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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七日速成班 ...

  •   大清早,我睡得正酣,三眼就用爪子在我耳边将我挠醒。睡眼惺忪中,我看了看手机里的时间,显示早上才五点钟。于是,我蹑手蹑脚地洗了把脸,这才清醒了许多,其实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啊,自从高考结束后,就再也没有这么早起过。
      三眼倒是精神满满,递给我一张A4纸,并轻声说道:“浩静,这是七天的训练计划!”
      我满脸狐疑地接过去一看,差点吓傻了眼,那哪是什么训练啊,完全就是铁人N项啊。只见那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字体是小楷,倒是非常娟秀和工整,标题在中间,写着:七日速成表。然后下面是七天的训练内容:第一天,八百米热身跑:平衡木一组来回十下,两组;蛙跳一百米一组来回十下,两组;单杠引体向上一组五下,两组;双杠支撑一组五下,两组;俯卧撑二十下;哑铃十公斤二十下。所有训练科目每组间隔不超过二十秒。接下来是第二天的,第三天的……一直到第七天的训练计划,内容相同,唯一不同的是每组的数量。
      我苦笑了两声,看向三眼,看它得意的样子真想骂娘,没辙,只能咬咬牙赶鸭子上架,死马当活马医了。
      外面,天还没亮,我换了身运动装,沿着一排昏黄的路灯向着操场方向一路小跑。俗话说得好: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操场的一边有一间房间,是用来堆放体育用品的储物室,房檐下有一盏煞白的灯,灯下站着一个人,只见他身材廋弱,戴着黑框眼镜,捧着书在大声朗读。看着挺瘦弱一人,声音倒还有些雄浑,读着:“How are you!What’s your name?……”我去!说是朗读,简直跟吵架差不多。自从某某老师搞了个《疯狂英语》,一股疯狂流就迅速地席卷国内各大院校,依我看哪,那不是训练口语,那是练胆哪!我耸了耸肩,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将卫衣后面的帽子罩在头上,径直朝操场跑去。
      果然,吃了蹑空草,感觉整个人都变轻了,三步并作两步,很快跑完了八百米,一点问题没有。不知三眼从哪挪了个破树干,搭在跳远的沙坑上,当作平衡木。树干经过不知多久的雨水浸泡,上面的树皮早已脱落,表面滑不溜湫的,害我摔了好几跤。三眼说是锻炼我的平衡力,我看是叫我去跳芭蕾吧!最难的是蛙跳,由于吃了蹑空草,不似普通人那样只能跳一小步,我这一弹跳,好家伙至少五六米远,再加上双手还得背在身后没了手臂做平衡,很容易来个“天狗吃屎”。
      此时天已微亮,不远处的那个黑眼镜已经惊讶得快要掉了下巴,三眼却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正好,待会可以在这衰鬼身上试试你那记忆胶囊!”
      我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记忆胶囊,心说:不好意思了,黑眼镜!您先耐心地看会我的表演,待会嘿嘿给您洗个脑。又一想,自己都被三眼带坏了,不过做坏人的滋味这么过瘾,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干坏事。
      对于单双杠,之前我可从来都不触碰。现在,居然能做两个引体向上,双杆支撑呢,憋红了脸也能做一个了,就这些我已经很骄傲了。哪知,被三眼一顿臭骂。看那神情,手里如果P个鞭子,那就是奴隶主啊!至于俯卧撑,我是死活做不出来了,干脆趴在地上不起来。哑铃就更别提了。
      三眼很无奈,有些失望地摇摇头说道:“我看呐,你是我最弱的契约人无疑了。今天是训练的第一天,就到这吧!你还是练练口诀吧,‘千里传音’和‘刬忆诀’先练练。‘地眼诀’现在对你来说时间太紧,后期再练。”
      先从“千里传音”入手,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截破报纸,照着拼音念起来:“音容幻象,抟飞云紫軿,驾浮叆叇,破伶俜以得万象,万象而万生,传!”我念了好几遍,很是拗口。每次念完,都说一句“叮咚”以验证有没有成功。念了几十遍,舌头都燥了,终于灵了,可比那英语单词难记多了。
      “刬忆诀”相对容易点,只需凝神聚气,手摸记忆胶囊,对着对方念一句:“阴阳玄灵,不生不灭,孟婆亦反悔,攫!”每念一次,我会观察挂在脖子上的空白记忆胶囊,似乎它有了生命一般,开始呼吸,闪着绿色的荧光。
      我念了个“千里传音”口诀,对三眼说道:“叮咚!三眼,这个黑眼镜倒霉蛋就是我的第一只白老鼠喽,我来试试‘刬忆诀’!”
      我和三眼走到离那黑眼镜不远的地方,三眼居然站立起来,说道:“开始吧!”
      那黑眼镜也许是看到了这一幕,有些懵了。我摸着记忆胶囊,念起口诀。谁知,第一遍我漏念一个“攫”字,没有成功,那黑眼镜吓得转身就跑。于是我又念了一遍,终于起效果了,只见那黑眼镜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似的,又跑回来继续捧起书大声朗读起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看到此景,很有喜感,笑出声来。黑眼镜瞅了瞅我,感觉莫名其妙。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训练科目每天都有进步,与此同时黑眼镜也一次又一次成为我的白老鼠,我不得不佩服黑眼镜那持之以恒的精神。我的记忆胶囊也因为有了记忆,逐渐出现了零星的如云翳般的荧光。
      第七天,三眼提高了训练难度,按照三眼的话说,也是第一次实战前的最后一练了。它强调说技能的施展是建立在胆量的基础之上的,所以最后一天的训练科目就是胆量。它指了指足球场上的球门说道:“今天的平衡木就是它!“又指了指远处生长在湖水里的水杉说道,“你需要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连续地在林中穿插,不能从树上掉下来,掉下来你就洗个冷水澡吧!“
      我攥紧了拳头,心说不能让这死猫看扁了我。挥洒汗一把,只争男儿气。我大踏步走到球门前,先轻轻地跳一跳,摸一摸那门框上面,然后气聚丹田,一个轻盈的蜻蜓点水就站在了球门框上。
      我张开双臂,小心翼翼地向前挪着步子,努力地使自己只关注前方,不去想那脚下,或者强迫自己将脚下的门框想像成那截树干。尝试了两个来回,虽然脚下有些打滑,有些踉跄,但总算适应下来了。我又来来回回地走了很多遍,越来越熟练,越来越觉得这点高度不算什么,甚至得意地大叫着让三眼赞美我几句。
      三眼冷笑了一声,说道:“别得意太早,敌人不是雕塑,永远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地杂耍的!”说着,抄起右脚,颠起一截破木头,就朝我踢来。
      我对这冷不防的袭击毫无防备,只是本能地一闪,一只脚踩了空,只好顺势用另一只腿轻轻一蹬门框,然后用一个翻滚着了地。还好,我机灵,一点事没有,但是对三眼却是有气发不出来,因为它说的话还是在理的,真正的敌人不会像桩子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你的,我必须学会随机应变。
      接下来,我们走到湖边。郁郁葱葱的水杉像是一座座骨感的宝塔,纤细的树枝朝上伸张着,透过清澈的湖水,可以看到粗大的根系牢牢地抓着河床,总之给人的感觉就是挺拔、结实。
      三眼朝我使了个眼色,意思让我上。我的士气正盛,打肿脸充胖子怎么着也得上啊,不过看到此我也有些顾忌,刚刚在球门框上,再怎么摔下来顶多就是有点痛而已,这可不一样,从树上摔下来直接就掉水里了,这也忒狼狈了。
      我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用脚轻轻一蹬,跳上离岸边最近的水杉。我紧紧地抱着树干,犹豫了十多秒。
      三眼在岸边不耐烦地叫道:“跳啊,跳到对面的树上,快!”
      我一紧张,一脚有些蹬偏了,只抓住对面的树枝上,我死死地抓着,双脚使劲向上迎,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考拉熊倒挂在树枝上,整个人身体朝上头朝下垂在湖面上,树枝并不粗壮,韧性却很强,我的头发几乎沾到了湖水。
      三眼又嚷道:“利用树枝的弹力再返还回去!”
      我心里暗念道:这个家伙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弹回去哪那么容易。我猛地下压身体,也不顾头发沾到湖水,一个反弹,身体正过来的同时双手紧紧地抱着相邻的树干。有了这次经历,我注意到了脚法和力度的运用,也慢慢地找到了状态,一棵树一棵树的跳过去,甚至在树与树的树梢间跳跃也不在话下。当时如果吼一嗓子,整个是一“人猿泰山”。
      我跳得起劲,瞄了三眼一眼,看到它僵硬的表情有些缓和了。
      三眼没有像之前那么大声,不过我听得很清楚,它说道:“今天叫到此为止吧。这七天的训练总之还是也有些起色的,也消耗了不少体力。我呢,建议今天加餐,给我加块大排。”
      我从树上跳了下来,指着自己争辩道:“哎,是我消耗了很多体力好吗?是我要加餐,大排,我吃!”
      三眼不耐烦地说道:“你也为老师那么好当的。真是烦死了,一起加!”
      我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哎,都是我掏钱唉!可怜我这个月的零花钱啊……”
      “刬忆诀”又再次施展在黑眼镜身上,这次我强行同他握了握手,说了句“您辛苦啦”,不用说他自然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说不定在心里回了我一句“神经病”。与之前念口诀的畅快感相比,我竟多了份罪恶感。
      中午在食堂我加了份大排,当然也给三眼点了一份。这家伙吃完饭就不老实了,看到漂亮的学姐学妹就在她们的桌下钻来钻去。学妹学姐们看到这么可爱的小萌物,又是抚摸又是搂抱的还有的投去饭菜的。
      “叮咚!”千里传音传来,“浩静,快看呐,你们学校的妹子好热情啊,我太喜欢了!”
      我懒得回它。
      离开食堂的时候,依然还有一群女同学围着三眼,文明干脆抱起三眼,嬉皮笑脸地搭讪说是他抱养的,然后趁机要她们的手机号码,要她们常和他联系什么的。唉,我对这两个厚脸皮的家伙真是没辙了。
      当天晚上,三眼和我分析了当前的形势和对策,让我准备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子,然后如此如此。
      第二天,下午的课程早早结束,我收拾了一些装备,准备同三眼一起出发绿水村。第一次执行任务,没有戴三和文明在身边,这个三眼又不知可不可靠,心情有那么些激动更多的是胆怯,想想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突然要拿自己的小命去恶斗一只难缠的鬼,真是没有底。
      我们乘坐末班中巴车到达了村头的那片油菜地面,龙殿离村头还有段距离,本来我还挺犯愁如何才能去那。
      只听,三眼说了一声:“还想啥,这个时候人少,试试蹑花飞行的滋味!”
      我笑了笑,我知道我还不习惯现在的角色,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我向后退了几步,助了助跑,往上一跃,整个人顿觉身轻如燕,与三眼一起飞奔在这金灿灿的油菜花上。夕阳的余辉依然照亮小部分天空,板栗山像是虬龙的脊背离我们越来越近。
      我们悄悄地来到龙殿,来到那扇紧锁的铁门,上次被戴三踹了一脚的那个破洞仍在。
      我正准备猫腰沿着破洞爬进去,又被三眼喝住。
      三眼尽量压低嗓门说道:“浩静同学,你又忘了,你可以跳过去啊!”
      我早料到它会这么说,我指了指门顶上一个个冒尖的铁棒,说道:“我可怕一个不慎就卡到裆啊,那肯定相当疼!再说,小哥我还没结婚呢,可不想绝了后!” 边说边撇嘴,不敢去想那疼痛的感觉。
      三眼用鄙视的口气说道:“瞧你这点出息!”
      旧时的铁门顶上都会焊上一排尖尖的铁棒,就像好多独院的家庭喜欢在围墙顶上插上一排碎玻璃一样,为了防盗。
      我从那门上的破洞钻了进去,三眼也尾随其后,我当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嘿嘿”地朝它笑着就是一阵调侃。
      过了那门,原始的森林形态又出现在我眼前,也许是因为有过之前的经历,这次明显感到阴森之气逼人,地上的草窜得很高,我们小心翼翼地拨开草向前走着,时刻保持警惕。太阳下山后,黑暗来得特别快,我打开强光手电,边走边用光线扫射四周。
      走了有一阵子,只见草头上出现幽幽的绿光,刚开始只有一两点,接着很快冒出很多绿点。我正纳闷,好奇地对三眼说:“这还没到盛夏,怎么就有这么多萤火虫?”
      话音未落,只觉脚踝针扎的疼。
      三眼急忙对我喊道:“这不是萤火虫,这是五步蛇!”
      我用手电光一扫,只见两只筷子粗细的灰褐色小蛇正扭捏着身体死死地咬着我的脚踝,周围还有几只游荡着身躯正伺机向我攻击过来。
      我心想完了这下死定了,又突然一想,我吃了“蹑空草”已经百毒不侵了,不禁一阵狂笑,抄起旁边的粗树枝就杀将过去。只听“啪啪啪”,那几只小蛇被我打出好几米,估计不死也半死不活了。
      三眼也伸出锋利的爪子,加上灵巧的身子,“唰唰唰“黑暗中几道亮痕,可怜这些小蛇被斩成好几截。我不由得联想到一款颇受欢迎的游戏——切西瓜。
      就在我们杀得兴起的时候,忽然两旁的坟茔堆哀嚎声四起,三眼说道:”来了!“那语气镇定自若,甚至透露出一丝久违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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