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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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清冷的月辉下，季晔背着手站在月白苑门口，周身寒意瘆人。听到刘长发的回话，他连眼皮眨都不眨一下，冷冷出声：“可知罪？”
刘长发跟在季晔身边也不是一日二日了，自然知道殿下最痛恨的便是玩忽职守，看来今天他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了，心不由地一沉，什么罚他都愿受，就是别把他赶出门，他这辈子是生是死都要跟随在殿下身旁！这么想着，便磕头道：“奴才知罪，任殿下责罚，只求别撵奴才走。”
季晔稍稍眯眸，沉声道：“罚你三个月例银，外加七十大板，你可服？”
“奴才服！”刘长发朗声回道，他是真心服，比起被撵出门，就算是罚他一年例银、几百个大板，他也觉得值，只是心里不由的诧异，殿下轻易不罚人，若是罚人必是重罚，但方才殿下只是轻罚了他，刘长发总觉得今晚的殿下与平日里不太一样，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奴才谢殿下宽恕。”
惠兰见刘长发一副喜从悲中来的模样，不由的惊奇，难不成罚成这样还觉得开心？
季晔收起森寒的目光，淡淡地道：“今夜就跪在这里吧，不必回去了。”
刘长发扑通一声，头应声嗑在地上，那声音听起来额头就算不出血也离出血差不多了：“奴才遵旨。”
素锦和惠兰见状俱是吓的面色惨白，季晔面上却是半点表情没有，神情如常，抬步便欲走，却又在素锦和惠兰的面前停顿了下来。
素锦和惠兰吓的摒住呼吸，两人的身体都绷的紧紧的，丝毫不敢动弹，住里萧王府不过几个月，平日里又鲜少与萧王殿下见面，殿下的冷酷形象和不近人情的铁血无私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从未亲眼所见。
今日一见，果然是……冷酷无情啊！就连跟在他身边贴身伺候的刘长发都被罚的这么重，可想而知她们是什么样的下场了！
季晔不屑地扫了一眼战战兢兢的二个奴婢，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长发跟随他身边多年，为人老实本分，这种擅离岗位的事，借长发一百个胆，长发也不敢？唯一的可能便是这两个奴婢把长发拉将过来，她们不是在王府长大的，自然不懂王府的规矩。
想到这里，季晔的目光泛着冷光，方才那般对待长发，不过也是给这两个奴婢提个醒，毕竟是伺候在桑桑身边的人，怎可如此没有规矩！若依他的脾性，这种奴婢早就撵出府了，只是桑桑用惯的人，即使他是一府之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也做不了她的主。
季晔回身朝主屋的方向望了望，隔着长长的距离和几道门坎，他似乎仍能看到顾桑迷蒙睡态，唇角不禁微勾了勾，心道：那般醉意，身旁不能少了照顾她的人。
素锦和惠兰感觉膝盖快要失去知觉了，方才听到殿下冷冷的吩咐道：“夫人醉了，你们进去服侍吧，明日一早去刑宫领罚。”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刑宫？素锦和惠兰俱是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身旁的刘长发一推，只听他小声地道：“这等于是饶了你们俩了，还不快谢恩。”
素锦虽不能一下子明白过来长刘长发话里的意思，但也感觉到是躲过一劫了，忙拉着惠兰伏下身体，齐声道：“奴婢领旨，奴婢谢殿下恩赦。”
……&……
季晔出了月白苑，便朝王府正大门的方向走去，罗管家刚带人巡视了一遍府内，安排好夜间的巡查奴才，便朝月白苑的赶来，人未及碧池，迎面便瞧见了殿下，忙迎了过去。
罗管家见殿下神情似有不悦，想着顾夫人的性子断不惹殿下不快，莫不是哪个奴才惹恼了殿下？又见贴身伺候季晔的刘长发没了身影，心里也猜出了个七八分。
罗管家自然不会闭着眼睛往上撞，只是捡些不甚紧要的话来说：“殿下用完膳了？菜肴可还合殿下和顾夫人的胃口？”
“嗯。”季晔步伐不停，长衫摆随风飘起，更显得孤立傲然，吩咐道：“吩咐长实备好马车，本王要进宫。”
罗管家见这时辰也不早了，殿下穿的又单薄，便道：“殿下别怪老奴多嘴，这会儿已经半夜了，殿下若是进宫，怕又是一宿睡不成了。”
季晔怎会不知呢，只是那摞奏折需今日阅完归整，明日早朝上，皇上才能应对那些络绎不绝的文武大臣。
原本宫内宴席结束后他便要去朝阳宫批阅奏折的，只是想着与顾桑有约在先，答应同她一道用晚膳，毕竟是第一次邀她一道用膳，怎可言而无信？纵使这样做的后果是一宿无眠，他也不在意。
罗管家见季晔沉默不语，心知这宫里殿下是去定了，忙招来一旁掌灯的小厮，让他去通知刘长实准备马车，小厮听罢，一溜儿小跑离开了。
季晔边走边道：“后日太后娘娘寿辰，府中事物可都准备齐全？”
罗管家回道：“回殿下，往年太后娘娘寿辰，都是晴夫人张罗布置的，今年早早地便安排妥当了，都是按着太后娘娘的喜好来的，场面比往年要更热闹一些。”顿了顿，罗管家脸上泛起了为难，道：“只是这戏折子尚未选好，往年请戏班子唱的戏太后娘娘都不大喜欢，每每唱到中途便离席，殿下最是知道太后娘娘心意的了，不如今年的戏折子还是等殿下您来选吧。”
季晔略一思量，皇祖母爱听戏几乎人人知晓，正因如此，宫里那些时刻想着法子哄皇祖母开心的各宫娘娘们，一早便将好看的、新出的戏送进宫里唱给皇祖母听了，现如今，京城最红的戏班子唱的戏，恐怕皇祖母也是听过了的。
思至此，季晔忽然道：“明日一早你去回东苑，就说戏折子交由顾夫人挑选，东苑就不必再掺和了。”
罗管家满是笑纹的一张嘴似乎张大了一些，这挑选戏折子都折磨晴夫人好些天了，交给顾夫人妥当吗？不过殿下办事向来不会错的，想来顾夫人如此得殿下宠爱，自是有着旁人没有的本事。
这么想着，罗管家很快便回道：“老奴遵旨。”
罗管家的担忧在季晔看来根本不是问题，他敢把挑选戏折子这件事交给顾桑，自有他的道理，皇祖母最爱女子，尤其是喜爱桑桑，到时桑桑往皇祖母身旁一坐，皇祖母怕是连戏都不会看了。
“明日将戏折子送去月白苑，请顾夫人挑选。”季晔吩咐着，又补充似的嘱咐了一句：“夫人今夜喝了酒，明日不必去的太早。”
罗管家年过半百的人了，一听这话便明白了过来，殿下这是心疼顾夫人呢，想着让她再睡一会儿，罗管家心里不由的升起满满的欣慰之情。
都说殿下不近女色，爱国事胜过爱美人，别人说说也就算了，可罗管家是看着殿下长大的，听到这些话，难免不快和愤怒，不过这些事都过去了，如今殿下开了窍，哪里还在乎这些闲言碎语呢！
只是这偌大的王府里，好几房主子，殿下独独待顾夫人不一般，连起居这样的小事都要亲自叮嘱，可见这位顾夫人真是少见的人物呢！
这样的人物必须得好好伺候着啊！罗管家激动的热泪盈眶，似乎看到了一群小公子小郡主围在他身边转一样，心里乐开了花！
罗管家弯着腰道：“殿下放心，老奴待早膳后，再将戏折子送给顾夫人挑选。”
……&……
入了宫，已是深夜，宫内已经开始宵禁，唯独朝阳宫一片灯火明亮。
季晔安坐在龙椅右下角的方桌前，正在批阅奏折，殿门早已沉重的合了起来，整座大殿内除了他，再无旁人，就连皇上派来服侍他的太监宫女也都被他撵了出去，一个人独处，办事效率更高。
突然，殿门外响起了对话的声音，殿内太寂静了，殿外哪怕有些许声响，季晔都能听得到，一个熟悉的女声从门缝里传进来，那般的娇柔，令垂眸阅折的季晔禁不住拧起了眉头。
随后，殿门被人从外打开了，曹贵妃着一袭亮丽华服逶逦款步而入。
曹贵妃知道季晔的座位在何处，一进门目光便望向季晔的方向，眼里涌起仰制不住的笑意。
“殿下这么拼命作甚？难不成这大齐天下没了殿下，便转不成了？”
曹贵妃嗓音如莺，尤其是空荡荡的大殿下，更是婉转动听，想当初也是因一首婉转歌谣惊艳大殿，被皇上纳入后宫，恩宠无数，鉴于此，曹贵妃也一直以噪为傲，也以为但凡是个男人，必定会被她的声音迷的痴醉。
只是季晔不这么认为。
反而，甚觉厌恶！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