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问情录》五湖烟水散人

33、风月无边

　　高老庄。
　　一个娇柔宛转的声音，“高爷爷，你瞧呀，谁来啦。
　　”
　　一个淡紫上衫，流黄下裳女子一声长呼，“爹——”扑入高老怀中。
　　唐僧见素衣红颜，袅袅翩翩手牵一含羞带怯的女子，一飘飘若仙、妙目顾盼，灵气四溢，一闺仪宛然，端谨秀丽，又如此说，便道，“好个父女团聚！凌施主救得高姑娘，真是良善之人。”
　　又行一揖。
　　江凌儿笑道。“你莫拜我！哪有师父拜徒儿啊。？”
　　唐僧奇道“师父？”
　　江凌儿笑道，“你是金蝉儿转世，你可知道？”
　　唐僧点之以首，“贫僧心知。”
　　江凌儿浅笑盈盈，“如来老头儿说，‘凌儿丫头，莫成天瞎胡闹！改日随金蝉儿取经去，学学金蝉儿稳稳重重的！’我说，‘我偏不去’如来说，‘你师哥也去哩我说‘啊，我如今要去了’’便来了”
　　唐僧心道，“多了一个女徒弟，这番尴尬。还是悟空师妹，悟空便闹腾死人了，师妹想来更闹了。”略有几分不愉，便露了出来。
　　高老见唐僧神色，忙道，“我代女儿谢过二位啦！”
　　江凌儿想到师哥出力最多，却为人忽略，便道“师哥出力最多，凌儿不过顺手将兰姐姐这只‘羊’牵来啦。”
　　高老愈加欢喜，“仙子是我高家的大恩人，仙子的师哥自然也是！大师傅也是！都是！都是！”
　　江凌儿听有人夸师哥，便一笑如雪初融洇染流霞，明灭寒温之间。
　　忽听一个声音“凌儿，我来了。”
　　那道熟稔无比、念兹在兹的惊鸿影翩翩转身。
　　对视的刹那，恍然之间觉如梦如幻，如度三生。
　　孙悟空颤声道，“凌儿，真是你吗？”
　　江凌儿且悲且喜道，“怎么啦。还有假的凌儿不成？”
　　忽听一人道：“龙三嫂？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孙悟空奇道“龙三嫂？”
　　猪八戒奇道“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这位江家小妹妹，可是龙王三太子未婚妻子呢。”
　　龙三太子……
　　未婚妻子……
　　声音山鸣谷应在孙悟空心中振响来回。
　　孙悟空一把扯住猪八戒花布直戳衣襟，“你说什么？什么龙三太子未婚妻子？”
　　猪八戒切切道，“这位江妹子，据说和杨家，玉氏，都大有干系。龙王和杨戬家走动的多，迟早联姻，到时候天庭北海亲如一家了。唉，你怎么了？”
　　孙悟空茫然前步，渺渺然，茫茫然。
　　烟笼寒林，风物如画中游。
　　他信步乱走，蓦然之间，狂呼一生，掣出御风剑，往林木上横七竖八一阵乱砍。口中道“你们金童玉女，天生一对！我却是女娲石中出来的孤儿！一辈子一个的顽石！”
　　忽然一阵月色柔光笼罩了自己。
　　他回眸一望，江凌儿在自己身后，手持一把伞。
　　而云雾蒙蒙，将少女素色轻衫笼的如诗如画。
　　江凌儿道“师哥，下雨啦。”
　　孙悟空道，“你教我淋着，岂不更好？”
　　江凌儿道，“好冷，师哥不冷吗？
　　”
　　孙悟空轻轻一推她娇躯，道，“你且去心疼心疼小泥鳅，心疼我做什么？你心里眼里魂里梦里，是不是只有一个小泥鳅？我这孤儿浪子，算得了什么？！”
　　江凌儿抬明眸，“师哥你错了！你明知道凌儿心里眼里，魂里梦里，只有一个你！”
　　孙悟空淡淡道，“三只眼呢？‘杨氏一族的所谓责任’呢？”
　　江凌儿沉吟不语。
　　孙悟空笑道，“江姑娘，你的心真大啊！”手掌心神至半空，刹那一片幽蓝光平平展开。有流萤点点，在幽蓝光中明明灭灭，起起伏伏。
　　“师哥……”
　　“你的护体灵光，我宁受伤也不要！”
　　流萤一只一只从孙悟空身周飞至江凌儿身周，萦绕着江凌儿。
　　如梦如幻。
　　个中人却如泣如诉。
　　“你真要还清？”
　　最后一只流萤飞走，幽蓝光环从孙悟空身上刹那消失，在江凌儿周身刹那环绕。
　　冷月溶溶，素衫翩翩，幽蓝笼身，流萤明灭。
　　忽有风起 ，万缕青丝划过江凌儿姣如明月的容颜。
　　少女道，“师哥，你……你若真要结束一切，饮下最后一杯酒。”
　　少年一缕剑一般的青丝划过星眸之前，风神潇洒，寂寥无限，“好”
　　一饮而下。
　　忽见江凌儿狡黠神色，一惊道，“这酒……”
　　“放心啦，酒里没毒”江凌儿款款道。见孙悟空神色微微一松，旋道，
　　“不过有让你永远属于我的东西。”
　　孙悟空道，“师妹，你……”只说了一个字，便再也说不出。
　　江凌儿解开他衣衫上飘带，信手一甩，玄色飘带风中飘举，萦萦绕绕。
　　“我是你师哥！”
　　江凌儿解开自己衣襟下同心结。一边笑道，“你当你是凌儿师哥了吗？师哥哪有欢喜师妹的？”
　　孙悟空道，“我是说，你尊重我，也尊重你自己！”
　　忽见江凌儿解开束腰素色飘带，“啊”一声，转过脸去。
　　江凌儿轻轻吻住了孙悟空。
　　孙悟空叹道，“我平生不防备你，却教你这般……以下犯上。罢了……凌儿，你……你先答应我”
　　“什么呀？”
　　“不准这样对别的男子。”
　　孙悟空道，“答应我。”天地倨傲的他眼中有了期冀神色。
　　江凌儿未及答，忽然“啊”一声。
　　孙悟空神色一凛，“怎么了，没事吧？”
　　孙悟空恍然，便道，“拿解药来，不要乱动你师哥，便疼的好些。”
　　江凌儿道，“解药有两个，一个是你，另一个还是你”
　　孙悟空剑眉一蹙，“你……你怎么不学学高姑娘，人家羞答答一朵玫瑰花，你呢，镇日不知懂了些什么。”
　　江凌儿眉梢垂落，“我从小在江南划船唱歌，也没人说要羞答答的唱歌不张嘴呀！那个高姑娘，说话嘴张一半儿，果然羞答答。”
　　孙悟空一把捂住江凌儿芳唇，江凌儿神色顽皮，捉住孙悟空一只手，向自己芳颈下划去。
　　孙悟空道，“你做什么？”
　　江凌儿灿然一笑。
　　孙悟空冷冷撇开手。
　　江凌儿点之以首。
　　江凌儿欢喜不胜，忽然“啊”大叫一声。孙悟空一笑，便道“未曾冒犯许多，怎的这般？”江凌儿一笑，道，“一朵莲花，花心为拆，花瓣打开两层，你说疼业不疼？”
　　孙悟空“啊”一声，双靥微晕。
　　“罢，，师哥说凌儿懂了许多，，，，师哥也懂了不少。”
　　少年一笑，束发淡墨色飘带风中飘举，洒落萦绕周身。与江凌儿素色飘带缭绕，缱绻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