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龙套女神》林夕桐

5、第五章

　　忱言第一次知道二师兄的名讳叫盖范时，笑点低的她直接联想到各种外卖的盖饭，笑得有些直不起腰。可这会，她说什么也笑不出来了。

　　“师兄！”她拉了拉盖范的衣袖，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忱言转过头盯着场务满脸的横肉，深吸了口气认真的说：“我师兄不是结巴，他叫盖范，弄倒剧组的东西，我替他向您道歉！对不起！”

　　场务站在那又瞥了眼盖范，冷哼一声没再说话，他指挥着几个人过来小心翼翼的将道具重新搭好。又让忱言带着他离自己的道具远一些才离开。

　　一旁的欧承叹了口气，从盖范手里拿过食盒说：“老二，回吧！”

　　盖范瞥了他一眼，盯着忱言结结巴巴的问：“那你、你们什么时、时候回？”

　　忱言摇了摇头，说了声不知道。

　　这拍戏哪有定时定点的，拍的顺利就早收工，拍的不顺自然要晚些。她望着盖范有些担忧的脸，又安慰了几句才目送他离开。

　　等盖范走后，欧承便拉着忱言的手腕走到一边，随手将食盒的盖子摘下放在地上，双手捧着那盒子说：“快吃。”

　　忱言看了眼食盒里的小盘子，缓缓抬起头望着他那宛如柔星的眼说：“怎么能让你……”
　　欧承皱了皱眉有些着急的打断她：“听话。”

　　傻丫头，一会菜就凉了。

　　忱言哦了一声，巡视一圈确实没有个放食盒的地方，这才拿起两个馒头，一个送到自己的嘴边小口的咬着，一个递到他薄薄的唇边，杏核眼盯着他性感的薄唇说：“师兄，张嘴。”

　　外婆说过，人不能吃独食，还是喂喂他吧！

　　两个人站在角落一个像是雕塑一般，一个拿着筷子喂他一大口，自己再吃上一小口。丝毫不顾忌两人用的是同一双木筷子。

　　场地内的低温很快将盒子里的菜吹凉，欧承看着忱言喂自己吃东西的模样，总觉得那些菜暖的烫人。

　　天色渐晚，忱言身上厚实的衣服有些抵不住这里的冷。她抱着身子站在欧承旁边，等着导演那边发话开工。时不时的，还要把脚拿出来松松脚趾。

　　眼睛无意的一瞥，又不禁咬了咬嘴唇。

　　脸上堆着皮褶的导演旁边，坐着穿着学生装，烤着火，嘴里还嗑瓜子的方婉芝。身后站着一脸不情愿的，给她揉捏肩膀的化妆师。

　　真是待遇差别呀！

　　方婉芝将瓜子皮往地上一扔，瞥见角落处正在看着自己的忱言，又送过去一记不屑的白眼。

　　看什么看？别以为自己是女主角就了不起，哼！

　　她轻蔑的眼珠那么微微一动，便侧过头和导演耳语几句。

　　导演听着方婉芝的话，频频点着头。他站起身冲着忱言和欧承喊道：“小忱，你们俩过来！”

　　忱言瞥了眼一旁的欧承，带着自己刚舒服一小会的脚往导演那边挪。人刚走到他们面前，旗袍的前身就沾上两瓣方婉芝扔出的瓜子皮。

　　方婉芝坐在那轻蔑的瞥了她一眼，丝毫没有要道歉的意思。

　　“小忱，你演技好，过来给我们婉芝示范一遍挨耳刮子那场戏怎么演！”

　　忱言将视线转移到导演身上，柳叶眉微蹙问道：“什么挨耳刮子？要怎么示范？”

　　挨耳刮子？该不会一会让方婉芝打我吧？没个剧本也不知道后面拍什么镜头。这要是落方婉芝手里可糟了！

　　“真笨！一会的镜头是你这个姐姐要打妹妹一巴掌，你和欧承先演一遍我看看，欧承就演你，你嘛，演我！”方婉芝边说边扔着瓜子皮，脸上还带着一抹坏笑。她就是想看欧承欺负忱言的样子。

　　忱言警惕的瞥了眼方婉芝，突然嘴角就带着一抹笑，说了句好。

　　这方婉芝脑袋让驴踢了不成？一会挨打的是她，这会还笑的出来。

　　她转过身子和欧承详细的说了一遍如何演一出假打的戏，等欧承认真的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二人才开始试了起来。

　　欧承的抬手落手都恰好到处，他带着和忱言难舍难分的默契，让一个无声的耳光完美的诞生在导演面前。看的导演着实满意。

　　嗑着瓜子那位皱了皱眉，满脸的不屑，又扔了块皮子说：“这算什么呀？打耳刮子还是摸脸呢！忱言你到底会不会演呀？”

　　忱言转过身，饶有兴致的盯着方婉芝说：“那方小姐，您说该怎么演？”

　　方婉芝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上了忱言反下给她的圈套，说：“动真格的呀！”

　　“啪——！”
　　“啊——！”

　　方婉芝话音刚落，忱言的手便一台一落的经过她稚嫩的长脸，手心和方婉芝脸上的皮肤生出一股浓郁的火辣。

　　她收回手揉了揉自己火辣的掌心，强忍着内心的痛快问：“方小姐，您说的是这个意思不？如果您觉得我演的不好，我可以再来一次。”

　　这是你让我打的，别一会哭着闹着说我欺负你！

　　被这一巴掌打愣住的方婉芝缓缓回过头，脸上带着微红的五指印。她还有些回不过神，长这么大，她方婉芝可是第一次被人打。手里没嗑完的瓜子顺着手指缝哗啦落地，肩膀上的双手也停住了。就连忱言身旁的欧承，也都有那么一秒倒吸了口冷气。

　　导演见情况不妙，忙站起身推了推眼镜打圆场。

　　“对！方小姐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婉芝真是为艺术献身啊！你们都得学着点！还有，小忱你等会下手还是要轻一些……”

　　忱言看着方婉芝一手捂着发疼的脸，想发火又不能发火的样子，努力克制着想笑的冲动。

　　方婉芝将手里残余的瓜子往地上狠狠一摔，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无声的：“下作。”

　　“小王，快给婉芝补妆！一会就正式拍了！”导演转过身子冲站在后面捂着嘴偷笑的化妆师使了个眼色。

　　得快点让这小姑奶奶拍上，别等一会她们俩再打起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演员根本不好找，人都保守着呢！大城的姑娘们又不乐意跟过来，等这部戏拍完了，他就再也不来了！

　　欧承站在一旁拉起忱言的手，将她泛红的手心慢慢摊开，叹了口气。

　　“胡闹。”都给自己手打红了。

　　忱言缩了缩手，忍着笑垂着头说：“师兄，我这也是听方小姐的指导，剧情需要嘛！”

　　一旁导演的声音还在继续，她将自己的手彻底抽回，胡乱揉了揉手心，又拉了拉身上的披肩。眼睛还不忘瞥眼还在瞪自己的方婉芝说：“不好意思方小姐，一会还多有得罪。您是大家小姐，见识比我广。应该不会在意的，对吧？”

　　这话堵的方婉芝都要出内伤了，她清了清嗓子微仰起头佯装着贵气。有些不耐烦的瞥了眼旁边给自己拍粉的化妆师。等她拿着粉盒走了，才站起身从忱言身边走过。

　　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方婉芝的嘴里还不忘用忱言恰好能听到的音量说：“卖嗓子的臭婊子！”

　　忱言站在那不气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跟着她慢慢走到新布景前，站好机位。耳朵听着场务的倒计时声，一股对那几个字的委屈顺着血管慢慢涌向掌心。

　　当指腹冰冷的温度传到对方脸上时，忱言的嘴角有些不经意的微微上翘，连眼神也流露出一种不专业的得意。那模样刚出来，就如意的听到那句：“卡！重来！”

　　简单的一个镜头，忱言足足拍了三遍才心满意足的认真拍过。她听着导演喊着那句收工，刚转过身子，就看到一个拄着拐杖，穿黑西装，外面套着黑大衣的金发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着装却差不多的男人。

　　金发男人动着蓝眼珠扫视着每一个盯着他看的人，眼睛扫到忱言身上时，特意停顿了几秒。

　　他迈着大大的步子走到迎上前的导演面前，一张口就拿着拐杖指着忱言说：“让她，再来一遍。”

　　忱言站在那有些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看着指着自己的外国人，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立马将视线转移到旁边脸上堆着皮褶的导演身上。

　　这外国人应该是投资商吧！

　　“小忱，婉芝，你们再来一遍！鲁宾森先生要看看！”导演扭过头扯着嗓子大喊道，那声音飘进忱言和方婉芝的耳朵里，她听见方婉芝低声的抱怨。

　　“大老板了不起哟。”

　　随着场记牌的声音落下，忱言的右手再次扬起，给了方婉芝不疼不痒的一巴掌。她带着一种失望的表情缓缓转过身子，垂在身旁的手慢慢抬起抓住叠在胸前的披肩接口。打过方婉芝的手则覆上自己的口鼻，整个眉眼低垂，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

　　被挤冻得有些发麻的双脚，带着她窈窕的身子缓缓向前走着。身后穿着学生装的方婉芝捂着脸，嘴角还有些微微抽动。

　　“哦，ＮＯ，太糟糕了！不要，不要这个女人！”鲁宾森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指了指方婉芝，说着不太流利的中文，杂乱的眉毛还有些微微皱到一起，一脸的不满意。

　　“她看起来，太糟糕了！不要，我不要她！”

　　导演推了推眼镜，额角沁出层层冷汗。他带着一股谄媚笑着说：“鲁宾森先生，这可使不得！方小姐是投资人之一，她父亲……”

　　鲁宾森拄着拐杖深深的看了眼站在原地不动的方婉芝，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那好，我撤资！再见！”

　　忱言捂着嘴还在静静的向前走着，导演迟迟不喊停自己也不敢贸然的停下来。余光微微向左侧一扫，却什么也看不清。脚上的步子愈发的慢下来，身后终于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导演，我们演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