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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缘来如此 (下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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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如此 (下2)
满月、午夜、基地训练场边。
吴哲、袁朗、啤酒。
“为什么你会出现,那个时间,那个地点?”短暂的沉默之后吴哲先开口了。
“为什么你问了我想我的问题?”袁朗啜一口啤酒。
“我以为,我们今天是要开诚布公的。”吴哲话里有话。
“好吧,反正对于你,也不是什么秘密。”袁朗丢掉喝光的啤酒罐。
“我是奉命去的。
我昨天傍晚把火机忘在了你的花圃里,睡了一觉,想抽烟,就下去拿,却发现E3一个人向树林去了。那个时间去树林,真的很可疑,我就跟踪他,想不到那小子还很狡猾,我给跟丢了。今天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就跟部里联系,让他们调查一下E3,想不到宙斯二话没说就让我晚上到资料室抓人,我是怀着半信半疑的心思去的。没想到E3居然真的去窃取资料,我正在琢磨宙斯这老家伙怎么越来越神了,你就端着枪冲出来了。现在我大概明白点了,E3的事,是你报告部里的吧。”袁朗玩味的说着,顺手又打开一罐啤酒。
“没错,我观察E3很久,确切的说是监视他的无线电很久了。昨晚我终于收集了足够破译密码的信号量,本来要在树林里抓他,你却出现了,当时我还以为我错了,以为一直以来发信号的人是你。”吴哲握着酒罐,望着月明星稀的夜空,若有所思。
“所以今天集合的时候你就死盯着我,让我背上长刺儿?”袁朗很想调节一下气氛。
吴哲却没有配和他的意思,依旧很严肃:“我今天终于破解了密码,知道了发信号的人今晚回去窃取资料室的演习资料。所以宙斯才会那么肯定的让你去抓人。”
“那么,为什么不派你去抓他,怎么说这件事都是你一手办的,派你更合适。”袁朗有些不解。
“我对局里说,我没看清发信号的人是谁。”吴哲微蹙着眉头,表情落寞。
“那你这算什么?你明明看到了我,从你的角度说,我真的很可疑,你在包庇我?”袁朗严肃起来。
“我的确不能肯定,在你出现在资料室的前一秒钟我都不肯定,那个人是你。”吴哲很沉重,似乎在回味刚刚的煎熬。
“那么我出现以后你肯定了?我是间谍?”袁朗问。
“恩”吴哲只说了一个字。
“那么为什么还那么做?”袁朗的语调陡然提高,质问者。
“什么为什么?”吴哲低着头,不看袁朗,那样子,分明是知道他的意思。
“为什么不开枪?零点几秒的迟疑就是生与死的差别!你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袁朗差不多是在吼了。
“你吼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迎着我的枪口扑过来!我要是开枪你现在就是个死人!”吴哲吼回去,最后几个字已经变成了哽咽。
“我又没当你是间谍,我怎么知道你会对我开枪,扑过去怎么了。”袁朗敷衍着,话说的很没底气。
“你A谁啊?当时那个情况傻子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要不是你扑开了我,我现在就死在E3的枪下了!你为了救我,往我的枪口上撞!现在反倒问我为什么不开枪!袁朗,你就是个死烂人!”吴哲含着眼泪,继续大声吼着。
袁朗被他弄的有点慌,想向吴哲身边坐了坐,又被他那双大眼睛瞪了回去。
“那个,人家伟大的情圣间谍E3同志不是说了嘛,对你动了真心,没想杀你,别把我说的跟跟董存瑞黄继光似的,大硕士,我没那么伟大!”袁朗理屈词穷开始哪壶不开提哪壶。
吴哲被气极了,站起身就要走,袁朗想拉住他,被他推开了。
少校走出三步,却看见袁朗在那捂着胳膊咬牙,吴哲凑近了一看,血正从袁朗的指缝渗出来。
一定是救我的时候被E3的子弹划伤的,吴哲一整心疼,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看着他哭,袁朗不知道说什么好:“诶呀,不就划破个口子嘛,不至于,别哭了。”袁朗给他擦眼泪,却把手上的血擦在吴哲脸上,把少校弄了个小花脸,看的袁朗直想笑,吴哲却浑然不觉。
吴哲给他包扎好,两个人又坐下来。
“没想到,你会是安全局的人。”吴哲像是疑问,又像是感叹。
“你怎么又抢我的话。”袁朗贫了一句,看吴哲不说话就敛起了笑容,接着说:“我祖父是做敌特工作的,后来暴露,牺牲了。我父亲是被祖父的战友们养大的,后来也做了这个。
我23岁那年,有人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为安全局工作。对于当时一心追求新鲜刺激的我来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有诱惑力呢?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加入以后我才知道原来这是我们家的传统啊,怪不得对我的政审那么简单,从那以后我就明白这是我这辈子注定要做的事。
其实,那次去你们学校军训的真正目的是去调查一个可疑人物。
如果我当初没做这个,或许我们就不会认识了。”
这一通话,袁朗说的很感慨。
吴哲静静的听他说着,很稀奇的没有插嘴。
“换你“交代”了,别光顾着发呆。”袁朗推了推吴哲。
“那时我还在陆战,有人问我,愿不愿意为安全局工作。我说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干。他们问我有什么条件。我说要来老A.他们同意了,我就来了。”吴哲简短叙述着,眼睛里写满了复杂。
“不觉得,这工作对你来说,太•••”袁朗没有说下去,他措不好词。
“知道。”吴哲回答的既坦然又干脆。
袁朗没有插嘴,等着他的下文。
“我知道老A是有机会和所有陆军部队作战的特种部队,我想自己在做了老A以后,也许某一天会在演习中再次碰到你。”吴哲微笑着,眼神空灵,似乎又回到了曾经那些天天做梦的日子。
看着吴哲,袁朗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来,只觉得嗓子一阵阵的发紧。
“阿波罗”许久以后,袁朗叫吴哲。
“干嘛?狄俄尼索斯。”少校回答。
“说说你的代号。怎么这么巧和我那么配啊!”袁朗说。
“是宙斯。”吴哲淡淡的说。
“我来老A之前,宙斯我布置工作。他说,现在这个时代,安全局差不多是最低调的机构。但低调绝意味着可以放松,你要在做好一个老A的同时完成你特别的使命。在和平年代,军队是国家看得见的安全保障,而你们是看不见的保障,心里要有数啊。
宙斯语重心长的说完这些话后又说我得有个代号,他想了半天忽然换上一张狐狸脸,说就“阿波罗”吧,然后还很阴险的笑。我当时也没多想,后来在安全局整理资料的时候发现,老A里有个老安全局,代号是狄俄尼索斯,我当时心里还在想,怎么名字起的这么巧,没想到竟然是你。
袁朗的鼻子早就歪了,表情差不多是咬牙切齿:“宙斯你个老妖孽!我就知道是你,起的什么破名字,看我哪天回局里,我拍死你我!
“袁朗。”吴哲打断袁朗的愤怒。
听着他的语气不对,袁朗安静了,专注的看着他等下文。
“我们都是啊。”吴哲的语调有点像哭。
“都是什么?”袁朗被他的伤心弄的有点懵。
“我们是两只特务。”吴哲差不多是绝望的在说。
袁朗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了。
“我们分手吧。”吴哲说这五个字的语气淡定的让人害怕。
“好。”袁朗看着慢慢升起的启明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