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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暧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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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暧昧，不过是带着一点儿心动的裹足不前。
离开嘉成的拍摄现场，肖战还抓着韩沐伯的胳膊，少了刚刚的理直气壮，变成莫名怪异的尴尬。沐伯的眼神落在抓着他的手上，也不主动说话，但嘴角有欢喜之意。肖战大概意识到他的目光，心里紧张，神经都集中在那只手上，想要松开，又有些犹豫。
他们太长时间没联系，自从上次肖战的电影宣传期开始，一向频繁联系的两人突然开始音讯全无。正确的说，是韩沐伯既不接听电话，也不回他信息，几次下来，他内心也累积了火气，直到今天嘉成说沐伯要来，他本该生气的，却不由自主的说要来探班。
他们就这么一路沉默的坐进了肖战的车。终于受不了这僵硬的氛围，沐伯打破沉默：“我们去哪儿？”
“哦，肯跟我说话了？”肖战的声音里有点儿怒意。“不回信息，不回电话，你是要断交么？”
“唉...怕你忙，打扰到你就不好了。”
肖战的手突然抓紧了方向盘，然后又泄了气般的松懈下来，嘴巴紧闭。他转头看了一下沐伯，他坐得笔挺，目视前方，仿佛马上就要去炸碉堡，英勇就义的样子。
“噗。好啦，好啦，没回就没回。”他觉得太好笑，甚至没办法生他气太长时间。
沐伯看了他一下，诧异他怎么又笑又气，但看着他精致漂亮的脸因为他的关系变得生动有趣，忍不住眯起眼睛，咧开嘴角，又立即收敛。他的心情很复杂。说不清是满足，自己能这么轻而易举的逗笑他，还是厌烦自己的不坚定。他仍然记得上次肖战的绯闻铺天盖地的袭来的时候自己的感觉，他不想去看，又无法控制，看到网友骂女生的话语，心里竟然有阴暗的窃喜。然后，他发誓再也不见肖战，大概是真的疲倦，可是不论他再怎么坚定决心，总是能被肖战轻描淡写的打败。
他捏了捏鼻梁，头痛。
“又头痛。”肖战瞥见他的动作。
“嗯，睡不着。”
“走，带你去喝咖啡，提提神。”
“行，走吧。”
他们到了一栋老建筑旁，从破旧的楼梯上到二楼，别有洞天，木质的牌子只写了质朴的“咖啡馆”三个字。这么隐蔽的位置，除了老板，罕有人迹，但二楼很宽敞，竟然还有几个独立的包厢。老板带他们去了包厢，设计别致的隔间的两面墙上都钉着巨大的书架，摆满了玲琅满目的图书，门类繁杂，人类学的著作紧邻着民国名人罗曼史，中间是两条精致的长沙发，橄榄绿的绒布套子配着深木色的扶手，是karimoku 60的经典款式。阳光透过窗户衬得浅黄色的实木地板格外温暖，窗台上有欣欣向荣的绿萝，只要坐在这里，就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肖战第一次来这间店的时候，就被它的设计风格吸引，加上地点偏僻，没有被围追堵截的困扰，这几乎成了他的秘密花园。
他从来没带人来过这里，可是今天看到沐伯脸上的倦意，只能想到这个地方。
老板拿上来手冲咖啡的器具。肖战开始一边研磨豆子，一边随意的说着话：“最近很忙吗？看起来很累。”
“”哈哈。” 沐伯干笑一声，“应该没有你忙。最近又接新戏了吧？马不停蹄哦。”
“唉...” 肖战一边折叠滤纸，一边抬头看他，”我最近可能职业倦怠，越来越没热情了。“
“那就不要做了。”沐伯看着他的眼睛，漂亮的眼窝里有点儿青色。
“不要做。”肖战摆出自己的招牌冷漠脸，“拿什么吃饭，你养我哦。”
“好。”沐伯的声音不高，但是有种难以名状的认真。
正在润湿滤纸的细长壶嘴偏离了正轨，一点热水洒在桌面上。
“哦。”肖战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到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起伏的刘海。
尴尬。沐伯掏了掏口袋，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示意他：“让抽吗？”
“抽吧。”肖战叹了口气。
点燃了烟，尼古丁让他放松。自从作了制作人，抽烟好像家常便饭，熬夜要抽，没灵感要抽，想念不该想念的人也要抽。
淡淡的烟雾之中，肖战正拿着手冲壶均匀的注水到咖啡粉上，焖煮的过程中空气中已经有了一点点香气。
“你和冯深是真的吗？”上次铺天盖地的新闻刺激到他。
“并不是。”肖战的注意力从咖啡上转出来，看了他一眼：“炒新闻而已。”
“可能只有我当真了。”说完自嘲的一笑，靠向沙发背。
终于冲好咖啡，肖战把杯子推到他的面前，然后端起自己的杯子，尝了一口，认真的问：“怎么样？好喝吗？”
咖啡很香，入口有些微的酸涩，然后酸味逐渐明亮，慢慢的出现回甘。
沐伯喝了一口，没想到如此好喝，忍不住赞美“好喝。战，你什么时候学的？”
“之前出国玩儿，有个老师教我的。你喜欢吗？”
“很喜欢。”
“那我以后冲给你喝。”
沐伯把接近尾声的香烟按灭，又拿出另外一根，点燃后，烟头冒着一点星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轻声说：“好。”
肖战拿过烟盒，抽出一根烟，“给我一根。”然后叼住烟。
沐伯拿过打火机要帮他点燃，肖战按住他的肩头，头向他靠近，额头几乎贴着他的，让他嘴上那一点儿忽明忽暗，若即若离的火星燃到自己的烟上，然后若无其事的坐回沙发，看着窗外。
阳光明媚，连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被镀了一层金色。
沐伯看得出神，烟要烧到嘴唇，他赶忙拿起，熄灭，清了清喉咙。
“你女朋友…还好么？”看着窗外的人状似随意的问。
“哦，她么。挺好的。”其实他们早就分手，可是不知为什么他不想说。“那你呢，圈里这么多美女没有合适的。”
“有啊，最近约会了一个，还不错。再看看吧。”他声音很平淡，轻轻的吐了个烟圈，很快就被阳光蒸散了。
肖战端起已经冷了的咖啡，抿了一口，“试试冷的，有玫瑰的味道。”
“好。”沐伯端起杯子，他没尝到玫瑰的味道，只有难以名状的苦涩。
“对了。上次出国我找到一张92年的史塔克的CD，还有签名，下次给你。”
“巴赫的无伴奏大提琴组曲吗？”
“对，你不是说你之前有一张但是听坏了。”
“是啊，那张几乎绝版了。”
“嗯，下次给你。”肖战低头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他们又开始沉默了。
总是这样，还好有手机铃声打破了僵局。肖战瞄了一眼来电的名字，起身走出门外，他的声音很低，但依然清晰的传了进来：“宝贝，我还得一段时间…”
沐伯又摸了摸烟盒，已经空无一物，突然有点累，他靠在沙发上。人一疲倦就容易想到从前，少年频道上玩过那么多羞耻的游戏，他只记得一个。肖战想让他说“我爱你。”，而他想让肖战说：“宝贝。”那时候他们都没有成功，不过现实生活中，都对别人说了这句话。
他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没有玫瑰的香气，只有苦涩不甘。失神中发现拿错了肖战的杯子，不想放下，鬼迷心窍般的用指尖慢慢的抚摸杯口的边缘，带着一点儿隐秘的柔情。
肖战接完电话，准备推门进去，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他的动作，整个人僵住。
不敢再往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