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弄懂她要的》符好

4、小孩

　　雨水细细绵绵，细密认真地试图铺满大地。

　　程暖打了伞，还是挡不过扫进来的雨水，裙子下摆一点点湿了。
　　有小孩的哭声，程暖懒，淡漠自如走过。从伞下看得出小孩抹泪抹得伤心，裤腿斑斑点点还滴着水。
　　程暖还是停下来，伞举高了些，看周围的人。都在忙着躲水坑。宁静马路上，只有小孩委屈的哽咽伴着车辆的呼啸声。场景似曾相识，抵不过心里的撕扯，扯了裙摆蹲下去，没低声也没带一点安慰在里面的：“怎么？”
　　小女孩被吓着，好不容易停了呜咽，却不敢看她，擦眼泪的手一直没放下。
　　“我……我，我找不到妈妈了。”

　　程暖苦笑。摔倒沾了满身是水，却还是敌不过找不到妈妈的伤心吗。
　　“是吗。我也找不到…妈妈了。你说，怎么办呢……”

　　小女孩渐渐安静下来，小心打量站在她身旁举着伞的人。想了想伸出小手扯了扯程暖衣角。一下两下都没反应。又不甘地扯了下，才见程暖皱着眉头垂下目光。
　　“干吗？”
　　“大姐姐，我妈妈说要是找不到她，要在原地等她，她会来找我的。”然后像是为了印证这话，焦急的母亲就出现了，抱走了孩子。
　　程暖抽身便要离开，见到母亲就泣不成声的女孩儿突然挣开怀抱叫起来：“你看呀，我妈妈找到我了……”

　　程暖笑着摇头，现在的孩子，可真要强。不过，如果她像那孩子那样可爱的话，程敏会不会也会回来呢。

　　屋子里窗帘大开，尽管如此热情地邀请光和热进来，它们还是无动于衷。
　　程暖要关门时突然觉得不甘心，把门又大大敞开一次，看了看依旧阴暗难明的天色，皱眉，把门关上。进屋里索性把窗帘也全部掩上。打开所有灯。
　　跑上跑下一圈，累得气喘吁吁，但灯火通明的热闹让程暖满意至极。
　　躺到床上，摸出几片药片吞下，不情愿地做好明天去上班的打算。

　　由于趣味怪得只看童话和画册，不看报，不看新闻，因而袁间是几天来第一次出现在程暖眼前。看眼手机上的日期，隐隐约约觉得距离上次见面可能有八九天。坐进车里，轻敲着车门慢慢计算距离上次见程敏的天数。

　　袁间在红灯时转过头看闲闲玩着的人。白色西装似乎衬得肤色更白了些，高跟鞋在一旁，脚还是赤了放在地毯上。又看了一会儿，开口：

　　“晚上吃什么？”

　　没有回应。

　　袁间难得好脾气又问一遍：“晚上，吃什么？”
　　身旁人轻敲的手还是没停下，方才还觉得可爱的小动作现在让他的恼火一下涌上来。随意靠边停了车。程暖这才停下动作，看向袁间，迷茫：“这是，哪里。”
　　袁间的脸色沉得比得上天色，也转过头看程暖：“我问你话呢。”

　　气氛压得程暖透不过气来，躲开袁间的目光，很低很低地开口：“我没听到。”
　　手指握在一起又松开，不停反复，是程暖紧张害怕的标志，袁间让这软软的声音挠了下，心里松了些，伸出手来握了程暖的手，果然冰凉，第三次重复：“我说，晚上，吃什么。”

　　程暖从来都没有不自量力到要去搞懂袁间，那样复杂到深邃的人，会费掉她太多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