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骨笛心》墨腓

3、征笛 一

　　1916年2月19日，此刻的凡尔登还正处于严寒之中，守塞的士兵们漫不经心地走过要塞的各个巡逻点，与换班的士兵交接后，便急急回到温暖的房中。
　　其实，自1915年霞飞宣布停止强化要赛后，整个要塞对战争的紧张感便一点点的松懈下来。
　　前方传来消息，德军正大肆收兵向香贝尼增军。此时又怎么能分身来到凡尔登呢？每个士兵的心中都是这样想的。
　　当然，也有人除外。
　　凡克冷着脸，认真的行走在赛中的每个岗点，紧张的仿佛大战就在眼前。军中的士兵都不愿与他一起巡逻。
　　他们曾私下谈论过，后来一致认为，凡克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被战争逼疯的老头子，暴躁且固执。就连与他一起参军的老兵也认为他过于神经质了。
　　其实，凡克并不老，大概只有四十来岁。
　　当别人笑着打趣他时，他也是冷着脸默默地走开。他之所以这样做的理由，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他不相信！
　　凡尔登是法国东北部要塞，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地位。即使德国曾在此失利，但不代表德国军队不会再卷土重来，他心中深切的明白敌人的贪婪。
　　但，没有人信他。
　　此时的要塞松散的像一块泥块，看似坚硬，可只要淋上一点水，便会四散开来。
　　凡克站在要塞的瞭望台上，凝视着远方，北风吹打在他身上，但他却仿佛不知。他的心中一直有几丝不安，这种不安就好像猎物被狼盯住了一般，这是多年战场上他所被培养出的直觉。
　　他直直的盯着远方的天际，可是，却是什么也没有。
　　他叹了口气，紧了紧身上军绿色的大衣，转身离开了瞭望台。在他转身离开之际，远处的几道黑影却悄然闪过。
　　2月20日，凡克依旧独自一人走在队伍前，认真的检查着各处。后面的士兵们小声嘀咕着发出“嗤嗤”的笑声。这几声笑点燃了凡克心中的怒火。
　　“闭嘴。”凡克猛地回头向身后怒吼道。
　　那几人被他这一声吓的后退了一步，刚想反驳，却被凡克眼中的凶悍所震慑。他们低声骂了几句，怯怯的站在了队伍的最后。
　　凡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
　　他心中的不安早已无限膨胀，这使现在的他十分暴躁。他又认真的看了各个方位，可没有，什么都没有。
　　21日下午，今天并不是凡克的班，本应休息的他却在房中不停地踱着步，同房间的战友安利被他转的有些发晕。
　　安利大声的向他喊道：“嘿，伙计，让咱们停下来喝一杯。”凡克站定，斜眼望向安利。脸上带一贯的冷笑，“停下，有什么让我没办法停下！”
　　安利一脸好像的看着他：“伙计，你不会还认为德军会打来吧！放心，凡尔登很坚固，只要他们有点脑子，就不会……”
　　安利的话还未说完，突然传来“彭”的一声巨响，这几乎要震碎他们的鼓膜。房子随着巨响在左右摇摆了几下。
　　他们俩立刻趴下了抱住脑袋，防止被掉落的石片砸伤。巨响过后，军令声伴随着哭喊尖叫声尖锐的响起。
　　凡克抬头望向面色惨白的安利，脸上的冷笑也一扫而去。只留下一脸的郑重。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该来的，终该是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