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1.站中间XNPCX不懂 ...
-
对于一个资深的骨灰级别游戏宅而言，最怕的事情，就是不小心被人用攻略糊了一脸。
也许这句话来形容现在的飞坦最为合适。
现在只要他每次查看一下“book”里的卡片属性，浅见就会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讲到它所有的来历，每当他们来到一个新的地方，浅见就会告诉他这个地方能够收到的，所有的卡片和对应的方法。
也许对换一个人来说有这么详细的攻略一定会很开心，但对飞坦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按照飞坦原先的打算，是没什么意思的卡片直接抢过来，有点意思的卡片做做任务就算了。
实际上飞坦也想过直接让浅见闭嘴，但这家伙就表现出一副“父亲大人你不要我了QAQ”的表情……搞得好像他欺负他了一样。
飞坦不得不庆幸还好和他一起进入游戏的芬克斯没有和他们一道。
当然浅见也很快意识到了自己过于热情的状况，只是他真的还是想要继续说，作为在这里长大的他，基本上每个地方都有着自己的回忆。
这样的回忆，他想一件件都告诉父亲大人。
“哦对了!这里附近有一张卡片的收集!是用母亲大人的能力做的!”浅见突然想到了什么，高兴地转过头道，“那张，014 「缘尽剪刀」B-20 。”
飞坦打开书查询了一下，大致功能如下:
014 缘尽剪刀 B-20
用这剪刀剪碎不想再见的人的照片，便不会再见到那个人。由于对照片上所有人都有效(除本人以外)，务必要小心。
的确，他记得浅缘的武器就是具现化出的一把金色的剪刀，再结合一下她能够看到别人的「线」的能力，做到能够更改「缘」的效果自然很是方便。
他该感叹至少她没对他用这招么？
“收集这张卡片的剧情向情节比较浓，一直往这边走你会看到站在木屋前打扮成巫女模样的NPC……”浅见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啊要到了……”
他的声音一顿，张了张嘴，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出现的这幅场景。
坐在放在木屋前的摇椅上的女性闭着眼睛，巫女帽的下檐流露出几撮棕发，她反复摇晃着椅子，一贯清冷的声音里带上一丝刻意模拟出的沙哑:“人类，随便打扰我的安眠，该当何罪？”
当她睁开那双冷凝的翡翠绿色的眼睛瞬间，微微放大的瞳孔表明了她内心的惊讶。
浅见支支吾吾地开口:“母、母亲大人……”
“没想到你有这样的癖好。”飞坦意有所指地嘲笑出声，“这是久别重逢的惊喜么，缘？”
“你想多了，只是因为这里的NPC临时不够而已。”浅缘面无表情，“见到你有什么值得惊喜的？”
“哼，说的也是，对于从我手上逃走的你而言，”飞坦嘴角的弧度加大，“还是应该想着怎么逃走比较好吧？”
只是……他眼睛的笑意加深，这一次，他怎么会再放任她逃开？
“你搞错了最关键的一点吧，飞坦，”浅缘端坐起身，长袍底下的双腿交叉，不带任何感情地开口，“在这里，我有必要逃跑么？对只是玩家的你和对于身为GM的我而言，哪一位更占优势不是一目了然么？”
口吻平静到像是仅仅在称述一个客观事实。
“噢？那么要试试看？”
两人之间的硝烟味越发浓重，夹在中间的浅见看了看浅缘又看了看飞坦，再看了看浅见，连忙开口:“实际上，母亲大人看到父亲大人很高兴的吧!母亲大人的眼角上挑就是证据!”
浅缘:……
“是么？”飞坦声音带笑，“多年不见你到好像没有以前坦诚了？”
浅见继续拆台:“明明父亲大人也是!在听到我提议一起去看母亲大人的时候都直接露出微笑了!”
飞坦:……
这回嘲讽的是浅缘了:“原来有这回事？”
“……见，你站哪边？”
听到飞坦带着危险讯号的声音，浅见不畏强权地挺直了腰板:“我是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的儿子!所以中间!”
浅缘&飞坦:……
看你教的儿子!
双方的眼神都像是如是说。
“见·浅·飞坦，家训第五条。”浅缘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静，“还有家训第十条。”
“不能随便顶撞长辈，还有不准私自乱跑。”浅见的神色一垮，“我知道了，我会接受训练的惩罚的。”
“可是……母亲大人，您真的不是假公济私么？”浅见很快补充，“家训第六条，必要时，对于长辈的错误也可以指出。”
“就算我假公济私？”浅缘冷笑，“家训第三条。”
“……不要和比自己强的人为敌。”浅见软糯地开口，“好吧我去训练了，就不打扰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的二人世界了!”
他直接掏出一张「磁力」，下一秒就不知道飞向哪里了。
飞坦&浅缘:……
整个森林里，在浅见离开之后，都好像安静下来。
能够听到的只是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椅子来回晃动的吱呀声，以及某些小虫子拖着身子蠕动的声响。
他们互相凝望着，迟迟没有人开口。
浅缘把头发撩到耳后，在心底轻笑一声，一般久别重逢，正常人的情况大概就是互相寒暄，以表爱慕之心，抑或者抱头痛哭吧？
或者说说对方变了多少？
可惜，他们都不是正常人。
“你说你想抓到我？”浅缘换了只脚架在上方，露出一双白皙的腿，身体微微前倾，“抓到之后呢？”
你想做什么？
你会做什么？
你知道么？
她那双翡翠绿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似乎如是说。
飞坦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在片刻消失:“这有关系么？”
一开始只是想要得到而已。
现在也仅仅是如此。
若是背叛了，就亲手杀掉。
若是玩腻了，也还是如此。
若是这些都不存在……
有些事情太过遥远，不会去想。
也不屑于去想。
他听到，坐在他面前的浅缘响起了悠悠的一声叹息。
很轻柔，像是没有任何情感一般，虚无的叹息声。
“果然，你还是不懂啊。”她如是说。
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说着他无法理解的话语。
那样子……像是把他阻隔在她世界之外的感觉。
“……你想让我承诺什么么？”飞坦不知自己哪来一股无名火，这样子无谓的承诺？
当初她在逃开的时候，也是这样子，眼睛微微低垂着，像是下一秒就要在空中消失。
然后，果然，就这么逃走了。
浅缘勾了勾唇，眉却不经意间微微皱着。
像是无奈，像是感慨。
“我未曾奢望过这些。而你……也无需向我索取什么。”
多么公平的等价交换。
仍然是飞坦无法理解的话语。
索取？无需？
这需要理由么？
不需要么？
需要么？
心里有个声音小小地反驳着，她说她未曾奢望，她说他无需索取，她到底想得到什么？
“你是我的。”他最后如是道，像是为了驱赶自己内心的不安，再次重复了一遍，“你是我的，为何不能索取？”
“我从未说过，我是你的。”她看着他的眼神好像是看着撒娇闹脾气的浅见，叹息着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这个回答。
“也许我喜欢你，但我不是你的。”看着飞坦，浅缘鬼使神差道，说出口的瞬间也怔了怔。
她喜欢他么？
大概是吧。
不然怎么会这么欢喜地期待重逢，不然怎么会迟迟没有动用自己的剪刀，不然怎么会不经意间越来越把自己活成，像他的样子。
但同样，她的理智也告诉她，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有所期待，这样就不会感到绝望。
她……其实只是想要见见他就好。
这样子的心情，飞坦，你一定不懂吧？
她闭了闭眼。
“……这应该不是你来决定？”飞坦冷哼出声。
“你抓到了我，就够了么？”浅缘眼睛微微睁开，“这就是你想要的？出于对猎物的占有欲，只要得到就够了，这样你就满足了么？”
自然并非如此。
若是他想要这样就够了……当初他也绝对不会放她离开!
可是，飞坦在想，自己想要得到什么呢？
“看起来你自己也没办法回答么。”浅缘的话还在继续，“见你就继续照顾好了……至于我……如果你没什么别的事情就算了。”
飞坦知道自己不能够被她牵着鼻子走。
虽然在这方面无力反驳，但是……
“你不是暂时担当NPC么？任务呢？”飞坦眯了眯眼，如果继续相处的话……他有预感，自己一定能找到那个答案。
无论是她的弱点，还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浅缘怪异地看了飞坦一眼:“我以为对你而言，会觉得抢起来比较方便。”
“哼，身为GM这么挑唆玩家真的好么？作为NPC也应该敬业才是……缘？”
飞坦敢保证自己看到了浅缘的小指向上轻轻翘起。
这么多年，这个习惯她还是没有改掉。
每次当她的内心受到极大的波动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做出这个动作。
而这个举动，是在听到“缘”的时候么？
果然，她好像很喜欢听到他喊她的名字么。
浅缘微微垂下眼，她觉得自己内心有点发虚——特别是对于看不见飞坦的「线」的她。
她不曾清楚多年未见的飞坦比以前长进了多少，正如飞坦不知道多年未见的浅缘和以前比变化了多少。
她这个时候……应该只假装自己只是NPC而已。
“那么人类，你闯入我的地盘，是为了我手上的那把剪刀么？”再次睁开眼浅缘已经完全入了戏，她声音带上了怜爱和同情，“若说你是以为同某个人类姑娘因爱生恨而想得到解脱……倒不是不可以借给你。”
飞坦觉得自己有点想要磨牙:“如果这样，还是直接杀了对方比较快。”
浅缘恍若未曾听闻:“你如果得到了对方的照片，用我的这把剪刀你就能够同她今生今世永远再不相见……当然，需要报酬。”
“为什么你没用？就你的能力，我的照片应该也不难得到才是。”飞坦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
“至于报酬……据说存在一瓶能够使人变得年轻的糖果，给我一瓶我就把你要的东西给你。”
“缘，你还没回答我。”飞坦故意喊着她的名字，一个闪身来到浅缘的身前，低垂着头看着她，眼睛里带着他刻意酝酿出的专注，声音压低，“你……为何没有使用？”
他的手也摩挲着她的脸，她……并没有做出什么反抗。
直到下一秒，被弹出去的飞坦才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他看着自己在空中不受控制的飞行，笑得是这六年以来最为放肆的一次。
浅缘凉凉的声音似乎仍然在耳畔回响:“别忘了，我可是GM。”
……这可真是，越发有趣了。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31.站中间XNPCX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