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无双幸运》千夙夜

107、第一百零七章 三重极限

　　整个东京最大的体育馆内，今年的全国大赛的最终战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八月的烈阳直射在整个网球场上，将他们脚下的土地烙印得滚烫无比。

　　但是这一刻，场内却是鸦雀无声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瘫倒在地却依旧紧握着球拍的小小身影上。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幸村的精神力起起伏伏，越前龙马就在清醒与痛苦间挣扎。

　　“这……算是什么指导！”桃城的眼已经因为充血而通红，他看着越前踉跄着想要再一次爬起来满是伤痕的身体，咬紧了嘴唇依旧在颤抖，“如果真的对越前好的话，就应该立刻结束这场比赛才对！”

　　“我们立海大似乎成了最大的反派了呢。”仁王身体往后一倒，靠在了身后的座位上，立海大四周的看台如今已经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个本校学生，其他学校的正选们似乎都不约而同地跑到了青学附近，“部长还真是会拉仇恨啊。”
　　真田冷哼一声：“人们总是对于弱者报以无限的同情心。”
　　“那部长岂不是最大的BOSS，而越前龙马是打败魔王推翻暴/政的光明武士？”喜欢玩游戏的切原很形象地提出这个比喻后，整个人都不太好了。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看着其他各校不自觉心偏到青学已经没边的正选们，他第一次觉得立海大的人缘是否的确太差了点。
　　“虽然赤也你的说法从某种意义上说很形象，”柳看着脑子里除了网球或许就剩下游戏的这个后辈，悄然担忧了一秒切原期末的英语成绩，才淡定道，“不过就青学的一年级而言，打败魔王已经是天方夜谭，更不要提推翻暴/政什么的天真想法。”
　　丸井冷汗：所以，军师大人，你是从侧面同意了‘魔王’和‘暴/政’这个说法吗？

　　幸村从来不介意别人怎么看他，只要他认定的那个人信任他就好。其他人的想法，与他何干？
　　不二作为这里唯一一个精神力在线的人，是可以觉察到幸村的循序渐进的。
　　一点点给予越前龙马这个天赋卓越的后辈适应的时间，虽然说沉浮在绝望与清醒之间的情绪递进的有些可怕，但是他却并不认为龙马最后会一蹶不振。
　　受伤似乎是不可避免，但是像是迹部手冢之辈，谁没有发现越前的动作并没有因为伤势而减缓？精准的网球从未真正伤害过越前的要害，这也是幸村给予这个后辈可怕的炼狱之时，少见的温柔了。

　　龙马的发球局。
　　但是这个时候，再一次流露出茫然神色的少年一连好几次的失误，根本找不到网球在哪里。

　　抛球——
　　“啪嗒。”
　　挥空。

　　幸村看着对面球场上似乎已经找不到北的越前，很淡定也很有耐心地等待着他的觉醒。
　　不得不说，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教导一个后辈。哪怕是切原，也从没有让他这样费心过。

　　“虽然我的声音现在没办法传递给你。不过，真希望……你还没有彻底地被自己的恐惧打败。”幸村站定，凝视着对面因为落地的网球而滑倒后半天没有爬起来的少年。
　　要不然，我真的会很失望啊。

　　被自己的恐惧打败……
　　黑色到了极致，竟然仅剩下了空白。
　　越前觉得自己好累。但在他想要放纵自己沉睡下去的世界里，似乎到处充斥着幸村那双虽然美丽却带着冷漠的鸢紫色眼眸。
　　那是一种被盯住了，就带着彻骨寒意的凌厉眼睛，让他在这样的温暖天气中依旧浑身发冷。
　　幸村精市。短短一个名字，似乎在越前的意识中就像是一个不可高攀的大山，沉重地压在他的心上。关东大赛上那个人轻而易举地将他的骄傲碾碎成泥，灭五感的压抑似乎很长时间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个立海大最强的部长，真的就像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子，永远睥睨着任何的存在，淡漠中整个世界似乎都匍匐在他的脚下。
　　好冰冷……
　　无论是那个人给予给他的这场比赛，还是他看着那个人向他击来的网球。
　　好想逃避，逃离那双眼睛，逃离这场比赛，逃离……网球……

　　所以，他会输吗？
　　不要！他不想输！

　　可是，为什么坚持会这么痛苦……
　　原来，打网球，是这么冰冷且痛苦的一件事情吗？

　　越前觉得他的极限就要到了。
　　他的脑袋已经混混沌沌不再清醒，朦胧中似乎又看到了自家那个不靠谱的老爸背对着他问着最简单的问题：“快乐吗，龙马？”
　　什么快乐！哪里有快乐！
　　那个幸村精市的网球，承载在他身上的只有痛苦啊！

　　“你要被你的恐惧打败了吗，越前？”幸村一步步往前走，站在了中网前。
　　那个刚刚还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小子如今趴在地上，但是他却笃定他的意识还在。
　　这一刻，全场鸦雀无声。

　　“你要被你的恐惧打败了吗，越前？”
　　这是谁的声音？
　　恐惧……是的，他害怕那个家伙，还有那冰冷到他心里的网球……
　　可是，打败？
　　不，他从来不想失败！

　　“打网球，应该是快乐的啊。”
　　他想起了从小到大一次次面对着网球的热枕，那种只要打回去就无尽欣喜的心情，只要手里有着球拍似乎就拥有全世界的满足……
　　那个小小的，只有网球拍高的少年，看着那颗黄色的网球，眼睛明亮如光。
　　那是他自己，那个深深热爱着网球的自己。
　　“网球……”网球……
　　有一个声音渐渐和他的心声重叠。
　　“是快乐的啊！”
　　越前再一次抓紧了手里的球拍，望向前方。

　　“打网球，的确很快乐。”幸村在这个球场上，第一次露出了浅浅的带着欣慰的笑容。
　　他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目光和场外的不二有了一刹那的交汇——
　　幸村看见那个倚靠着栏杆永远眉眼如画浅笑嫣然的少年用口型对着他说：和你一起打网球，更快乐。
　　如果越前的视力还在，那么他一定会看见，他所认为的那双淡漠的鸢紫双瞳里，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柔和而惊艳的色彩。

　　紧接着，瘫倒在地的少年缓慢而坚定地站起来，他的身上光芒猛然四射——
　　那不是才气焕发的朦胧而柔和的光，这一次他所展现给所有人的光芒更加耀眼到让人无法直视，就像是带来了无限而美丽的生机。

　　越前的瞳孔里依旧是无尽的黑暗。
　　但是……哪怕身处深渊，哪怕孤立无援。
　　——只要有网球，他就不可能感到痛苦！

　　那是……
　　“天/衣无缝之极限！”

　　面对越前一瞬上升一个层次后不可同往日而语的球速，无数人哗然惊叹。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学的那个一年级……真的要逆袭成功了吗？
　　立海大那位从未有过一局败绩的神之子的神话，就在这里要终结了吗？

　　“干得好啊，小不点！”菊丸欣喜地大声呐喊，“就这样赢下去吧！”
　　“就这样上吧！越前！”

　　只是一球的得分，让所有人忽然看到了希望。

　　“干得不错嘛。”这个时候，忽然不二的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不二转过头，似乎对于比赛的进程毫不在意，笑眯眯地开口：“您来了啊，前辈。”
　　坐在教练席上的龙崎教练的嘴角忍不住勾起：“喂，你看你儿子，终于也攀爬到这样的境界了。”
　　“啊，幸村那个小子……倒是帮了大忙了。”想起他教导不成导致越前失忆的事实，越前南次郎少见地有些尴尬。
　　“哎哎哎？”其他人反应过来都惊讶地睁大了双眼，“所以说，立海大的幸村……是真的在指导越前吗？！”
　　不二沉默着摸了摸下巴：唔，他刚刚明明说了啊，怎么就没人相信呢？

　　“不过，帮助越前突破天/衣无缝，幸村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是桃城所不能理解的地方。毕竟，这可是在全国大赛总决赛上啊。
　　这一次，不等不二回答，越前南次郎第一个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不不。龙马那小子……还是太嫩了啊。”
　　不二笑了笑，顺水推舟地承认：“的确，精市那家伙，可是意外地享受这场指导赛呢。”

　　“越前龙马，和你比赛让人很愉快。”面对着天/衣无缝下的第二球，幸村意外地还有心情说话，“你进步的速度，也一直都没有让我失望。”
　　不愧是越前南次郎的儿子啊。

　　但——

　　天/衣无缝之……极限吗？
　　可是，我同周助一样，也是没有极限的。

　　终于脱离灭五感影响的越前再一次感受到了扑面而来入潮水般可怖的压力。
　　“那是……什么？”
　　场上除了不二外，真田一干刚踏入异次元门槛的选手，第一次脸上流露出惊愕。

　　“三船那个老鬼，是把所有好东西都教给给你们吧？”越前南次郎嗤了一声，一眼就看透了幸村身上所流露出的另一个境界的东西。更让人惊叹的是，如今的幸村运用出一份本该说在苍茫大海中像是一缕溪水般的精神力，用以融合了异次元。
　　那是一个精妙无比的捷径，也只有幸村精市能走的捷径。

　　这种进步的速度……他惊讶的眼神从场上的幸村转移到身边镇定依旧的不二身上，眼底流露出赞叹。

　　没有人接话。
　　而场上的比赛给予越前南次郎的回答的是——

　　“Game win立海大附属，幸村精市，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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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天衣无缝也是违禁词吗！哭死我来了！
立海大三连霸~小武士还是没有打败大魔王~
呃，写着写着又超了啊……我保证下一章就完结全国大赛，真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