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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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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外面的宫人进来,一定会惊叹世风转变的太快。
其实就连青迟的身边侍女宓儿也在不停的揉眼睛,对眼前的情形不敢相信。
堂堂青迟公主,此时正围着一个生气的美人打转,一会递水果,一会捧点心,一会摇着小扇人工降温,一会将茶水吹凉送到美人面前,真是比最贴心的侍女还要贴心。
只可惜,美人不为所动。
韩非看不下去了,准备过去说道说道,却被青迟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转眼青迟就像变脸似得笑盈盈的拿着好吃好喝的讨好刚才被惹怒的美人儿。
韩非在一边很颓废的想:平时被宠到天上,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的宝贝妹妹,今个居然会为了张良做到这个程度,莫不是,莫不是他的宝贝妹妹是个隐藏的色狼???!!!
韩非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偷偷瞥了一眼冷着脸的张良,韩非默默扶额,他怎么觉得这个可能性越来越大了呢?!
被同样晾在一边的顾信安也很郁闷,扯了韩非半卷袖子,哀怨的问道:“公子非,你说我们的待遇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而韩非的回答让顾信安又喜又悲,韩非说:“子房的模样你又比不了。”
再说青迟,本来人家张良好好的行礼,她非来了一句惊世骇俗的话,这样也就罢了,还动手动脚的调戏了堂堂张相的孙子。
张良看她的眼神,那完完全全是看一个女恶霸的眼神。
青迟很愤怒,青迟很委屈,她决定一定要和美人好好解释一下。
“呃”刚要开口,青迟突然发现她不知道美人的名字,似乎刚才说了,但是那时她早被美人迷昏了脑子,一点印象也没留下。
挣扎了一番,青迟弱弱开口:“美人儿,啊不,这位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张良听到美人两个字就极度不爽,也许张良和青迟就是传说中的冤家路窄,平常张良老成的不像话,今个青迟只一句话就把张良惹炸了。
可是反过来想想,公主先是耍流氓不遵男女授受不亲之道,又是公然言语调戏朝臣之子,是比街上无赖更恶劣的行径,他不仅应该生气,而且生气的很有理由!
但是世道的无奈在此处体现了,如果是街上的无赖,张良完全可以踹他一顿打他一顿,或者带到官府让官府的人打他一顿踹他一顿那都是绵绵的事儿,可是现在那个无赖是公主,他踹不得,打
不得,只能生生受了这份气。
不过要是张相也就是张开地听了这话,一定恨不得拿锤子敲张良一顿。是公主打不得踹不得,你就敢摆脸色,使唤公主了?放在平时,想想都是掉脑袋的事儿。
可今个,青迟和张良俩人脑袋都不好使,也倒都没在意这个事儿。
张良听了公子两字,火气总算消了一点,毕竟公主没有认错性别已经很难得了。
张良不情不愿还带着怄气成分的答道:“草民张良,这等低微的名字哪敢劳烦公主来记。”
青迟很高兴知道了美人的名字,以至于顺便愉快的忽略了美人语气里其他不好的成分。
“张良美人”青迟出口瞬间被张良扫过来的冰冷眼神吓了一跳,急忙改口,“张公子,你听我解释。”
“其实我没想那么说的,都怪那个侍卫!”青迟握紧了小拳头,一脸愤然,“那天我出去玩,就看到假山后面躲着一个侍卫和一个宫女,当时侍卫就是挑着宫女下巴,揽着宫女的腰。看到我之后,他们被吓了好大一跳,立马就跪下了,一直说饶命什么的。”
青迟换了个姿势蹲在张良脚边,一只手托着鼓鼓的腮帮子,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张良的袍子,委屈的抱怨:“我虽然没有美人,不不,张公子你长的好看,好歹也不丑嘛,干嘛看到我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张良心里暗诽:那种事儿被公主撞见不是见了鬼,而是怕自己去见鬼吧。
张良的暗诽青迟听不到,反而没有得到美人安慰的青迟更加委屈,嘟着嘴巴可怜兮兮的看着张良,眼眶红了一圈,眼角的泪珠时刻准备着落下来。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即便是张良也消受不起,仿佛自己在欺负一个纯真善良的小姑娘,想想就觉得十恶不赦。
张良迟疑的抬手揉了揉青迟的头发,却发现手感意外的好,忍不住又揉了几下。
然后,韩非和顾信安仿佛看到在青迟身后有一只毛茸茸的尾巴在那里欢快的摆来,摆去……
韩非默默扭头,我的妹妹怎么可以是一只色狼o(一^一+)o
这件事说起来还要追溯到挺久之前,那天青迟同以往一样在宫中玩耍,忽然听到假山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耐不住好奇,便悄悄的挪过去一探究竟。
假山后,一个侍卫揽着一个宫女的腰,手捏着宫女的下巴,嘴巴在宫女的脖颈上轻咬着,淫靡的调笑:“美人儿,给爷笑一个,爷可是忍了很久了。”
宫女半推半就的捶打着身前的人,衣服已经被扯到肩下,扭着身子用酥了语调嗲嗲道:“讨厌啦,被人看见怎么办。”
侍卫在宫女肩头啃咬了一口,留下一排泛红的牙印,“你怕什么,不会被别人看见的,爷今个保管让你舒服。”
宫女压低声音呻吟着,身子却更贴近侍卫。
对于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以至于云夫人未曾让青迟见过一丁半点不入流的事情,甚至连女孩家的事情也是准备等到青迟及笄时在告诉她。
因着这样虽青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儿,不论是心里还是眼里都不甚舒服,但却不太明白两人是在做何,本打算了眼不见为净的走人,可青迟作为宫里一霸,惹事能力与好奇心成正比,于是乎好奇心战胜了不舒服,学着韩王的样子咳咳了两声,“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听到青迟开口瞬间两人就已呆住了,先反应过来的侍卫恶狠狠的甩开宫女,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宫女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两步,急匆匆的拉起衣服,同侍卫一样跪在地上,拼命说着饶命饶命的话。
青迟实在不解,她不过是问了一句而已,有什么可饶命的,“我就是问你们在做什么,为何要让我饶命。”
那个侍卫也算是个机灵的,想来也是在宫里当差挺久,知道青迟公主不谙世事,估摸着还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事情,为了活命,侍卫大着胆子的胡诌道:“这是我们家乡那边的风俗,跟新认识的人打招呼的方式。”
青迟懵懵懂懂的点点头,“你们家乡这风俗也真是奇怪。”
“是是”侍卫赔笑道:“山野地区,上不得台面。”
“好了,我知道了”青迟得到答案心满意足,挥挥手道:“你们可以走了。”
两人闻言忙不迭的告退了。
然而至于青迟为什么会在见到张良的那个时候灵光一闪,或者应该说黑光一闪想到这个情景,只能说那个侍卫的命不太好吧。
青迟为了能够很好的表明自己是无意之举,所以这段回忆描述的极尽详细,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的说给张良听。
一直侯在韩非身边的小书童突然感觉到冷风嗖嗖的刮,僵硬的扭了扭脑袋,就看到了公子非比锅底还黑的脸色,根据常年在宫里察言观色练出的读脸术,小书童立马读出了公子非的腹诽。
像是“这个侍卫你很好,看来是嫌命长”如此如此深深的怨念他才不知道。
小书童默默低下头,主子的心思你别猜,猜中了你也不能说。
那个侍卫啊,你一路走好……
而在最佳位置听的最清楚的张良,此时的心情已经无法言表了。他一度在想,是不是在做梦,还是个如此可怕的噩梦,但是掐了自己好几把之后,张良悲伤的发现,他没有做梦,但是比做梦还恐怖!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一见面就被公主调戏了,被调戏了也就罢了,既然公主你要来解释,为什么最后却演变成要听公主无意识下的讲宫中秘辛,还是带有春宫色彩的,这算不算更深层次的被调戏了……
青迟说完后就一直乖乖的等着张良开口说‘原来如此,是我错怪你了’或者是‘都是侍卫和宫女的错,公主我原谅你了’一类的,可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一句话,青迟很忐忑,难道说她解释了美人也不准备原谅自己吗?
思前想后,青迟终于想到了一个好法子,鼓足勇气同张良说道:“美,不,张公子你还怪我,嗯,调戏了你吗?”
张良:“……”
他要怎么说,难道他要说‘没有没有,公主你尽管来调戏’,青迟问的这个问题完全没有回答的余地。
张良求助的看了顾信安一眼,得到的是顾信安十分欣慰的朝张良点了点头。
张良:“……”,果然这个时候损友不可靠。
没得到张良回答的青迟心里想,美人肯定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被她毁了清誉而暗自烦恼,青迟从小就被教导一人做事一人当,所以十分豪气的拍拍胸脯,对张良说:“张公子,你别怕,大不了等我长大了娶你就是了,我现在调戏了你,也不过是在提前调戏自己的相公!”
……
公主,是相公没错,可娶你又是这么回事……
整个院子都在青迟的一番话下静默了。
据张相家的下人说:那天大公子是神情恍惚的从宫里回来的,而且回来之后直接去了祖宗祠堂跪了三日。
名曰:敬祖……
实则,自我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