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我的未来是个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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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第186次拿满分了，你让我们怎么活”上面说这句话的那是我同桌，可以无视的一个智障。
今天是高三最后一次模拟考的试卷讲评课。
“呵。”我对于上述话语表示无力。
“今天我们评讲一下这次这份模拟卷。”讲台上，面容略显憔悴的女人扶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班主任，真是令人同情。
“我都不想活了。”我这位同桌又嚎叫，“文曲星，把你的满分让给我一丢丢让我合格好不好？”
为了秉持一种好生带差生的精神，他，全班倒数第一成了我同桌。
“梁平虢，你如果继续狗腿下去，对你的排名没有一点卵用。”我同桌后面坐的一个女生，倒数第二的一个女生。
这个女生自然和第二配对。
全班第二，是个女生。而我们班是最好的班，所谓火箭班。
但是，全级第二，是个男生。
此话怎讲？
我被提前择优录取，所以总排名已经没有我的名字了。我是神一般的浮云——他们是这么叫的。
那个女生，叫华旎。
她于我，可能是有那么一丢丢喜欢的。
你问我怎么定义喜欢？
反正就是有好感，不是爱情。
而那位全班倒数第二，是她姐姐，华旖。
“文曲星，求抱大腿!”梁平虢忽然掐指一算，发现距离高考只剩10天。
“呵。”我笑笑不说话。
“你们的志愿是哪里？”华旎问。
“我想我能考到本地大学的二本就够了。”梁平虢叹息。
“我也是啊。”华旖说。
“对了，是北大还是清华要的你”华旎问我。
“嗯，清华，但我不想去。你呢？”我说。
我不可能不想去，那句话是违心的。
“不知道？”
“那文曲星你想去北大还是复旦”梁平虢开玩笑般说。
“都不想。”我说，呵呵。
梁平虢不语，因为他忽然想起所以然了，也不好意思说了。
就在昨天，我拿到了清华的提前录取通知书。
也是昨天，曲黛凝也收到了我这所全市排名第一的高中的保送生录取通知书。
这里面的意思很明显——我和曲黛凝，只有一个人可以去上学。
————我是回家的分割线——
“爸爸。”
“舅舅。”
2个声音同时响起。
“嗯”舅舅抬头看我们。
“我不想去上学了。”2个声音异口同声。
“为什么？”
“我可以不去上学，但是黛凝一定要去。”我说。
“我觉得哥哥的前途比我无量，我不应该扼杀。我做不到。”曲黛凝说。
“曲黛凝，你没有理由不去上高中。”我厉声。
“文曲星，你更没有理由不去清华。”曲黛凝说。
“我知道。”舅舅说。
“舅舅，亲生女儿比较重要，而且，我成年了，我可以独立。”我说。
“爸爸，哥哥一定要上大学。那是姑姑姑父的遗愿啊！”曲黛凝说，连我爸妈都搬出来了。
“你们不要吵了!”舅舅打断我们。
他的表情淡然，看不出任何波澜。
———我是被赶回房间的分界线——
今天的星空格外灿烂，可我的心，却在碎裂。
呵，话说，今天是第一次看见星空呢。我并不是真的想把钱给黛凝上高中，我承认，我有私心，黛凝说让我上大学的那会儿，我在雀跃，却不得不拒绝。
我开始恨我的父母。
今天，第一次恨他们。
以前我即使每天揭不开锅都不曾恨他们……无论遇到什么逆境我都不恨他们。
但今天我恨他们不带我上天堂，恨他们把我丢给舅舅，恨他们的遗愿是成为文曲星……
这一场车祸，不仅带给我这样可怕的童年，还带给舅舅一家灰暗的人生。
舅舅也曾经是一个将会飞黄腾达的人，看看现在，家徒四壁，老婆跟人跑了，留下一个女儿，还是一个低保户。舅舅去工地应聘干活，别人也会嫌他身体太薄弱而拒绝聘用他。
就是搬砖，也轮不到他，舅舅彻底沦为社会底层人。
但是舅舅考大学那时前途无量啊，跟现在的我一样。
妈妈的日记里说过，舅舅曾经也是拿到过清华录取通知书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舅舅会成为低保户，妈妈没有说。
我想，舅舅应该是把钱让给了我妈妈，因为，那时，妈妈急需钱置办嫁妆。
一样的境遇，但是我不愿意成为低保户啊……
我开始觉得舅舅的做法很愚蠢，凭什么为了牺牲自己的前途而为他人做一些并非关系重大的事吗？
除非舅舅和我一样，不是那个家里亲生的孩子。
——当年的舅舅，来源:母の日记——
“我问阿坚，想去读大学吗？他摇摇头，说不想去。真的不想去吗？我问他，加强了语气。我心里有些发慌，阿文是个好人，我很想很想嫁给他，很想很想马上嫁给他。
阿坚很坚决地说，他不想，姐姐风光地出嫁才是关键。弟弟他这么聪明，即使不读大学，也能混成大实业家。
他的话尾稍微提了提，有点轻浮。
作为他的姐姐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多么想要读大学啊？而且，我本来就是一个没有读大学的人，我怎么可能体会不到大学对于人的吸引力?
但是，我没办法拒绝他的好意。他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就像如果我不接受我就扼杀了他成为百万富翁的前途的样子……他是我弟弟啊……
妈妈得知弟弟的决定时，居然没有任何反对，她说，国家政策好了，开大公司更赚钱啊，这样两两得利，互赢啊！
我们一家人都没有读过大学，妈妈是个文盲，爸爸是个半文盲，而我，连高中都没有让读，弟弟本应该是我们家光宗耀祖的那一个。
但他作了一个极其错误的决定!
我必须记住，我的婚姻，是用弟弟的未来为代价换来的。”
我这天再次把这段日记看了一遍。
——我是吃饭的分割线——
“吃饭。”舅舅不咸不淡地喊一句，没有任何思想感情，像往常的每一天一样。他丝毫没有被我们的争执影响一分。
“爸，今天吃什么？”黛凝说。
“饭。”这不是一句玩笑话，我们确实只有饭吃，有米下锅已经很不错了。
“舅舅，有工开了么？”我说，今天吃饭已经是极好的待遇了，说明舅舅应该找到了工作。
“嗯。”舅舅轻轻地说，“贴小广告。”
“找到了就好。”我埋头吃饭。贴小广告已经是比较好的工作了，工资高，不需要卖很多力气。
但是……
“爸，你这次没问题吧……”黛凝终于把我心里的疑虑说了出来。
“没有……”
“舅舅，这次不会再违反治安处罚条例了么？上次被罚了好多钱，你真的没问题吗？”
……
“你们一人一张口的，我怎么拗得过你们，你们好好吃饭行不行，有饭吃就偷着乐吧。摆上台面说，喂饱你们两个东西，我干什么都得干!呔，这饭吃的真闹心!”舅舅啪一下放下筷子。自顾自出门了。
“爸，你去哪？”黛凝焦急地喊。
“舅舅去抽烟了吧？”我说。
“他怎么又抽烟!”黛凝忿忿地说。
“他……”我想了想措辞，说“不要拦他了，他有压力，只是背着我们而已。他闹心的时候就会去抽烟，也是他唯一可以解压的方法了。”
曲黛凝不语，默认。
我想，我还是放弃读大学吧……尽管很愚蠢，但我只能这样做。
如果把保送名额给华旎，得到她的感谢，可能我以后还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那这张烂纸，也尽了它于我的作用。
——跟曲黛凝的谈话——
“黛凝，你为什么不想读高中？”
“没有为什么。那哥哥你为什么不想上大学?”
“舅舅供你读书是义务，而他没有义务在成年后继续供养我。”
“爸他收养了你，他就有这个义务。”
“我不认为是这样，舅舅只有义务供养我到18岁。”
“哥哥你强词夺理!”
“这是法律规定的。”
“舅舅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完全可以把他当作父亲，反正你连父亲的样子都不知道。”
“张丽，难道你愿意把那个男人当父亲?”
“不准叫我张丽!而且这不一样!”
“我们无法沟通。”我停止了和曲黛凝的对话。
——舅舅与我的私人谈话——
这个家徒四壁的房子，只有一间房，让给了曲黛凝，于是我和舅舅是在厅里睡的。但是，这是第一次舅舅请我在睡觉前喝茶。
“文曲星，你不能成为我，所以，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舅舅终于愿意提起这件事。
“你父母生前把遗产都给了你，你是继承你父母财产的唯一一个继承人。并且，你的外祖父母，也就是我的父母，也把财产遗赠给了你。你爷爷奶奶那边，虽然不会把财产给你，但是，我相信，如果你去找他们，他们应该会对你伸出援手。而上述财产我是代理保管人。你应该懂我意思吧，阿星？”
“那既然有那么多所谓的财产，那应该也可以用啊，我们不至于过这样的生活!”我激动起来，为什么啊！?我不会介意的!
“你还是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我只是代理保管人。”舅舅喃喃说。
“我听懂了!您的意思就是说让我走，带着我所谓继承的财产走，该干嘛干嘛，用完了还可以找我所谓什么爷爷奶奶要!”我更加激动，你让我走，可以，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你让我把钱带走，继续让你们父女俩这样挨日子，我做不到!还有，找那什么爷爷奶奶这些低三下四的事我不可能做，我只穷剩骨气和考试的能力了!
而且我知道，爸爸和那什么爷爷奶奶已经断绝亲子关系了。
“你知道我是在赶你走了，那你读完高中，马上滚到清华去，当个大学生!你走了，我和黛凝还能过得好一点!”舅舅的说法很强硬，但是却极有说服力，不愧是能在那个年代上清华的人。
听到能够让他们过好一点，我放弃了争执。默默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
我很快会滚蛋的，但是，我不能带走那些什么的财产……良心不可能让我这么做。
“你父母留给你一栋房子，外公外婆留给你一个传家宝。除此之外，还有若干万元，只有这么多了。”舅舅打开协议书，说。
我以为会有多少钱，结果，只是这一点……罢了。我只要三万元交第一年的学费和传家宝就够了，那栋房子，给舅舅一家住就很好。
我想着想着，闭上眼，这可能是最好的结果。
呵，终于睡踏实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1:我的未来是个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