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色可瘫（穿）》贪口乞虫它

52、冬日暖身需泡脚

　　清琇的那声糯糯的“谢谢”，把谢敏听得骨头都要酥了。他抬手用宽大的手掌揉了揉人脑袋，又不知自哪里掏出一把匕首来，说是匕首其实又是个小型弯刀，弯起弧度不大，大小比男子巴掌略大，前端且细且尖，看起来十分锋利。只见谢敏隔着帕子拿起一块哈达饼，自侧面片开，又夹了两块羊肉进去，递给清琇，道：“这样吃试试。”

　　清琇隔着帕子接过去，咬了一口，饼皮更加酥脆，一咬便要往下掉渣，不过裹着烤肉混着粮食的甜香更加的可口了，味道不像肉夹馍，倒有点驴肉火烧的意思。她吃了一个算是饱了，又想着谢敏为自己忙活半天，她也想给他弄一个，便学着他样子，轻车熟路地拿起那把小刀子，取过一个哈达饼便要片开，只是这时却被谢敏拦了下来。

　　“这个不能片。”

　　“为何？”清琇不禁纳闷问道。

　　谢敏没有回答，只是用筷子将那上层哈达饼拨开些许让她看。

　　清琇见两个哈达饼却又不一样的地方，上面的那个表面附着一些芝麻，且个头较小，下面的那个没有芝麻，个头较大，确是方才谢敏给夹肉的那种。她取过那个带着芝麻的掰开一看，里面竟然有馅，清淡的颜色不像是肉。她用那刀子切下一小块，放进嘴里尝了尝，应该是某种水果之类的东西，味道有点甜。

　　清琇又就着谢敏的水囊喝了些水，便摆手示意自己吃不下了，后者风卷残云一般优雅地把剩余的东西吃完了。

　　下午两个人去毛皮料子逛了逛，北地的毛皮确实比南边的便宜，因着入冬，清琇想着多买些送人，只是这么多东西，一时拿不了。后来不知谢敏从哪里弄了辆马车进来，凡是她看上的，也不怎么讨价还价便收上了马车，乃至最后两人出了货市，身后竟拉了足足一马车的东西。

　　斜阳日暮，红霞浸染天边，回去时，柳绿、秦晴二人已在来时马车跟前候着了，他二人眼见清琇打扮，神色闪过一丝诧异，然却只是对视一眼，均未多做开口。

　　清琇脚踏马凳方要上车，便瞧见谢敏骑马靠了过来，对她伸出右手。她看了看马车，又看看那匹枣红骏马，毅然弃凳而去，将手搭在谢敏右手之上。

　　谢敏手握住清琇送来之手，一个拉拽，上身向下探送些许，借着拉拽之力，搂住她的腰肢，瞬间将人捞抱而起，置于马背上。他左手勒着缰绳，右手揽着她的腰肢，双腿一夹，轻踢马腹，驰行而起。

　　因着上马之时，清琇乃是侧坐，走马时很是颠簸，然腰间手臂却箍得很紧，叫她分外安心，她双手环住谢敏腰部，脸颊紧贴人胸口，温热厚实的胸膛传来阵阵心跳声，似与马蹄嗒嗒声融合到了一起。

　　入冬冷风阵阵，未免清琇受凉，谢敏策马间低头对着怀中人说道：“抱紧。”

　　话音方落，未等清琇做出反应，她便觉得一布衣物件自头顶披了下来，挡住后背刺骨冷风，却道这时，她的腰间又重新被箍紧了手臂。

　　待到回了宅子下马，清琇才看出那东西是件披风。谢敏送人回来，上马欲回北地大营，她上前连忙将人拉住，双手握住他的大手，温热掌心感受谢敏手背一片冰凉，心里蓦地疼得发紧，也顾不得站在一旁的艾绿、青葱几个丫环，柔声说道：“进屋暖暖再走。”说话间也不等人答复，扭头便对边上的艾绿嘱咐道：“去跟张妈妈说声，说爷在家吃晚饭，叫她弄些热乎的。若是还有老汤底，先弄碗面进来。”

　　见此，谢敏也不拒绝，任由着她拉着他的手进了屋子。两人虽无婚娶关系，却已似老夫老妻一般。清琇将人推至榻上，就给人拿了个靠垫，让他先就着躺躺，随后便撩了帘子出去张罗，不过少顷却端一木盆进来，盆边搭着雪白的棉帕子。

　　她将木盆放在谢敏脚边，便去脱他靴子。谢敏见状连忙坐起，双脚着地，俯身握住清琇的手，道：“不必如此。”

　　清琇反握他的手，仰头看着人，眸子里闪着关心，道：“冬日里泡泡脚，对身体好。”说罢，她抽了抽手，想重新给人脱靴，只是谢敏攥得极紧，她不得方法，拽了好几下都没有拽动，只好打趣道：“可是因为脚太臭，不好意思了？”

　　谢敏没有言语，一张俊逸的脸上呈现着复杂的神情。他抿着嘴，像是克制着什么，又像是有什么即将喷薄欲出，宛若辰星的眸子里藏着深邃。他心里是极欢喜的，欢喜的甚至是有些说不出话来，手掌只能摩挲着她的双手。

　　清琇似乎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什么，也不抽出手，只把脸凑过去，对着人并不单薄的唇瓣碰了碰，柔声笑道：“往后的日子长着呢，这便受不了了？”

　　就着这个姿势，谢敏猛地亲了上来，清琇似料到他会如此，右手一扥，自人宽厚手掌里挣脱出来，忙抵在人额头，道：“先泡脚，先泡脚。”

　　他额头抵顶着她的手掌，隔着些许距离看着她，方才那点旖旎似乎就这么被打的烟消云散了。他慢慢地撤回身子，也分外听话地松开双手，清琇叫他抬脚他就乖乖抬脚，叫他放下，太就乖乖放下，听话得不得了。

　　有些发烫的温水没至脚踝，让谢敏自脚心深处乃至双腿的经络都得到了疏通，一天的疲乏似乎如早春的薄冰，在温暖日光的照射下，都消亡了。

　　他侧着头看着清琇笑，笑容多了几分少年的天真，还带着几分傻气，看得清琇一阵好笑。

　　晚饭过后，谢敏果然回了北地大营。清琇也因一天奔波有些疲惫，便早早睡了。

　　次日起来，她才想起那一车的东西，便忙叫徐大把车赶到临近的院子。清琇伴着柳绿、花红、艾绿、青葱几个去收拾。小丫头们得了刺绣花样欢欢喜喜地站在院子叽叽喳喳，得了艾绿呵斥，才想起来帮忙搬东西。

　　清琇命人将毛皮料子分成了三份儿，一份给清妍，一份给卢若楠，剩下一份留在宅子里用，好在清妍、若楠皆在京城之中，倒也不用分开两地去送。

　　腊月初五，那薛掌柜的过来了一趟。清琇也是隔着屏风见的人。她以为那薛掌柜应是个消瘦之人，却不想是个心宽体胖之辈，脸型偏圆，眼睛略小，碎短的胡子自人下巴蔓延到脸颊两侧，肚子发福外凸，个头倒也不矮。

　　薛掌柜是极愿意的，不仅是因为康周氏这层关系，便是廖云吉那事，就叫他心生佩服。他虽知此番乃是魏国公谢小郎出的手，但其缘由还是眼前这名女子。世间女子多畏惧流言是非，她却能毅然决然接一寡妇回宅，又愿意用自己这深陷是非的铺子，他又有何可怕的呢。

　　“我自是有个想法，还需薛掌柜给参谋参谋。我想这成衣铺子所卖之人不限于城内，应往外蛮之地售货。外蛮人于刺绣工艺多有喜欢艳羡，我们可以就此再来做，薛掌柜觉得如何？”清琇问。

　　薛翊略有沉思，少顷回道：“往来易货商人，做此生意的也是不少，倒也做得，只是正因着做这生意的不少，却也难有极高盈余，也不知小姐打算做到什么地步。”

　　清琇见他不盲目应承，可见是个沉稳性子，便道：“我观那货市也有不少布匹成衣商家，心里也寻思着如何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可从两个地方入手。一则在精，所卖之人必是外蛮贵族，然此法要求刺绣针法极高，或花样儿出众极美。我在范阳有一堂妹恰巧也是做成衣铺子的，于花样之处倒也不难，只是绣法仅有康家嫂子一人，怕是单一了些；二则在贱，所卖之人必是平明百姓，此法可于花样上做些眉目，大开大合的针法，不求繁琐只求能快，取个‘巧’字，只是这样的绣法极容易被人学去。”

　　薛翊闻言，心下不由赞叹清琇心思巧妙，忙道：“小姐大才，若铺子能时常推陈出新，打响名号，却也不失为赚钱的良径。只是之前，因着要出售铺子，我那手里的三个绣娘早已四散家去，不知还能不能寻得回。”

　　“薛掌柜不急，且先去问问，若是能回来便好，若是不能，我们且在想想别的办法。”

　　二人又就具体事宜反复商讨一番，最终敲定计划。

　　薛掌柜离开后，清琇怕那些绣娘早已寻着下家，不肯回来，她便命柳绿、艾绿两人又整理了些皮毛料子，连带求清念寻两个绣娘的书信一同给人寄了过去。

　　宅里绣房，康家嫂子边绣大件边教几个小丫头针法，部分女孩子在家也有缝补基础，故上手不难，其中尤数青葱进步最快，成衣上的简单花样，上手都不成问题了。只是这般要想成衣铺子重新开张却也不够，只得等年后范阳那头送来消息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