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曾暖》戾唳

2、梅花绽，笙歌尽

　　part1°他是竹马
　　对洛笙来说，程以歌就是他的一切。
　　“妈妈，听说隔壁新搬来一个小哥哥，我要去找他玩。”白色的裙子在风中轻飘，那是他们的开始。
　　“程！以！歌！啊啊啊，快来救我。”小女孩跑的飞快，后面跟着一只凶神恶煞的大狗。
　　少年睁开眼睛，从草地上起身，打了个哈欠，“馒头，你叫什么，打扰我好梦。”
　　“别别别废话了，快帮我赶走它！！”
　　真麻烦。
　　少年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大狗扔去，大狗可能被他清冷的目光吓到了，落荒而逃。
　　“哎呦妈呀，累死我了，少女气喘吁吁拍了拍程以歌的肩膀，“好样的！”
　　“切，馒头，你胆子能不能再小一点。”
　　“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馒头，我哪里像馒头了？”少女咆哮着
　　少年轻笑了几声没有说话，向远处走去。“诶诶诶，你等等我！”
　　夕阳照的大地一抹红色，白裙少女小跑着跟着前面的少年。
　　放学了。
　　“馒头，走吧，回家了。”
　　洛笙用书包挡着脸，轻声说“以歌，你，今天你自己回去吧，我..”
　　程以歌皱了皱眉“馒头，你怎么了，让我看看！”他一把夺过洛笙的书包。
　　洛笙的脸上有一个巴掌印，眼睛又红又肿，明显有哭过的痕迹。
　　“馒头，谁欺负你了。”
　　“我没事，别问了，回家吧。”洛笙挤出了一个笑容。
　　程以歌不再说什么。
　　第二天。
　　“哎，小婷，你知道洛笙最近怎么了么？”程以歌拦住了洛笙最好的朋友
　　“这...算了就告诉你吧，洛笙前几天撞到六年级的男生，那群男生看她是四年级的就欺负她，还打了她，洛笙叫我不要说的。”
　　程以歌捏紧了拳头，走了。
　　“程以歌，到讲台上来。”班主任黑着脸
　　少年默默走了过去。
　　“同学们，程以歌同学前几天跟高年级同学打架，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例子，看看他脸上的伤，你们还这么小，就知道打架斗狠了，以后怎么办。”
　　洛笙瞪大了眼睛，程以歌明明跟她说他脸上的伤是不小心摔伤的，难道。。
　　“老师，是他们欺负人在先，我不过是还给他们。”
　　“你还顶嘴，这一个学期的值日都归你了。”下课
　　少年淡定的回到位子上。
　　洛笙跑了过去，“程以歌，你。。”
　　“你心里想的就是事实，馒头，你不用太感激我了。”
　　很多天之后，他们躺在草坪上。
　　“以歌，我长大以后嫁给你吧。”
　　“好啊”
　　Part2°他若记得
　　七年恍如一瞬，就这么过去了。
　　他们还在一个学校，还是一起走，心的距离，是否变远了呢。
　　“馒头，你再这么霸气，以后还有哪个男生敢要你。”
　　“切，程以歌，本姑娘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追我的人多着呢，你能在我旁边站着都是你的福气。”
　　“好的好的，大小姐。”
　　“再说了，程以歌，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可是答应长大了娶我的。”
　　“什么！我小时候答应过娶你？！我怎么不记得，天啊，我居然说出过这样的话！”
　　洛笙有些苦涩，这份哀愁只停留了一会，马上又是笑容。
　　“程以歌，谁要被你娶啊，你那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算什么，管你记不记得，我还不稀罕呢，哼！”
　　他们并肩走了一会儿。
　　“洛笙。”
　　这次他没叫我馒头，难道说。。小说里的情节不会要在这里出现了吧，我就说嘛，本姑娘喜欢他，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哈哈哈
　　“嗯？怎么了？”
　　“我喜欢上一个女生。。洛笙有些按耐不住了，她是隔壁班的，叫唐樱，你能不能帮我追她。“
　　洛笙感觉心上被重重的打了一下。
　　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哟，能被我们程大少看上的，那是多么神奇的女子啊，看在我们多年情谊的份上，我就帮你这个忙”
　　“真的！洛笙我要请你吃大餐。”她从未见他笑的这么灿烂，他在笑，她在痛。
　　以后洛笙几乎猥琐的接近了那个唐樱所有的朋友，打探到她的一切信息，咳咳，包括三围，最重要的还是电话号码。
　　“程以歌，喂，”洛笙推醒了熟睡的程以歌。
　　“你要的信息。”少年一听这话，睡意全无，赶紧接过纸条。
　　“哇塞，洛笙你太棒了，你这个朋友果然够意思。”
　　朋友，呵呵。
　　“我还打探到她今天放学会在车站等车，然后，你懂得，好好表现哦。”
　　“嗯嗯，洛笙，今天吃什么，肯德基，必胜客，你随便挑。”程以歌的眸子似乎更亮了，洛笙自嘲的笑了笑，他自然是捕捉不到的
　　“算了，程大少还是去把妹吧，我怎么敢打扰您。”
　　下午五点整。
　　程以歌收拾好书包飞快的冲出教室，洛笙当然知道他要干什么，竟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果然，唐樱在那等车，她的头发好长好顺，身材高挑，透着一股女神的气息。
　　程以歌站在她身边，时不时的会看她几眼。
　　风一吹，本就快掉了的胸牌落在了程以歌脚边，他温文尔雅的捡了起来。
　　“高二九班，唐樱。他将胸牌递给唐樱，“你好，我们是一个学校的，隔壁班程以歌。”这恐怕是洛笙听过的他最温柔的声音
　　唐樱看了他一眼，“谢谢。”
　　然后车来了，他们上去了，洛笙看着公车远去。
　　天色渐渐晚了，洛笙站在外面，他怎么还不回来，唉，那可是反方向的公车啊。
　　“洛笙，你怎么在这儿。”程以歌似乎是一路奔回来的。
　　“啊，我在外面透透气，让你坐反方向的公车，活该。”洛笙当然不会说是她担心他
　　“还不是你暗示我的”
　　“我暗示你？我让你在车站好好表现，谁让你上去的，怪我咯？”洛笙不知道哪里来的气
　　“好了好了，至少让她知道我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
　　洛笙看着他进去了，小声呢喃着，要是你还记得就好了。
　　Part3°他只是梦
　　一缕阳光从窗户照到洛笙的床上，星期天，洛笙一反常态早早的起床了，坐在床上想着什么。
　　不知道是第几次梦到程以歌了，她叹了一口气，自己内心的这份感情像是永远也无法表达了，也罢，只要他能幸福就好。她就在梦里表达情感吧。
　　今天父母不在家，洛笙想出去放松放松，门铃却被按的快爆了。
　　“来了。”
　　是程以歌。
　　“程以歌，你...”
　　他身上都是伤，仿佛跟七年前一样。
　　“痛死我了，馒头，快来扶我。”洛笙似乎被很久没听到的“馒头”所惊住了
　　“哦，好。”
　　“嘶~，你轻点，谋杀啊。”
　　洛笙皱了皱眉，“你让你的唐樱妹妹给你上药啊，叫什么叫”
　　“馒头，怎么这么酸呀，诶，你不会喜欢我吧？”
　　洛笙心里一震，“你的优点就是太自恋，让你乐观向上。我是委屈呀，又不是我害你这样的，你到我这喊疼算什么”
　　程以歌笑了几下。
　　“我这不是想在女神面前表现的勇敢一点嘛，她遇到麻烦了，打电话叫我来我又不好拒绝，你说是不是。”
　　不掺合他们的事已经很久了，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吗。
　　“是是是，你最勇敢，请问，你的唐樱女神有没有被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呀？”
　　程以歌沉默了，在他打架的时候，唐樱就逃走了。
　　看他不说话，洛笙就猜到了结果，也沉默了。
　　又一天，程以歌又恢复了活力。
　　“洛笙洛笙，你看，她给我写感谢信了。”
　　一封感谢信就让他这么开心。算了。
　　“你离成功又进了一步了，恭喜啊。”
　　此后的每一天，程以歌对唐樱更加好，中午送蛋糕，早上送早餐，还特意将吉他带到学校里来弹给她听。
　　洛笙默默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唐樱啊，你知道我有多么的嫉妒你吗，但我没办法，我必须得这样苟且的隐藏我的情感。
　　“洛笙啊，明天你陪我逛个街呗。”
　　洛笙点了点头，肯定又是唐樱。
　　“唐樱的生日快到了，你帮我选选礼物。”
　　果然。
　　不知道走了多久，洛笙只觉得她的腿快废了，而程以歌还很有活力，左瞧瞧右看看的。
　　“洛笙，你快来看看这个。”
　　洛笙刚想挪动脚步，却感觉天旋地转，她在倒下前看了一眼程以歌，就这样让他在我的梦里吧。”
　　“洛笙洛笙！！”
　　洛笙被抬上了救护车，洛笙的父母也同一时间朝着医院进发。
　　经过好长一段时间。
　　医生叫了洛笙的父母，“孩子得了癌，中后期了，时间不是很多了，你们不要太难过。”医生拍了拍洛笙爸爸的肩膀
　　洛笙的妈妈差点晕过去，“孩子他爸啊，你说我们家洛笙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程以歌看见他们回来，赶紧问“叔叔阿姨，洛笙她，怎么样”
　　“啊，没什么事，就是劳累过度，休息休息就好了。”这孩子从小就跟洛笙好，怎么忍心告诉他真相呢
　　“哦，这样啊，那就好。”
　　阳光暖暖的，洛笙吃着妈妈喂得苹果，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妈，你实话告诉我，我得了什么病。”
　　洛笙妈妈的手一颤，她咬了咬牙，“女儿啊，既然事情已经如此，妈妈就不再瞒你，你得了癌，中后期，我..”
　　看着妈妈几乎眼泪要掉下来，她抱了抱妈妈“妈，女儿不怕，等过一段时间，女儿跟你和爸一起去旅游，开开心心的。”
　　程以歌几乎每天都来看她，是愧疚么？
　　“洛笙，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么。”
　　“嗯，好多了，我明天就出院和爸爸妈妈旅游去，不能帮你了。”
　　程以歌有些诧异。
　　“旅游？可是还没放假啊。”
　　洛笙轻轻笑了“现在正值青春，怎么能被学业所束缚，况且都只是复习了，没事。”
　　程以歌沉默的点了点头。
　　洛笙看着程以歌，以歌，以后，你就真的只是我的梦了。
　　Part4°有他无憾
　　洛笙出去旅游了。
　　程以歌每天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回家，学校里盯着她的座位发呆。
　　“以歌，今天你还没给你女神送蛋糕呢。”程以歌的朋友好意提醒
　　“今天不去了，没心情。”
　　“哎呦，什么事能让你不顾你女神了，真是奇了怪了。”
　　程以歌似乎想到了什么，起身去了九班。
　　他把唐樱叫了出来，细细的打量着她。
　　她有着跟洛笙一样的刘海，有着跟洛笙一样喜欢捧着书的习惯，有着跟洛笙一样的白色手表，原来，是洛笙。
　　唐樱看着他，“以歌，我想告诉你，我们真的不合适，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谢谢你为我所做的。”
　　程以歌没有说话，他明白了一切，唐樱有着洛笙的影子，因为他不敢面对洛笙，因为他们关系太好，他害怕。
　　程以歌不想再逃避自己，他回忆起了跟洛笙一切的一切。
　　他们是青梅竹马，其实他什么都记得，只是不知道洛笙的想法，他怕他们连朋友也做不成。
　　唐樱有难，他就觉得像洛笙有难一样，就像七年前一样，他不会让她受欺负。
　　很小的时候，洛笙是他后面的跟屁虫，她的脸圆圆的，所以叫她馒头，慢慢的她长大了，脸上的婴儿肥也褪去了，但他还是叫她馒头，因为这承载着他们的过去。当他决定开始追唐樱的时候，他叫她本名，为的不就是想告诉自己忘掉过去，忘掉她吗？
　　他突然很恨自己，恨自己将对她的感情寄存在别人身上，每次一有事情，他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洛笙，现在她不在他身边了，心里感觉空空的，像少了什么，程以歌忽然觉得他少了以前的压抑，现在的他，决定坦然的面对自己的感情，待她回来，他就告诉她。
　　又过了几天，程以歌收到了一封信，来自洛笙。
　　：程以歌，我不在的日子里，有没有想我，嘻嘻，肯定就光顾着你的女神了吧，也罢。天气越来越冷了，你多穿点衣服，别又生病了来找我，你还记得我最喜欢的花是什么吗？料你也不记得，是梅花，梅花应该开了吧，嗯。。我马上就会回去，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哦！
　　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你一些事情。以歌，你知道我得了什么病吗？我自己都没想到，是癌。本来我们大家都瞒着你，我现在想想有什么好瞒的，反正到时候肯定得知道，别我不在了你还记恨我哈哈，倒也没什么，我自己挺开心的，现在呢我每天都要倒计时，我终于知道日子算着过是什么感觉了。
　　看到这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骗你，那你最好这么想，免得到时候太过思念我，唉，没办法我就是这么有魅力。看到这，程以歌破涕为笑，信纸上沾满的是泪水，那个从未哭过的大男孩如今泪流满面。
　　以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我跟你认识十年了，我们的感情说好也有摩擦，说坏又不坏，这么多年了，你知道我的心理吗？
　　反正我都没多久了，我还怕什么呢，我喜欢你，以歌，小时候就喜欢了，怪我一直不敢说出口，如今终于有了一个机会，挺好的，以后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找一个好的妻子结婚生子，我也会开心的。
　　现在，我爱你，以歌。--洛笙
　　程以歌已经泣不成声，他内心的感觉恐怕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他现在只想见到洛笙。
　　第二天，洛笙爸爸按着程以歌家的门铃。
　　程以歌早早的起来了，“叔叔，你们回来了，洛笙呢？”
　　洛笙爸爸摇了摇头，开口说“小歌，跟我去医院看看小笙吧。”
　　程以歌意识到了什么，跑出去摘了几枝梅花，然后奔向医院。
　　医院内，刺鼻的药水味弥漫着。
　　洛笙脸上没有了血色，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程以歌赶到了，将梅花插到花瓶里，蹲在洛笙床前。
　　“洛笙，对不起。”
　　“咳咳，妈妈，你先出去吧，我跟以歌说说话。”
　　房里安静了。
　　“以歌，我该说的已经在信里说了，如今我这样了，也不求你回应什么，只求你在最后的时间陪陪我。”
　　“洛笙，梅花开了，你不方便出去，我给你摘了几枝。”
　　洛笙笑的很吃力“谢谢你，很好看。”
　　“洛笙，听我说好吗？其实，我一直喜欢的是你，真的，唐樱她只是跟你有些相像，所以。。对不起，我应该早点面对这份感情，程以歌哽咽着。
　　“以歌，我是在做梦吗，可是，好真实。”
　　“洛笙，程以歌拉住洛笙的手，我爱你，我们相识十年，若还有来世，我一定还要认识你。”
　　洛笙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以歌，我们都是傻子，也许我们本就无缘，不过没关系，听到你这话，我也算是无憾了。”
　　“让我再看一眼梅花吧。”
　　程以歌拿过花瓶。
　　洛笙伸手拿出一枝，放在胸前，“以歌，我累了，有你的话，还有花，我终于可以安心的走了，不用再累了。”
　　洛笙带着微笑，缓缓的闭上眼睛，最后一句话：以歌，记住我爱你，祝你幸福。
　　死亡时间：星期六上午八点整
　　葬礼选在了都是梅花的一块场地，程以歌安静的看着这些梅花，绽放的越来越美了呢，洛笙，你开心么？
　　完°

　　Part5°
　　这是一场错过，洛笙与程以歌的悲剧可能是必然的，有爱就要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