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花》梵高的日光海岸

93、第六章 繁忙周末

　　11月11日 星期四
　　下午改服装班的卷。看着试卷上的一个个红叉叉就烦躁，改着改着又很好笑，因他们的答案实在太“神奇美妙”了！改完基础部分，算了一下分，心都凉了，也很生气，都是二三十分的，就算作文拿满三十分，都不及格。
　　“哎呀，你真傻，干嘛出得那么难呢！”惠眨着眼睛大声说。“一点都不难呀！我想着小学生都可以及格的。”我说。“你以为不难的就不难了？你都知道他们是什么水平的啦。我是不出什么难点的，出的全部是基础，复习的时候大部分题目都做过了。”“都做过了考试还有什么意义？”我非常吃惊。“你真傻，考试不过是一种形式，有什么意义，他们又不考大学，不过是混完三年而已。而且高三他们都不用学语文了。”我愣住了，又问：“那作文呢，怎么复习？”“那还不容易，考试前我就把那作文题目写过两遍啦。” 我哑口无言。“你太天真了，你真的以为教育很有意义呀？真的以为当老师很光荣呀？哈哈哈哈，她真傻，竟然喜欢当老师，哈哈哈！”惠的头发笑得像个动荡不宁的黑色漩涡，“不过，我真的很佩服你，哈哈哈，你真的好纯。”惠又笑眯眯地看着我，眼睛不眨了，“你现在只能送分了。”“怎么送？”“能答到一点点就给满分呀，作文就扣几分呀，还可以再弄个卷面分或者书写分什么的，到时候加到总分去。或者调整每道题的分值，看看哪些题学生答得好的，就调高分，哪些答不出来的就调低分。”“这不就跟我平时讲的唱反调了？”“唉，学生才不管这些呢，只要分数高就行啦。”“他们以后就再也不相信我了，我也不喜欢这样虚假儿戏。”“那你有什么办法，平均分不及格呀？到时候学校就说你不会教书，还不是你吃亏？他们才不管你的难易度，有没有水分呢。就算知道你是出难了，也觉得是你不会出卷。”“他们不是不在乎高中的成绩的吗？”“但是没面子呀，班主任没面子，级长没面子，管教学的主任没面子，教育局要是来检查校长也没面子，家长来开家长会也觉得没面子，都认为是你不会教，学生还恨你，不配合你的工作。反正分数高了，什么都好，分数低了，就什么都不好。”又忠告我说：“别那么傻了，你那么认真又有什么用，只会吃力不讨好，自寻烦恼。我要去吃饭了，肚子好饿。”说完就拿着饭盒摇摇晃晃走出了办公室。
　　惠的话，让我连生气的劲都没有了，没意思，没意思死了，最可怕的是，好像她说的都是真的。见我失神的样子，嫔说：“她说得也没错的，你放松一点嘛。”“你的呢？你考试的题目也做过吗？”“是啊，而且我考的非常基础。”“我的也是平时上课讲的。”“语文不一样嘛，主观成分多，难很多的。”嫔温婉一笑，“所以我一直觉得你很厉害呀，语文学得那么好。”我真是无语。最后还是找了两道题，放松了要求。本来以为上课够没意思了，原来考试更没意思，像一场自欺欺人的闹剧，自己折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