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系列之沧海月明》月幽文

9、归来

　　“求求你，让我进去吧，我真的是凌家大小姐啊！”
　　凌府门口，一个身着破旧衣服，形似乞丐的丑八怪此时正跪在凌家看门的侍卫脚下，拉着侍卫的裤脚，哭得歇斯底里。而这丑八怪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五岁左右的萌娃，正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似是被吓坏了。
　　“滚开！凌府大小姐两年前就死了，你是哪来的大小姐！”那侍卫恶狠狠地将女子一脚踢出几米远，使之摔在了围观的人群当中。
　　那小孩见状，似是终于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娘亲”，飞奔过来。
　　“娘亲，你没事吧？”非浪扶起此时真的把自己搞得跟女乞丐差不多的庄明明，咬了咬舌头，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
　　“浪浪乖，浪浪不哭，是娘亲没本事，回不了家，护不住你。”庄明明在非浪的帮助下艰难地爬了起来，摸着非浪的头，哽咽道。
　　那围观人群，原本还看不起这想要攀关系的丑八怪，此刻，却又因为这幅母慈子孝的凄惨场景而泛起了同情心。却不知那两个当事人握紧了手，在若无其事地传音入密。
　　“姐姐，你演技也太好了。非浪都差点被你骗了？！非浪决定对姐姐你刮目相看！”
　　“只要能达成目的，演个戏又有什么关系？我记得，两年前，某个人演技也不差，是吧，非浪？”
　　“呵，呵呵，有吗？是谁？非浪怎么不知道？姐姐，刚才那个狗仗人势的奴才有没有踢疼你，快让我看看！”传声毕，还真的绕着庄明明转了一圈，让外人觉得这孩子小小年纪，就知道疼娘亲了。
　　“别装了！这一脚给你姐姐我挠痒痒都不够！”庄明明快速地白了非浪一眼，嘴上和蔼地回道：“没事，娘亲没事。浪浪乖！”
　　“娘亲，要不我们就不要认曾外公了，我们回家吧！”非浪果然是个演绎天才，瞥见不远处的一头鹿蜀的身影，立刻把嘴一撇，含着眼泪，一副非常委屈却强装懂事的样子。
　　“呜呜呜——儿啊！是娘亲对不起你啊！”庄明明从非浪那得到讯息，立刻哀嚎起来，“我凌青华做错了什么，上天你要这么对我们母子，让我有家不能回！好，你不让我回家，我走！我走！”
　　话落，拉起非浪，就准备离开，却在转身的时候，刚好站在了那头鹿蜀面前。
　　呵，这京城以鹿蜀为坐骑的，除了凌老家主还会有谁。听说这凌家家主特别偏爱这凌青华，自己要想被逐出家门，首先要能让这个人放手。庄明明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下一秒却是睁大了眼睛注视着鹿蜀身上的凌宇宽，泪如雨下，呜呜咽咽地喊了句：
　　“爷爷！”
　　凌宇宽在刚才庄明明说那句“我凌青华”的时候就被怔住了，此时看到转过头来的庄明明更是难以置信。虽然孙女脸上多了几道伤疤，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女，那脸型轮廓，那眼睛，分明就是他的青华啊！
　　“青华！青华！”凌宇宽几乎是从鹿蜀背上飞下来的，一眨眼就到了庄明明面前，按着庄明明的肩膀，凝视着庄明明的面庞，除了青华这个名字，再说不出其他。
　　没有人能体会他此刻的激动心情。他的乖孙女，他以为已经死去的青华，居然回来了！上苍啊，你这是多么眷顾老朽啊，让老朽能重新见到这个孙女！
　　“爷爷！”庄明明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使劲往下掉，深情地看着凌宇宽，好像真的是一个漂泊已久，终于见到家人的游子一般。
　　“对了，浪浪！”庄明明擦了擦眼泪，拉过一边的非浪，破涕为笑，道：“来，浪浪，叫曾外公！”
　　“曾外公！”非浪非常配合，糯糯的声音，带着一丝对陌生人的恐惧，却又夹杂了几分见到亲人的欣喜。
　　这正如庄明明所料，凌宇宽果然被这一声曾外公给震在了原地。
　　“曾外公？本皇子怎么不知道凌家又多了一位小少爷，这位姑娘，又是谁？”就在此时，刚才其实和凌宇宽随行，被庄明明和非浪忽视良久的一名男子上前问道。
　　庄明明以衣袖拭泪为掩饰，斜眼打量着这男子，一身明黄色的锦袍，一看就是皇族中人。要知道，这瑶光大陆，除了皇帝穿金色，皇子皇妃可以穿明黄色，其他人只能穿一些暗黄色，棕黄色之类的颜色。而且，这男子头上的玉冠是一件少有的防御型灵器，腰上银丝缠绕成的腰带，则是一件攻击性的法器，还有那盘龙配，似乎有强者的精神力刻于其中，脚上的黑靴也有风系魔法的波动。最值钱的应该是这男子手上的一枚玄铁戒指，似乎，是空间装备啊！
　　如此一来，庄明明对男子的身份已经猜到了八成，再加上这男子的一双丹凤眼，没有错了，这人绝对就是原主的前未婚夫——三皇子轩辕戬。
　　“哦，三皇子殿下，这位便是我那失踪两年的孙女——凌青华！”凌宇宽被三皇子这么一问，才从凌青华有了孩子这一打击中暂时缓过神来。
　　“哦？原来这位就是凌大小姐啊，那这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本皇子刚才怎么好像听到他叫凌家主曾外公呢？”三皇子看着眨巴着大眼睛，一脸迷茫的非浪，嘲讽道。
　　“这。。。”凌宇宽语塞。这件事，他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啊！
　　“回三皇子殿下，非浪，非浪是我的儿子。”庄明明见凌宇宽为难，拉过非浪，结结巴巴地回答道，语气中满是心虚。
　　“哼，这孩子少说也有四岁，倒是不知道，两年前还与本皇子有婚约的凌大小姐，什么时候生了一个孩子！”轩辕戬佯装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心中其实十分快意凌青华这种自寻死路的行为。说完，便甩袖离去，似是不想再看到凌青华一眼。
　　凌宇宽站在原地，十分尴尬，但是孙女回来的喜悦还是占据了他的心，匆匆吩咐了下人处理好现场，便带着庄明明和非浪先回了府。
　　凌家不愧是十大家族中排名第七的大家族啊，这排场。光是一路走来，那路边镶嵌的夜明珠就让非浪快走不动了。等到穿过近千米的长廊，好不容易来到主院，非浪又被那一根根镀金镶银的柱子闪瞎了眼。
　　“娘亲，娘亲，我们家好有钱啊！”非浪拉着庄明明的手，终于忍不住，惊叹道。
　　庄明明斜了非浪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暗中传音入密道：
　　“你喜欢只要完成了这次的计划，临走前，这凌家的东西你能骗走多少，就都算你的，如何？”庄明明觉得，她好像又抓住非浪的一个弱点了——贪财！至于非浪的另一个弱点，不用说，都知道是大虫了。
　　非浪闻言，眼中光芒大盛，心中小算盘已经拨得啪啪响了，恩，是方案一捞的银子多还是方案二捞得多呢？
　　走在前面带路的小厮完全不知道两人的心理活动，只觉得这归来的大小姐，虽然好像不疯不傻了，但是奇丑无比，还带了个没见过世面的拖油瓶，真是丢凌家的脸。
　　很快，凌青华两年前住的卿华阁到了，小厮按照家主的吩咐，找了几个丫鬟先伺候凌青华和非浪沐浴更衣，然后嘱咐那领头的丫鬟，换好装束后，带凌青华和非浪去前厅见家主。
　　那丫鬟领了命，吩咐人上来伺候。当看到庄明明和非浪一身乡下人的衣服时，不由皱了皱眉。又在抬头时被庄明明的脸吓了一跳，再想到刚才那小厮说，这位是两年前失踪的那位废物大小姐，如今还带了一个拖油瓶回来，对庄明明就更是鄙夷了！
　　还好是凌家的丫鬟，训练有素，心中轻视，该怎么伺候却还是怎么伺候，也不曾借机羞辱欺负两人，就这一点而言，庄明明对这个丫鬟还是很满意的。
　　“等，等一下。”庄明明在那丫鬟关门前，声音有些怯懦地叫住了她，“你，你叫什么名字？两年前我怎么好像没有见过你？”
　　“回大小姐，奴婢玉环，是两年前大小姐失踪后才进府的。”那丫鬟回答的不卑不亢，让庄明明又满意了几分。这凌家还不知道要住多久，总要先物色个看得顺眼的丫鬟伺候着才行。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了，你下去吧！”庄明明朝玉环温和地笑了笑，倒是让玉环有些受宠若惊。还没见过有哪个小姐少爷会对丫鬟们如此客气的。
　　那玉环一退下，庄明明就脱了那一身磨人的麻布衣服，泡在了飘满花瓣的浴池之中。
　　呼——真舒服啊！不知道非浪那边怎么样了。非浪那么聪明，应该不会露馅的。只是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这凌家家主好像真的对原主很好啊，被从天而降的曾外孙打击，又被未来女婿嘲讽都没有让他发飙，还满心欢喜地把她和非浪迎进府里，这也太好了吧！她倒是替原主高兴有这么一个疼她的祖父，可是又有些烦恼接下来的计划。这逐出家族的命令，可必须要家主签发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