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木》花瑜泽

6、第 6 章

　　不过王叔和王姨打的投入，没有注意到我，要是他们发现我跑到水的旁边，不知道会不会瞎想。
　　这算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水，意外的发现，水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水味儿。我一直不喜欢香水，总觉得老外拿来盖体味的东西不适合我们。可是水身上的香水儿很淡，很沁人心脾。
　　没敢正眼看水，只好盯着他的牌还有他的手看。水的手好美，修长、细腻，比我的手都要漂亮。指甲也修的很整齐，短短的。我从小爱看武侠小说，所以当牌这么近的在我的眼前与水的手几乎融为一体，我有些恍惚了。
　　“你会打麻将吗？”水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我耳后一阵发涩。
　　我心虚的瞄了剩下三人一眼，幸好他们也在聊天，老妈表面上也看不出异常，周围还有几桌在玩，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不太会，也就能凑个数吧。”我回答的特别实诚。
　　“那你能看得懂吗？”水好像很有兴致，又问了一句。
　　“看不懂。”我没敢长篇大论的解释其实我还是看懂了一些。
　　“那你看的那么认真，是在看牌呢，还是在我的手。”
　　“……”
　　水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特别轻，可是我还是能感觉对面三人的眼睛往这边抬了下。
　　“都看，手跟牌一起看比较好看。”我也豁出去了，反正在他们的心目中，我就是一个吊儿郎当，脸皮可厚可薄的娃。
　　果不其然，王姨先笑了，对我妈说：“穆姐啊，我就喜欢你们家小木，这小娃太可爱了。”
　　又冲着我说：“小木，回头给你介绍你王弟弟认识，他的手也特漂亮，钢琴十级呢。”
　　“你看你凑什么热闹，孩子们闹着玩，你呀，好好打牌。”王叔叔及时帮我打住了这个延伸话题。
　　“你王叔家小弟弟今年才读高一呢，看看也无妨。”老妈觉得这个话题特别有意思，又给开了起来。
　　“高一就钢琴十级啦，真厉害。”我忍不住膜拜起来，这个弟弟不像我，报着玩玩的态度学电子琴，一个暑假除了在老师家看电视剧，剩下的也就是单手弹弹“两只老虎”了。所以我现在还是思考：是不是出发点选择电子琴而不是钢琴就已经把方向搞错了？
　　水偏过头看了我一下，吓了我一跳：这可是我第一次那么近的跟男生接触，只有一分米，还是这么帅的水。太突然了，以至于水这张脸特别清晰的经常出现在我之后的梦里，如噩梦一般。
　　后来我才知道，水看我一眼，是因为他初二就考到钢琴十级了。他看我的那一眼，就当作是我对他的膜拜。
　　“你的手拿牌的时候，特别像武林高手在用剑，特别帅。你自己有这种感觉吗？”我看着水手中的行云流水，忍不住夸赞出来。
　　水笑了，没有声音，但是我从他的侧面看到了，还很无耻的看了半天：水笑的很美。
　　我觉得自己是不是病了：前一天我还见到了和初恋长得一样的老得，为什么我现在会愿意搬着板凳坐在水的旁边，还会觉得水的笑这么好看？难道我是一个花心的人？武侠小说和言情小说教育我们的贞操跑哪里去了？
　　还好水的父母这次有事儿没过来，不然我会尴尬的，我可没有水的这份淡定。
　　我转头去找老爸，他在一旁和老哥们玩掼蛋，玩的不亦乐乎。我不由得感慨：这是多么有文化底蕴和传承古老艺术的家庭。
　　不一会儿就准备吃饭了，全是山珍，野鸡、蘑菇什么的是我的最爱。院子里摆好了两个圆桌，我饿坏了，忙坐到老妈身边开吃。
　　每一个位子上都摆好了一碗特别炖好的老鸡汤，味道很鲜美并且营养价值高。我一眨眼就喝完了我的那一份，意犹未尽，发现右边的位置一直空着没人，我开始打坏主意。
　　“老妈，旁边这份没有人喝，我能给喝了吗？”
　　“喝吧，干吗不喝。”
　　我有如神助，立马端过来又给秒杀掉。心满意足的把两个空碗递给服务员，开始研究别的菜。
　　没想到不一会儿，身边的椅子动了几下，一个人坐了下来。
　　我的食欲顿时小了大半，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水跟没事人似的自顾自吃了起来。
　　我实在是坐不住，去卫生间的方向上，我果断的拦下一个服务员：“你们那个每人都有一碗的鸡汤还有吗？”
　　“不好意思，小姐，已经没了。”
　　“……”
　　重新坐到位子上，感觉犹如死灰。
　　“怎么了，不喜欢吃？”水的声音听得我心口都疼。
　　“不是……”
　　“没有胃口？”水的声音很淡很轻，却沉重的击打着我的耳膜和心灵。
　　“我刚刚把你那份鸡汤给喝了……”
　　桌上只剩下我和水了，其他的人转移到茶水间那边继续喝茶聊天，所以气氛很古怪，很冷。
　　“哦，因为这个。”
　　看到水依旧淡然的表情，我特别慌张，完全是做贼心虚：你说我没事多喝一碗干吗？不就是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吗？好心办坏事啊！
　　“我刚才问服务员了，已经没了……特别对不起，我以为这个位子上没人……”
　　水手中的筷子停了，他放下筷子，平静的对我说：“没事，我换衣服的时间有点儿长。”
　　说完他就起身准备上楼。
　　“那你就是不怪我了？”我还是想得到水说原谅我的话。
　　“怪你？”水看向我，眼神好像公交车上那样怪怪的，他说，“不关你的事，干吗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