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喜欢你》銷客

20、第 20 章

　　第二十章
　　许亦当晚就跟林杭提出要提前出院，说是出版社现在事情也多，他请假太久不好。
　　林杭起初坚决反对，后来还是禁不住许亦软磨硬泡。许亦也是拿准了林杭在他面前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把他吃的死死的。
　　许亦出院后就一直在书房里忙，过了三天就去工作了，那会儿他才做完手术十天。林杭拿他没办法，只能说每天接送他上下班。他疑惑着林苏去找许亦总不是胁迫他加班吧？一辈子为林家做牛做马吗？
　　这种疑惑一直到持续到上面派人来查洗黑钱的事，林氏的董事和出版社那边的主要负责人都被叫过去问话了。下面还没什么动静，董事会上已经开始人心惶惶。
　　许亦和易帆整天见不着人，林苏自然也不例外，林杭协助另一位副总主持今天的部长会议，不知道是不是他心情的原因，总觉着下面的人知道了什么，会上的气氛敏感又尴尬。
　　从林氏和洗黑钱三个字扯上关系起，林杭起初的态度就是打死也不信，他哥哥不是那种人，林氏不是那种公司。后来证据确凿，林杭只能进一步想，据说主要问题就出在林氏旗下的出版社那边儿，许亦自不必说，林杭也不觉着易帆会是做那种事儿的人，他琢磨着大概是之前出版社的老员工动的手脚，或许他们低价把出版社卖给林氏就是为了图这个。
　　林杭也知道自己的有些自欺欺人的意思，但他也只能凭借这个来安慰自己，毕竟公司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他做。
　　他这几天还抽空去看了可可和乐乐，从柳婶那知道林苏都好久没回来了。是啊，公司出了这样的事，除了林苏，谁能扛得住，这么久了，他还是那个得活在哥哥羽翼下的人。
　　许亦也在出版社那边，不知道忙什么，几天都没有回来睡。
　　林杭去看过他一次，那儿现在冷清的很，因为洗黑钱的缘故，不少出版和编辑工作都被迫中止。
　　许亦和易帆在办公室里，此外还有几个中年男人，他们谈了一个下午，最后还是秘书看见让林二少等太久了，偷偷去给许编说了声。
　　许亦出来的很匆忙，他脸色不大好，应该是手术后没得到充分休息的缘故。衣服下摆也有褶皱的痕迹，头发不再一丝不苟。
　　林杭见着他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了，许亦问他吃饭没有，林杭摇了摇头，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即使见到许亦，也不曾缓解。
　　对方大概是看出了些什么，抱了抱他，“别担心。“听声音，许亦大概感冒了。
　　现在也不是矫情的时候，林杭嘱咐了两句，就要他快些进去了。
　　他去公司又发现林苏不在，索性回了林家，柳婶正在伺候两个小家伙，见他来问吃过饭没有。
　　在门外就看见林苏的车了，林杭点了点头就上楼去了。
　　林苏工作的样子与往常并无二致，只是这样偌大的书房，人踩在地板上都觉余音绕梁，良久才听得见书页翻动的声音。
　　“来了，过来坐。”林苏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镜框，这让他看起来更是难以接近。
　　像等着自己般，林杭坐到林苏对面的椅子上，高大的写字桌把他们分隔开来，上面挪着一叠叠的文件，让林杭只能看见自己哥哥嘴唇以上的部分。
　　“许亦在忙？“
　　林杭有些不解自己哥哥怎么会先说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他这几天一直在加班。”
　　之后林苏便不答话了，林杭只好主动问“哥，上面来调查的事，你们处理的怎么样了。“刚刚，就是林杭走进这间房的时候，他突然觉着和林苏之间的距离变得很远，这不是说感情变得淡泊，是指他们并不真正了解彼此。
　　和梁越分手后的林苏，林杭尚未重新了解过，他或许真的低估了一段失败的感情对人的改变。
　　“我给了处理方案，能将对公司的损害降到最低，但看样子许亦他们并不认可。“
　　他不知道是低估了易帆还是低估了许亦，公司几个知道些内情的董事居然都倒戈了，不愿让易帆出来顶罪。
　　他有所准备，但拗不过民心所向，也怕把许亦逼急了给自己捅娄子，只能这么干耗着。不过看样子易帆还不知道他的打算。
　　“哥，他们控诉的洗黑钱，你之前知不知道？“虽然专门训练的说话，但林杭明白自己绕不过林苏，索性直接问自己想知道的。
　　林苏闻声放下笔，慢慢作出放松的姿势，挺直的腰杆也软下来，靠着椅背“小杭，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林氏，为了爸妈的心血。至于手段，有时候也身不由己。“
　　“哥你不用说了。“
　　林苏听到弟弟的尾音已经变了，正以为他要发泄情绪，林杭的表情却慢慢冷静下来。
　　“我只是觉着愧疚，我们都是林家的儿子，不该所有的责任都由你来背负。出了这样的事情，或许与爸妈的初衷相违，但最不该指责你的就是我，哥。”林杭说完，还不待林苏回答，就问自己有什么可以做的。
　　林苏本想摇头，现在还没到弹尽粮绝，需要他抛头露面的程度，但最后想着自己总不能庇佑他一辈子。自小跟在自己后面的小弟，如今都快结婚了。
　　他最近都有点儿理解林杭对梁越的讨厌了。
　　找了两份文件出来给他，“让秘书帮你订机票，B城那边还有些尾款没处理掉。还有洗黑钱的传闻过几天恐怕也兜不住了，多联系几家媒体做做正面报道。要是时间还充裕的话，这里面有个女孩儿的资料，是这次主办官员的女儿，不巧是你大学同学，抽空接触接触。”
　　林苏交代的前两件事林杭都保质保量完成了，只是最后一件，也是时间不够，也是心不够狠，林杭把人姑娘约出来喝了一杯，最终只是给了张结婚的喜帖。
　　不过这也不打紧了，按许亦和易帆的口供，最后调查出的洗黑钱的幕后黑手是出版社的一个总编。
　　那人林杭还有印象，是许亦要求裁员的人之一，林杭当初还和他据理力争过，后来才知道是个赌徒而且□□。交上去的劳工合同应该是新改的，也没怎么审，那人就认罪了，加上之前行贿受贿，数罪并罚，判处死缓，延期两年执行。
　　之后T城一户原本落魄的一家四口有突然富贵起来，在四环买了沿江别墅，他们家聋哑的女儿还被送去德国做手术，四期下来，少说得百来万。
　　事情刚刚平息，易帆就辞职了，因为合同没到期，算是多方面违约，他手里的股份也赔给公司了。林杭想着也算师徒一场，说是请他吃饭，却见易帆兴致不高，他随口说不如叫上许亦，对面的人就迅速变脸了“好啊，什么时候？”
　　“额，容我先问问他。”林杭有点儿后悔了。
　　电话打过去许亦没接，林杭想着要不就算了吧，谁知易帆还走许亦又打回来了。
　　原来刚刚是在上课，听了林杭的提议，许亦的兴致倒也不错，还说自己请客。
　　林杭想着三人复杂的关系，谁请客都差不多吧。
　　不过许亦说了请客，地方也就由他定了，不久便发了地址给林杭，让他和易帆就直接从公司出发。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易帆对他，已经不再刻薄了。
　　想着日后怕是难碰头了，林杭说话也就没有拘束，反正被易帆骂了那么久了。
　　“你说你之前是不是嫉妒啊，总给我穿小鞋？”林杭挑了个等红灯的当口问易帆。
　　对方把窗户打开在抽烟，眼里尽是不屑“嫉妒你什么，开这种破车。“
　　林杭觉得和他说不清楚，不过想到毕竟抱得美人归的是自己，心情反倒好起来，即使易帆一路不耐烦，他还是找得出无数话题同他聊。
　　到瑞享的时候许亦已经到了。
　　易帆不客气的坐到许亦对面的位置，林杭只好坐他旁边了。
　　许亦已经点好菜了，还有两瓶酒。
　　给林杭和易帆都把杯子满上，”我这手术不久，也不敢喝，你俩尽兴，我负责开车。“
　　毕竟才一块打了场硬仗，三人这么边吃边聊，也还觉着畅快。其实主要是易帆和林杭在聊，许亦一边给他们加酒，一面听着，偶尔搭话。
　　林杭问起易帆日后的打算，他在林氏还是练出了些酒量，但现在已经有点喝高了。
　　“先放松一段时间吧，这朝九晚五的日子太他妈憋屈了，还经常得督促你加班，之后找个小地方，折腾点儿生意什么的。”
　　林杭听了也连连点头，他现在从鼻尖到耳垂都是红的。“有…出息，你要是不着急，等我过段时间和你一起做。”
　　易帆也是醉了，拍了拍林杭的肩膀“成，哥带着你，你带着钱，发家致富。”
　　之后二人就开始描绘未来的美好蓝图了，画一个圈，造就一个春天。
　　弄得许亦在一旁哭笑不得。
　　……
　　瞅着服务员都面有愠色了，这好歹也是高级酒店，两个大男人发酒疯不是太合适。许亦先把看着严重些的易帆拖了出去，回来见林杭都在地上睡着了，叫也叫不醒。
　　后来还是服务生过来帮忙，才给林杭抬上车了。
　　问了半天才弄请粗易帆住哪儿，送了他回来，许亦都没力气了，哄着林杭好半天，才让他乖乖跟自己上楼。
　　而许亦去浴室放水的空当，林杭的鼾声就又响起来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许亦后来也放弃了，给他擦了擦身子，又找了床薄杯给他盖上，最后还是不放心，自己在另一条长沙发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