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断卿颜》绝世轮回

21、疗伤

　　第二天，千玉便消失了，如同秦萧一样，没留下半点消息。千玉消失的更彻底，连看守都说没有看见玉殿下出城。羽林卫只看到千玉的画像，并没有见过真人，是以羽林卫都快将整个京城翻过来了，也没有打探到千玉的半点消息。慕枫每日轻装简车，跟着侍卫一起寻找，当然，他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宫人常常看到慕枫坐在千玉的床上，有时一言不发，有时又喃喃自语，宫人私下里传公主与王夫袅蝶情深，这样的传闻传到千玉耳中时，后者只是冷笑。怎么，慕公子，我这才刚离开你就装成一副多情公子的样子，不知瞒过了多少人，只可惜我已经看清了你，除非我傻，否则绝对绝对不会再去相信你。
　　千玉此时已经在名门，这里丝毫没有变化，一日既往的幽静安谧，每日在这里静养，无人打扰，千玉乐得清闲自在。林然见她回来，也很高兴。知道她的脸受伤，请了天下闻名的医生为她疗伤。千玉知道师尊喜洁，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恶心的疮疤，林然也不勉强，只是安慰她不会有事的。林然是千玉在这世间最亲近最信任之人，有他在千玉身边，千玉本身也开心不少。何况有些大夫说千玉的脸并非寻常人说的那般无药可救，反倒有可能康复，而且连疤痕都不留。只是她不会忘记自己是如何挺过初时那些难忘的日子。刚出宫的时候，不愿意让旁人看到自己丑陋的脸，侧脸戴上了银白的面具，只露出完好无损的半边脸，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没事，只是看着那面具终究是觉得刺眼，整日躲在房里不愿见人，只有林然每天陪她。
　　直到那天，有一位老者上山来，自称是巡游天下的江湖医生，想要为名门大小姐效绵薄之力。林然见他鹤发童颜，自有一段风骨，谈吐不俗，知是奇人，便命下人请上山来为千玉诊治。千玉本不愿让外人轻易看自己的脸，但拗不过林然，也就勉强让他看看。老者待到千玉摘下面具，笑道：“难怪世人多称赞名门大小姐美貌，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担得起大夜第一美人的称号。”说完大笑，替千玉细细看了一回，笑道:“大小姐贵气天成，福星高照，天赐大小姐美貌，又岂是凡人所能破坏？”林然问道:“先生如此说可是玉儿的脸可以恢复如初？”千玉虽然也抱有希望，但并不指望着恢复如初，只盼自己的脸能少了这些恶心的疤痕，哪怕是留点微小疤痕也无妨。听林然这样问，苦笑着摇了摇头。却听那老者笑道:“然也。只要大小姐吃些苦头，恢复如初只在几月之间。”说完看向千玉。千玉惊喜交加，毅然道:“只要能恢复到原来模样，刀山火海又有何难。求先生帮帮我吧。”林然亦道：“若当真能帮玉儿恢复容貌，名门必有重谢。”老者笑道：“我岂是为赏赐来的吗？大小姐的脸是被无忧草所侵蚀，是以世间无药可医。但若大小姐忍得疼痛，医生可以效仿东汉关云长刮骨疗伤。”林然问道:“敢问先生何谓刮骨疗伤？”老者道:“医生剔去大小姐侧脸之肉，露出骨头，刮去余毒，敷以草药，以药性洗净毒素，再从大小姐自身割肉，敷在脸部，细细缝合，佐以药石，医生开药，内用外敷。则不出月余，其毒可解，到时医生为大小姐拆线，再敷上独门秘药，不出数日，容貌即可恢复如初。只是即便用上麻醉之药，削肉透骨，仍然剧痛无比，只怕大小姐一介女流之辈，忍受不了这种疼。”千玉已然笑道:“先生不必说了，若是能恢复容貌，千玉万死不辞。何况是这等小事。”林然见千玉同意，当即便请哪老者为千玉治疗，说完转身离开，走到偏房等候。千玉见林然一走，便向老者道:“先生且慢，千玉还有一事相求。”老者不语，听她说下去。“请先生不要用麻醉之药。”老者笑问道：“为何？此等剧痛，你怕是忍受不了。”千玉道:“先生有所不知，这满脸的伤疤是我自己识人不明，被奸人算计造成的，今幸得先生可以医治，千玉想永生永世都记得这种疼痛，以警示自己勿忘昔日之仇。”老者微微一笑，果然没有给她喝下麻醉汤。接下来，真的如他所说那般，削肉剔骨，千玉几番都疼的想昏厥，却又一声不吭。死死握着桌角。终于结束了，千玉已满身是汗，疼的虚脱，衣襟湿透，脸色惨白，桌角已被她握出一个深深地印记，千玉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看着老者表示谢意。老者也不在意这些，笑道：“大小姐之毅力，古今罕见，便是须眉男儿也有不如之处，在下佩服!”刚刚那种钻心的疼痛，足以让她永世铭记，她原本就想象的极其疼痛，切身体会，还要疼上千倍万倍!林然进来时，千玉躺在躺椅上，脸色惨白，手臂处缠着厚厚的纱布，林然知道她需要休息，把她轻轻抱起，放到榻上，给她细心地盖好被子，轻声道：“睡吧，师尊在这里呢。”千玉想笑却实在没有力气，又怕牵动伤口，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她确实累极了。昏睡整整了五天，老者日日为其换药，精心之极。月余，拆线，日日抹药，渐渐伤口变淡，最后看不见。就连用手摸时都感觉不到一丝丝的不平整，千玉的整个脸颊都抹上了老者的药，连带着未受伤的那一边，不过几个月时间，千玉的脸甚至比以前更加白皙精致。老者不声不响地走了，只留下一张养颜的药方和一封信，信中说千玉有王者之气，将来必成大业；老者说他看千玉的面相，虽然免不了波折，但千玉是福星，必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林然感叹道：“真奇人也!”千玉见到自己的脸完好如初，甚至更加精致，忙命人将那张单子配制成药，每日服用。自此在名门住下，到找回了几分从前的味道。林然见她高兴，自己也放心不少。一面又加派人手，探听京城和边塞的消息---听说边塞不稳，可能随时会起兵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