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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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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冬沣君,我想请你来到我们青道高校。”对面戴着眼镜的女人脸上精光一闪,“以你的实力,来到我们这里,绝对会变成一大助力,而你自身,也能得到在别的地方所体会不到的经验。”
灰发少年丝毫不为所动,“很感谢你能来邀请我,但是,我应该已经说过了,我是,不会再打棒球的。”
“……能告诉我原因么?你这样程度的投手,未来前途无限,为什么放弃了棒球?”
“……纪昌迦勒。”
“纪昌迦勒?”女性扶了扶眼镜,“我记得这是,纪昌少年队新上任不久的教练吧?”
“这个女人,是我的噩梦。”冬沣冀垂着眼帘,“我变得害怕打棒球了。”
“看来是有隐情呢,为什么愿意告诉我?”
“哈,因为你总让我有种想要倾吐的欲望呢。”
“……?”
“算了,没什么啦。”
冬沣冀站起身,拍了拍膝盖。
“那我就先走了,青道的经理小姐。”
“请等一下——!”
少年顿了顿,回过头,逆光下,那双灰色的瞳孔如同野兽般充满压迫感,“真是抱歉。”
“……我明白了。”
女性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妥协了。
“谢谢你。”
冬沣冀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直到眼前熟悉的脸庞缓缓靠近。
“哟,冀。”
“御幸前辈?”
“你怎么在这里?真是少见啊!”御幸一也疑惑地问道。
“啊,我只是走走。”冬沣冀面无表情地别开脸,“倒是御幸前辈,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喂喂,这里可是青道高校附近啊,我在这里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啊,是吗?”
说起御幸一也,他们是在一年前的上届大赛遇见的。那时候的纪昌senior里,那个女人也只是见习教练的身份,没能插手队伍里的事情,所以还没有招收来的优秀队员,在3回战就败北了。
而那时的对手,就是御幸一也所在的球队。
那时的他正忍住眼泪,低沉地走出球场,却被穿着捕手服的御幸一也拦住了。
“喂少年,你真是个不错的投手啊。”他露出笑容,“我们来交个朋友吧,冬沣君?”
看着他脸上灿烂到不能再灿烂的笑容,冬沣冀险些认为御幸一也是来找茬的。
“对不起,我拒绝。”
“唉唉唉!等等啊!”
如果不是这个人当初意外地执着的话,他们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在街头谈话了。
“竟然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天然啊,冀。”
“……天然?”
“哈哈。”
“话说回来,你的比赛,我去看了喔。”御幸拍拍他的肩膀,“你的实力又提高了不少啊,连我都被你的表现威吓住了。”
“前辈过奖了……我还差得远呢。”冬沣冀低下头,回答。
“前几天我遇到了一个很有趣的家伙,他的球很特殊,都让东前辈那个怪物咬牙切齿了呢。”
“能让御幸前辈说到这种地步的人,真是少见。”
“で?”御幸一也突然笑得有些奸诈,“你应该受到了来自青道的邀请了吧?”
冀一愣,“是的,高岛小姐刚刚来找过我。”
“你答应了吧?绝对答应了吧?毕竟小礼可是我们青道高校棒球部的招牌大美人啊!”
“前辈你对一个成年女性使用昵称真的可以吗?”
“咦?我们棒球部都是这么叫的哦?”
“……我认输了。”冬沣冀无力地回答,接着抬头看向对面的御幸,“虽然能接受到来自青道的邀请感到很荣幸,但还是算了吧。”
“真可惜,我本来很期待能够亲身接到你投出的球呢。不过你应该也接到了不少强校的邀请了吧?你要去哪里?”
“……”
“能和你再决胜负也令我兴奋不已呢。”
“前辈,我不打棒球了。”
御幸的话戛然而止,他有些惊讶地看向冬沣冀。
“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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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据说今年的全国少棒联赛优胜是纪昌?”
“啊,真是意外。”黑色皮肤的少年坐在板凳上,脱下运动鞋。
“哼,那种程度的队伍竟然赢了啊。”白河冷笑。
“哼,去年的那家伙么,”金发少年不屑地说,神采飞扬,那双蓝色的瞳孔中充斥着骄傲与自信,“果然还是我更厉害!”
“鸣,你认识纪昌里的队员?”
“不就是跟一也比赛过的那小子吗,我去看过他的比赛啊。”成宫鸣孩子气地嘟起嘴。“比起那种家伙,我才是更优秀的投手!”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强调自己比较厉害呢,鸣。”
“什么啊雅前辈,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国友教练也邀请了他,但是被拒绝了。”
“什么——?!稻实有我一个超级王牌投手就够了!”
“毕竟投手阵还是有余裕才更保险啊。”
“啊啊啊,我不管!”
“真是自我中心的男人啊,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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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决定了么,冀。”
“是的,监督。”
“都说了我已经隐退了啊,早就不是什么监督了。”
“在我们心里,监督一直是监督,绝不会动摇。”
“……听说你报考了东东京的学校?”
“是。”
“虽然我早就不是你们的教练了——但我希望你可以按照自己所选择的道路,坚强地前进。”在冀的记忆中,这是新田前监督少有的温和话语。
冀的瞳孔紧缩。
“毕竟你一直是一个总是为同伴着想的温柔过头的孩子啊。”
“……是。”冀紧紧篡住衣服,终究忍不住热泪盈眶。
“身为男子汉可不能随便落泪啊,冀。而且你可是全国的优胜投手,我的骄傲啊。”
“……”
即使这种踩踏着同伴得到的荣誉,还是有人会承认啊。
还是有人,愿意将他当成自己的骄傲啊。
虽然嘴上说着是自己已经不想再打棒球了,但冀还是不能忍受以同伴被折磨所换来的胜利。身为王牌及队伍的队长,他什么都没能做到。
他最初的梦想,仅仅是想和大家一起快乐地打棒球而已。
仅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