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龙吟》风梦华

20、条件

　　渃梓漓淡漠的看了一眼门口的千羽雪，没有言语。反倒是烨宸被这诡异的气氛弄得尴尬不已。须臾，千羽雪看了一眼烨宸，冷声说道：“出去！”
　　烨宸有一丝迟疑，他看着渃梓漓，似乎是怕千羽雪对渃梓漓不利。千羽雪似乎看出了烨宸的顾虑，冷笑一声说道：“哼，我要是想对她做什么，你在与不在没什么两样。”
　　这时，渃梓漓忽然抬起头，冲着烨宸微微一笑。这一笑彻底让烨宸的心安定了下来。想想也是，在千羽雪面前，自己确实不值一提。何况凭渃梓漓的功力，千羽雪也不能对渃梓漓怎样。难道是关心则乱吗？烨宸不禁自嘲一笑，起身离去。
　　“你若是来教训我的，大可不必。”烨宸刚一走，渃梓漓就冷冷的说道。冷冽的眼神让千羽雪的心也为之颤栗。不知从何时起，她们姐妹之间也会变成这样。原来被自己的亲人这样冷漠的对待，心是会疼的。
　　“我不是来教训你的。”千羽雪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说道：“即使我确实很生气。”
　　“我说过，不许你动烨宸的。”渃梓漓说道，眼神变得冷冽。
　　“我也说过，不许你动情。”千羽雪丝毫不让。她现在之所以没有对渃梓漓出手而是坐在这里和她聊天，是因为她知道，渃梓漓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什么都听她的三妹了。
　　“仙越不是应该已经告诉你昨日的事了吗？”渃梓漓说道。仙越几乎将千羽雪视为神灵，什么都是以她为先，所以渃梓漓确定，昨晚的事以及渃梓漓去了镜湖那件事，千羽雪早就已经知道了。那么她应该明白，她并没有对任何人动情。
　　“他是说了。可是那只能证明一件事。”千羽雪忽然看向渃梓漓，犀利的眼神似乎能洞察一切，她冷冷的问道：“你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哪怕是自己的影子？”
　　“不错。”渃梓漓确定的回答。事实确是如此。当她接近镜湖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会看到烨宸，当时心里既有一丝期待，也有一些害怕。可是没想到，最后她什么也没有看到。她仿佛一缕空气，没有在湖面上留下任何痕迹。
　　“你在撒谎！”千羽雪因为愤怒，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里的水洒了出来，会成一股细流，缓缓地流到了地上。
　　渃梓漓见千羽雪忽然生这么大的气，一时有些疑惑，可心里更多的是不舒服，千羽雪不相信她。难道她认为她渃梓漓会撒谎骗她吗？只听千羽雪的声音紧接着响了起来：“镜湖确实可以感知人心所爱，可是世人哪有真的绝情断爱之人，因此看不到心爱之人的人几乎没有。因此他们并不知道，若是没有心爱之人，那么在湖面中看到的只能是自己的倒影。每个人都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像，你看到了谁我根本无从查探。但是你不应该编出这样的话来骗我。”
　　渃梓漓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湖面上什么也没有看到，甚至是自己的倒影。然而一般人若无心爱之人那么看到的就会是自己，所以千羽雪才会认为她在说谎。
　　“我说的是真的，信不信由你。”渃梓漓不想解释那么多，因为她知道若千羽雪不相信一个人的时候，即使说破喉咙，她也不会相信。她忽然话锋一转，说道：“如此看来，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几乎都这么与众不同，为什么所有族人都是白发，而我偏偏是黑发；为什么只有我是天生灵力；又是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爱与被爱，唯独我不可以？大姐你不相信我在镜湖的所见所闻，可是我却很想知道，我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渃梓漓的一连串的发问，竟然让千羽雪无言以对。她沉默了半天，终究放弃了这个话题。她叹了口气，说道：“说说你想要什么吧？”
　　“什么？”渃梓漓似乎是不太明白。
　　“哼。”千羽雪轻笑一声，只是这笑却带了一丝苦笑，眼神复杂的看着渃梓漓，曾几何时，那个单纯的小女孩也学会了与她耍心机。她说道：“你是我妹妹，难道我会不了解你吗？你回雪吟山不就是为了和我谈条件吗？现在我来了，你说吧。”
　　“什么条件都可以吗？”渃梓漓并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反而坦荡荡的承认了。她从一开始也没有期待能逃过千羽雪的眼睛，她要的是达到自己的目的。她虽然懵懂，可是不笨。经过这么多事，她看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寻找镇天塔，非她不可。
　　“只要我能做到。”千羽雪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她对外可以与人周旋，可是对于自己的亲人，她不屑，也没有必要。
　　“告诉我，我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渃梓漓问道。
　　“你现在还不能知道。”千羽雪想也没想就一口回绝，她见渃梓漓显然不满意她的回答，于是说道：“若是慕雅在，她才是寻找镇天塔的最佳人选。可惜了。有些事我不能说，但是寻找镇天塔关系到全族甚至是全大陆的存亡，所以你不能退却。这件事我做不到，但是你可以换一个条件。”
　　渃梓漓见千羽雪态度坚定，于是也不准备与她僵持。其实她就是她，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谜都没有关系。她说道：“那好，不许再对烨宸下手，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任何理由都不行。”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千羽雪看着渃梓漓，确定的问道。她的眼里明显有着不悦，还有那么一丝无奈。她接着说道：“你为了一个烨宸，不惜跟我兜这么大一个圈子，你还敢说你没有对他动情？”
　　“即使我爱上他，你也不许伤害他！”渃梓漓丝毫不惧怕千羽雪的强大气场，她直视着千羽雪，说道：“一根毫毛都不许动！”
　　千羽雪显然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渃梓漓，她不禁自嘲说道：“呵呵，怎么现在，你也学会威胁我了吗？若我不答应呢？”
　　“你也承认了，寻找镇天塔非我不可。我本就对这些所谓的责任，苍生没有兴趣。你不答应，我大可以带着烨宸永远待在这雪吟山上。以我的能力，护他一世周全轻而易举。”渃梓漓的眼神让千羽雪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只听渃梓漓看着千羽雪继续说道：“我本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直接待在雪吟山上你又能奈我何？可是你不是别人，你是我的姐姐。我答应你去寻找镇天塔是因为我不想你有麻烦。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对烨宸下手。”
　　“三妹，我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千羽雪知道两个妹妹已经对她仁至义尽。可是她要守护的是整个天下，而不是一个小家。
　　“不要再说这句话了。”渃梓漓冷漠的看着千羽雪，忽然觉得心里闷闷的，不舒服。她似乎是宣泄般，说道：“你宁愿去守护别人的亲人，你也不愿意坐下来问问你自己的妹妹想要什么！你所做的一切，无非都是为了天下人，又不是为了我！”渃梓漓说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将那种陌生的情绪压下，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她说道：“你的理由我不想知道。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做有害摩萨族的事，所以不管是我爱谁，还是谁爱我，都请你不要在管了。”
　　“渃梓漓！”
　　“还有，”渃梓漓打断了千羽雪，说道：“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找到镇天塔后，我会回雪吟山，从此再也不会管你的事。”
　　“你！”千羽雪见渃梓漓已经将话说绝，深知自己多说无益，于是她说道：“好，我答应你。我不会再动烨宸，仙越也不会。所以让他继续跟着你们吧。”
　　“好。”渃梓漓觉得只要不会伤害烨宸，谁跟来都没有关系。
　　千羽雪看着渃梓漓，她似乎越来越看不懂她了。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渃梓漓会公然违抗她。她之所以答应渃梓漓的条件，一来她确实别无选择，二来，只要拿到镇天塔，那么一切威胁都将不再是威胁。
　　千羽雪与渃梓漓达成一致后，渃梓漓几乎是在千羽雪返回摩萨城堡的同时，动身前往玄天城。她本就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早一日拿到镇天塔，就可以早一日结束现在的乱局。

　　异灵魔窟中，慕雅与银霜站在大殿之上，坐于首位的正是赤炎灵帝。慕雅虽然站在底下，可是心却已经飞到大殿上的赤炎那里去了。赤炎不经常在魔窟，只有偶尔，会化身前来。相比于慕雅的喜悦，赤炎每次见到慕雅都了冷淡的过头，除了亲自教慕雅武功，他几乎从来没有看过她。每次出现都是为了下达命令。
　　银霜妖媚的站在慕雅身边，看看赤炎，再看看身边眉目传情的慕雅，眼里一阵戏谑与讽刺。以他的经验，怎么会看不出来慕雅的心思，可是他就是喜欢看她伤心。一想到慕雅对他的冷嘲热讽，他的眼里就泛起一阵冷意。哼，总有一天，他要这个女人为如今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只听赤炎沙哑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没想到渃梓漓竟然如此随性，本座还真怕她不去找镇天塔了呢。”
　　慕雅见赤炎提起渃梓漓，心中立即就吃醋了，她不满的说道：“渃梓漓算什么，我才是塔灵。只要我出马，一定替你带回镇天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