，张开手给湘矶看。那是团红色的东西，同松靘白皙的手掌对比分明，湘矶看了一会儿，发现那是一团浸在血泊中的模糊不清的东西，还在蠕动。
湘矶皱着眉，隐约能预见到绝不是什么好物。
松靘任那东西在手掌中小幅度地翻腾，声音不大却清晰。
“聚灵阵，”松靘顿了顿，笑意扩大，眼眸冰冷而嘲讽，“有人在我的地盘上养煞。”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1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