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雪霁 ...
-
这几天道路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电力和网络尚未恢复，我足不出户，只靠收音机了解外界的情况。听说有很多人因低温引发急症，又受大雪阻碍难以出外求医，在姗姗来迟的救护人员赶到前已经不治。
已知的死亡和危殆人数时刻在增长，翠城人人自危，都老实地整日躲在棉被堆中保暖和避免不必要消耗，被铺不够的还得往被袋內填报纸搭救。
直至初四的正午，雪终于完全止住。炽烈的阳光迅速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熬过融雪期间的低温后，翠城的气温逐渐回升，奈何供电和交通等问题非一朝一夕可解决，政府只能日复一日地在电台呼吁市民继续留守家中，等待消防和机动部队清除路上障碍物，供电亦会很快恢复正常。
* * *
高身玻璃杯中是浅紫色略显浓稠的巨峰奶酪忌廉梳打，我就着调羹浅尝一口，巨峰葡萄汁带着股天然的酒香和清甜，与奶味浓郁的希腊奶酪及少甜忌廉梳打水混合后，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我随手把材料配比抄上一旁摊开的烹饪手札，拎着杯子行近厨房一侧的落地大玻璃窗。
这扇窗面向着屋苑范围内的超市大门。超市从初二开始便重门深锁，今天情况依旧，但一侧的橱窗玻璃已经被击碎了，很多人拖家带口地来扫荡物资，用超市的购物车推了一趟又一趟。
这一带的居民并不缺钱，然而翠城已经瘫痪了近十天，家里存粮食水告罄的不在少数，买不到就只好用抢的了，幸好众人颇自律，过程还是相对地有秩序。想来是大家都相信当下的情况不会持续很久，要是现在露出太难看的吃相，以后一定会被指指点点得抬不起头做人。
我笑笑，仰首把杯中剩下的梳打一饮而尽，抬腿又回到了空间里。却见被我带进空间后一直矜持得很的狞猫卡卡忽然凶残的飞扑过来舔上我的唇。
我很快就回过味来，这孩子原来是个奶控…而我刚才喝完奶酪梳打忘了抹嘴……
我将把意犹未尽写在脸上的卡卡抱在怀中，牠扭过头，水润碧绿的眼珠看得我的心都要化了，于是亲亲牠的额头，问道：「我们去造奶酪，好不好？」
一时间早在旁边虎视眈眈的大猫小猫们都发出了满意的叫声。
我提走了两大桶存放在静止空间的牛奶。生命空间里除了猫咪之外其实还生活着许多动物。我对奶制品情有独钟，前几年满世界奔波赚钱时就趁机收购了不少名种乳牛和奶羊圈养在空间里，经过空间的滋养，牠们产出的鲜奶美味得难以形容，也不必再大费周章进行消毒加工的工序，真不枉我当初花了那么多钱。
厨房角落放着一堆真空锅，都是为了煮大锅饭来投喂猫咪才购入的，重点是节省火路，我可不想把太阳能发电机里的储备能源都拿去炆肉了。正好，这次也能用它们来大批制作奶酪。空间拒绝一切我不愿接纳的存在，包括害菌，这种条件下酿造和发酵些什么变得无比简单，再也不必担心食器食材消毒不够干净使成品变质。
我把牛乳分别倒在好几个大型的电饭煲中，洒上适量砂糖再加热，同时另开一口大锅煲水。待两边的温度都在40摄氏度左右时，我先将温牛奶混合少量原味奶酪放进玻璃樽中，再把一个个樽填进放了适量温水的真空锅里，合上盖便基本完事了，只待九个小时后新鲜的奶酪出炉……
……九小时……好像有点太漫长啊……
刚煮过奶、甜香四溢的厨房中，我和满脸逼切的猫咪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再提了桶羊奶出来一起瓜分了……
* * *
空间里的生活平静又闲适，但空间之外，说是水深火热都不为过。
昨天电台还在对医院人满为患太肆报导，到今天却只字不提，同一时间，我目击到屋苑广场有个浑身是血的人像条疯狗般追着路过的人啃咬扑食。
以我的视力，能清楚看见那个遇袭的人手臂上皮肉狰狞外翻，还沾上了来历不明的黑色稠液。这情况实在不对劲……按照生化危机的设定，这个受害者很快也会成为疯狗大军的一员，然后一传十十传八，把大部份的人都感染成以人类血肉为食的怪物……
我被自己的猜想惊呆了，眼睁睁看着无辜路人被撕掉一边肩膀后拼命甩开「丧尸」，但才冲出几十米就一个趔趄趴在地上动也不动，「丧尸」也没有再对他穷追猛打，摇晃着走远了。
我索性坐在窗台上观察那个倒地不起的人，求证一下刚才的猜想。
静止数分钟后，卧倒在地的人身上发生了十分明显的变化，他的肤色染上诡异的青灰，并渗出黑中泛绿的液体，全身青筋暴凸，抽搐个不停。比恐怖片逼真千万倍的尸变场面令生性冷淡的我也感到一阵恶寒。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反胃的冲动看下去。在地上躺了十几分钟后，那人用力挣扎数次，终于动作僵硬地翻了个身，那双指甲尖利了不少的手一撑，竟然重新站起来了。
由于刚才角度不对，直到此刻，我才看见了他的正面，一张脸青中带灰，双眼翻白，嘴角还悬着乌黑的涎水，和游戏里的丧尸形象完全吻合。他在原地茫然转了几个圈后，虽缓慢却目标明确地嘶吼着向层数和户数都比较多的F座前进。
虽说我以往行事比较不择手段，但手上未曾直接沾过人命，隐瞒身份的工作又做得特别到家，极少时候需要出手伤人，故而这样血腥的场面我从未亲身经历过。值得庆幸的是，我有段时间沉迷于挑战Oculus的恐怖游戏，对于不科学的惊悚画面产生了不弱的抗体。
这是一个不坏的开始，我阿Q地自我安慰。
如此可怕的场面极有可能在不远的未来成为常态，而我目前还未打算彻底定居在空间里，那就难免要直面丧尸的威胁。我必须尽快调节好身心状态，才能保护自己的小命和身上的秘密。
虽然我花了大价钱来加强这个单位的防盗性以免被仇家或者宵小闯进门，但我不太肯定那些丧尸的实力如何，会不会进化，又会不会有特殊能力可以破门而入，所以，当务之急一定是增强个人的防御力和攻击力。
空间可以排除人体中的病毒和脏污，但让人变成丧尸的未必是病毒，灵气也不一定能治愈已经被感染和破坏的部位，所以我绝不会托大，手无寸铁地跟那些指甲﹑牙齿都极为尖利的怪物搏斗。
我把空间仓库被划分成多个部分，武器区占用了不到千呎的空间，但藏品着实不少。
五六米高的四面墙上都是玻璃柜，密麻麻地放满了各种古代和现代武器，其中只有少部分是我买来防身的，更多的却是在一次意外中获得。
我在十八岁那年靠代人运送走私物品赚来了第一桶金，除了人口和毒品，别的单子我都肯接，前提当然是对方付得起钱，因为从未失过手，很快便在一个地下交易平台打响了名气。
有次我受雇于一名武器收藏家，对方即将移民Ｓ国，但当地对武器军火的出入口限制极其严格，一般渠道绝不可能将他的收藏品带入境内，于是找上我为他运送最重要的一批珍藏。然而对方在将那批武器交给我后被拘捕了，罪名是贪污和多次买|凶|杀|人，因案情严重又证据确凿，他不能保释，很快便被定罪判刑。我收不到尾款，自然不可能为他白干，想着走私得来的黑钱不易花用，交货取货的危险性又高，自己暂时也赚够了，索性将整批货私吞掉顺势金盆洗手。
各式各样的武器被我毫无规律地陈列在墙上，角落则堆放着一些军用装备，防具﹑通讯侦察器材﹑潜水装备什么的很是零碎，我也懒得再去整理。
我翻检了一会，挑出一把打刀，这还是我到日本旅游时买的纪念品，由名家铸造，刀刃长而弯，看着纤细脆弱，实则锋利坚硬无比。我不想和丧尸贴身战斗，这刀的长度刚刚好，不会太影响我的灵活性。之后我又拿了一把军用匕首和Glock 19手|枪，这两样都是我用惯了的防身工具，顺手挑了一套黑色战斗服，把武器都用配套的皮扣和枪袋固定在合适的位置。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雪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