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新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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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雖大，檢查起來還是挺快的。我的五感一向敏鋭，要是有什麽不該存在的儀器或者生命，就算藏得再深，終究會留下痕迹。
巡邏之旅的最後一站是主宅，主宅採用了較具現代感的設計，尤其是外部的物料，盡量挑選了現時強度和功能性最理想的素材，但因為我的個人偏好，裝潢和傢俱都使用了大量空間出產的木材，讓房子平添幾分古樸和田園氣息。
房子落成都有好幾年了，卻跟剛建成時一樣，我在玄關踢掉鞋子，踏上散發著淡淡清香的柚木地板。在把家中大至每個房間小到每個貓爬架都視察完畢時，我才驚覺現在已經是凌晨一時。
我習慣每天至少早晚各洗一次澡。雖然奔波了大半天令我有點昏昏欲睡，但我絕不會容忍自己在街上待了這麼久還殺過喪屍後竟然不弄乾淨全身上下便倒在床上，強打起精神，我還是先到空間靈泉裏泡了個澡。
在靈泉中，我的身心很快便調整到最佳狀態，持續警戒了這麽久而纏繞上的疲乏和負面情緒就像霧氣被風一吹—無聲無息便消散了。
我邊泡邊喝摻有白蘭地的熱可可，白蘭地的芳香和可可的甘與甜極為霸道地完全攻佔了我的味蕾和嗅覺。半杯下肚，我的臉上浮起了淡淡的血色。我的酒量也不知算是好還是糟，半罐啤酒就足以令我微醺，然而又喝再多都不會吐，思考和談吐也如平日般有條理。
雖然有豪飲的資本，但我本身其實不太喜歡喝酒，倒是很喜歡個別酒類的香氣，也挺享受微醺著入眠的感覺。結果再貴再難得的酒到了我的手裏，最後都難逃成爲調味料的命運—不管是調配低酒精含量的睡前特飲、製作甜點還是烹調海鮮跟肉類，酒都能夠大派用場。
想起種種以酒入饌的佳餚我又開始餓了！可是睡前吃東西不利消化……我要忍住！
……但還是有點不甘呢。
我也只能苦著臉趕快起來擦身穿衣，安慰自己睡下了便不餓。床上，一如平日地盤據著或踡成一團或攤開肚皮地呼呼大睡的貓咪們，我的毯子和枕頭都被佔用個徹底，只得無奈又習以為常地拿出一張備用毛毯。
唯有床尾還剩下點空間，我委委屈屈地貼著欄桿躺下，把臉埋進旁邊波斯貓姑娘地拖的毛毛裏，意圖吸點貓氣對抗腹中肆虐的饞蟲。
「明天午飯就做一頓白蘭地奶油醬汁伴香煎牛排好了！」我邊吸邊如此想到，並沒看見地拖的貓臉上露出嫌棄的小眼神，很快便墮進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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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虎山別墅的第一個早上，我是被餓醒的。
餓得從食道到胃部都如同被火灼燒般疼痛，不停地發出最高級別的飢餓訊號，我懵然地強忍著絞痛喝光床邊茶几上一公升大瓶裏的泉水，才稍稍舒緩了要命的痛感，然而飢餓感卻仍如影隨形。這種感覺熟悉又陌生，竟喚起了我一段久遠的記憶。
那會兒是暑假，我爸將只有8歲的我獨自丟在家裏，跟情婦去海邊遊車河，結果出了車禍昏迷四天。而被所有人遺忘的我，一無所知又身無分文地被鎖在家裏，餓得狠了，便不停喝水和吃一兩匙雪櫃裏僅有的、味道異常噁心的魚肝油。
那時那個愚蠢得可笑的我不知道這種情況下其實可以打電話報警求救，於是在被困的第3天早上發現連魚肝油也被吃光後，餓得幾乎想縱身往窗外一跳，只願再也不必受這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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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空沉浸在老黃曆裏，馬上填飽肚子比什麽都重要，我瞬移到廚房的同時還警醒地下了個迷惑禁制，以免煮著煮著被主子們捕獲，淪為貓食堂大叔。
胃痛過後還是吃點易消化的食物比較好，我不假思索地倒了四個海碗份量的白粥底進砂鍋裏煮滾，然後拌進一大罐罐頭忌廉粟米和一杯空間出產的粟米粒。
鍋裏的粥被染上嫩黃色，然後在加熱的過程中開始冒出誘人的甜香和氣泡，這時就該下蝦仁了。
蝦是近年已經很難捕捉到的野生九蝦，但在空間的咸水湖裡卻是要多少就有多少的。九蝦非常鮮美多汁而且口感彈牙，就算給生蝦剝殻這種精細活很耗精神力，我也忙活得心甘情願。
蝦肉易熟，煮過了便暴殄天物，我只搞拌了片刻便馬上關火。因為海鮮本身就帶點咸味，平日我會先用小勺嘗過味道再放鹽和胡椒粉調味，但今天實在是餓得要命，我管不了那麽多，隨便灑了點便開吃。
「嘶……」我將滾燙的粥送進嘴裡，一瞬間，美味帶來的強烈愉悅感席捲了我。
「飢餓是最好的調味品」此話誠不欺我，明明我也煮過很多次這道粥，偏偏只有今次能讓我吃到快要渾身冒出粉紅泡泡般滿足。
我又撈起一顆蝦仁，咀嚼之下，口感脆嫩，蝦肉絕沒因為在粥裏煮過便淡而無味，來自大海的咸鮮被牢牢鎖住，跟偏甜的忌廉粟米粥形成層次分明又和諧的搭配。
本以為吃完這麽大鍋粥應該足以飽腹，誰知我心理上的確飽得想躺平，身體的反應卻告訴我還遠遠不夠！
胃裏有點東西墊底之後，我的理智開始回籠，這進食需求來得異常，我一下子便懷疑上昨天那場奇怪的暴雨，難道這雨能促進人類的體力消耗和能量需求？抑或僅僅促進食欲？要是動植物、昆蟲和喪屍的食欲也會受到影響，那就太他媽糟心了。
當然也可能單純是我個人的身體出了問題，無奈我身邊並無別的參考樣本，只能盼著待會能從電台廣播中獲得線索。
懶得再下廚，我從空間倉庫裏弄來些現成的高熱量食物，爭取儘快填飽肚子，看看會有什麽變化，總不可能是中了寄生蟲……吧？
想起昨晚自己還讓兩隻小黑豹到過空間外陪我，我心裏升起了後悔，自己還是太魯莽了。外面情況尚不明朗，要是因此累得牠們出了什麼問題，我實在難辭其咎。
閃身來到大小黑旁邊，兩隻小豹正精力充沛地玩摔跤，看不出半點異樣。於是我召喚出水鏡，飛快地查看牠們昨晚自外面回來後的情況。
萬幸，牠們這段時間吃好睡好，早晚飯的份量跟平日也差不多。我這才安心下來，抱著收音機到外面調頻道，看看有沒有新的訊息來源，可惜還是失望而回。
* * *
昨天我在主臥的夾萬裏找到一套智能手環，代表正副户主權限的各一隻，供住客和客人使用的一般權限和最低權限手環則各有十隻。戴上手環後，用家就能通過它在別墅內任何地方或者有互聯網覆蓋的地方對虎山別墅的智能管家下達不同程度的命令。
正户主的身份是預先設定好的，所以今天我剛套上手環便成功將它激活。
「管家？」我試探地呼喊。
手環上，一道清晰的電子音快速回應到：「虎山別墅為您服務，請吩咐。」
「幫我翻查由昨日入黑後至現在，別墅內外動植物和昆蟲的活躍程度有沒有變化？如有其他異常，也一併報告。」
「好的。紅外線熱影像儀顯示，別墅內外有約三成動植物和昆蟲的體溫在昨夜一時至二時起開始出現持續性的下降，三時開始，透過夜視模式可以發現該批動物開始出現違反習性和生物鐘的急進獵食行為，而昆蟲活動亦較過往同樣時間活躍，植物則無明顯變化。」匯報的過程中，管家系統不時展示出從監控截取的動態圖片以佐證調查結果，「截至現在，異常動物及昆蟲大多仍在進食，過程中體溫較正常數據波動。而異常植物的溫度則在日間穩步回升至正常水平。」
系統續又補充：「因此自昨夜三時十五分起，虎山別墅已自行啟動最低級別應對措施，每隔半小時噴灑蛇蟲驅逐噴霧。」
「很好，今後請你同時啟動綜合性災難模式和高度隱蔽模式，如兩者執行上出現衝突便先交由我定奪。另外，將監控範圍擴展到最大，並提升通報系統的敏感度至最高。」
「明白，正在變更設定，程序將於10分鐘內完成。」
綜合性災難模式的主要功能是加強別墅的防衛節能資源調配等，隨著我的命令，別墅內所有建築物及園圃外圍都升起一個個足有15厘米厚度，由特殊纖維織成的半圓形透明大網。
這種以發明者姓氏命名的加斯東纖維網韌性特強，對烈火﹑利器和腐蝕性液體的抗性都很高，還很耐用。最妙的是，它的編織工藝有效降低纖維網的遠距離可視度，只要窺視者處於別墅外面，就算是乘坐直昇機從高空俯瞰，都很難憑肉眼察覺到它的存在。
這種黑科技般的產物，造價自然不凡，而且有錢都未必弄得來。因為這項專利目前仍掌握在美國一個有軍方背景的半獨立研究所裏，要不是我意外跟那家研究所的防衛系統工程師紅毛有點交情，獲得這麼大批量的材料完全是妄想。
說起來，紅毛也算是我極其稀少的朋友之一了，而且可怕地對我的底細知之甚深，他是個電子工程方面的天才，只要他想，誰都很難不被扒下老底。我也曾後悔過一時大意惹上了這種人，深恐自己的把柄會被要脅和利用，但不知怎地就漸漸適應和承認了這個人的存在。也許是因為大家都有過一些特殊經歷，又也許是他不計較地釋放出的善意打動了我吧。
所謂禍害遺千年，紅毛的背景據說還挺硬，我其實不太擔心他會出事。現在全球兵荒馬亂，電話都打不上，隔著一個太平洋著急能當飯吃嗎？反正我相信只要這技術宅死不掉，早晚有辦法主動聯繫上我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新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