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两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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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多吃点。”
“谢谢皇长姐。”林如海一边往嘴里猛塞着糖醋排骨，一边笑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她哪里知道皇帝都喜欢吃什么，不过是翻了他的《起居注》才对他有个大概了解。原来这皇帝在林东阳面前一直就没有皇帝架子，而林东阳也不会跟他客气太多，两人依然保持了小时候在宫里相依为命的那段至纯姐弟情。
“对了，长姐，我今天派张公公去丞相府下了圣旨，结果……”
“吃饭就吃饭，正事一会儿再谈。”林东阳假嗔道。
林如海又笑的一脸淘气，连忙把埋进了饭碗里，为林东阳也时不时为他夹些菜。
一顿饭毕，月亮已经升至半空中，外面除了虫鸟的叫声几乎寂静一片，只有宫女手中摇着的蒲扇发出轻微的声响。
“长姐，今天去宣旨的张公公回来说，金耀他并未接旨。”
林东阳完全没有诧异之色，“料想到了，他那么精明，怎么会不知道我们是怎么想的？”
“长姐莫要伤心，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就把这道圣旨昭告天下。”
林东阳犹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对。”林如海斩钉截铁地说：“金耀的夫人刚刚去世，我这就把你嫁过去，一来表明了朕十分关慰朝廷官员；二来是，长姐在民间的口风颇好，迫于压力，他们也不得不娶，还会觉得我们朝廷慷慨大义。所以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与朝廷，与你我都是无害的。”
他又补充：“而且以长姐你的身份，完全是他金家高攀了。”
林东阳这几天几乎把史官对于他们姐弟俩的记载翻看了个遍，再加上她以前对长公主的事迹也有了解，所以现在和皇帝粗糙地商量些大事小事不成问题。
“皇弟分析的极是，只是……”他分析的再对，也没有她这个伴了金耀七年的枕边人了解他。
如果是金耀想拒绝的事情，他要么用一招更狠的计谋化解，要么宁愿玉石俱焚。
见皇帝正眼巴巴地瞅着她，林东阳接着说：“只是，本宫也听说过他们的一些事情。金耀是个宁折不屈的人，只怕硬来也没有好结果。还有，他那个去世的夫人在民间也有颇为威望，以前出宫的时候本宫时常听到百姓赞扬她的声音”
她如今已经能做到如此自夸且不心虚，看来她真的是变了。
“再有威望也不及皇姐您长公主的身份尊贵。”
林东阳笑了笑，眼睛里带着温暖的宠意，“好了，事情照你说的做，剩下的交给姐姐。”
事情果然如林东阳料想的那样，第二天圣旨一公布，民间的风向就立刻分为了两派。
一派是支持金耀和苏禾的，他们其中多是受了苏禾生前的恩惠，所以力挺她，又说金耀是情深意重，理应拒绝这门婚事。
另一派自然是支持长公主与皇帝的，他们认为长公主这一生殚精竭虑为大林国培养出一个好皇帝，应得一门的好的亲事，金耀公子无论是从门第、相貌还是平行来说，都是最适合长公主的。
自从圣旨颁布之后，这两派人就没消停过，几乎是天天争辩。
“王大婶和李大妈邻居了几十年感情一直很好，就因为自从站了不同的派别之后是天天一副仇人相见的模样，听说最后搞得她们家鸡狗都打了起来；还有一对夫妻，男的支持长公主，女的支持苏禾，他们为此吵得都分房睡了。城北的的武安街上，一连挨着开了两家的酒馆，一辈子都是竞争的有你没我，但因为同时支持了长公主，现在是一片和乐融融，听说还要打通墙壁合并为一家呢。哈哈，真笑死我了。”
绿荷讲的唾沫星子横飞，到最后笑的差点哭出来。
林东阳这个当事人也忍不住笑了，“绿荷，你怎么消息那么灵通，跟你亲眼见过一样。”
一主一仆又笑了好一阵子，林东阳才叹口气颇为无奈地说道：“好了，这下我是彻底的出名了。”
她刚一说完，绿荷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场辩论在民间发酵了好几天后才渐渐平息。
林如海又抓住机会在朝堂之上试了下水。
这种事情搁在民间，大家也只当个茶余饭后的话题，各自秉持不同的观点议论一下而已；如果放在了朝廷上，那就是各自衡量比较，选择最能使自己受益的那一方。
真真是一场暗潮汹涌的辩论！
但归根归底，逝者已矣。
最后的结局是，无论是民间还是朝廷之上，支持长公主的都是多数。
***
作为主人公之一的丞相府，里面自然也炸开了锅。金耀自从任职了兵部尚书后就忙了许多，很多时候也不在丞相府里。
晚上，老丞相金近居和裴现聚在会事厅对白天的事情进行商讨。
“看来这次皇上是铁了心的要促成这桩婚事。”裴现望了一眼坐在上座的老丞相，“如今我也听说了，不管是民间还是朝堂上都是支持长公主的居多，如果我们再没有点什么措施，恐怕事情越拖下去越对我们不利。”
金近居叹了一口气，“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呢。”
裴现也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顿时，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安静。
突然，有人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
“大人，是我，我来添茶水的。”来着是管家老吴。
“进来吧。”
“少爷呢？”
老吴添完茶水后退至一旁，微微弓下腰：“少爷还在兵部和几位大人商讨，尚未回来。”说完，金近居就让他退下了。
直到管家走的足够远，裴现才冷笑一声，“金耀不会真的把这个兵部尚书当回事了，而忘了我们的复国大任吧。”
“哎，你也别说风凉话了，这些年来压力最大的就是他。”金近居抿了一口茶水，将茶杯放的叮当响，用手指点了点裴现，“你要是他，做的不一定比他好。”
“将军是一直都护着世子。”裴现陪着笑了笑。
“对了，将军，你不觉得在整个赐婚事件里，我们始终处于被动状态，如果真的想解决此事，我觉得需要把主动权转到我们手里。”
金近居挑了挑眉，“怎么转？”
“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裴现凑近了说。
金近居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他的意思，他强行保持着自己端茶杯的手不抖，“你指的先下手为强是……”
“反正老家的将士是都已经整装待发，随时准备着战斗，不如我书信一封寄回家，让他们连夜往金陵城赶。您这边面子上先在皇上那拖着，等拖到我们的大军进城，就连夜冲进皇宫中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金近居的手忍不住的抖，不知是因为年老了就容易手抖的问题，还是因为心理惴惴不安的作用。
裴现见金近居仍有犹疑之色，便继续游说。
“你想想，如果长公主真的嫁进了丞相府，那自然是亲上加亲，以后动手就不方便了。世子又是重情重义的人，万一他在和长公主有了感情，万一他们有了孩子呢？”
“且不说这些，你我明明知道这些都是皇上设下的圈套，明摆着逼我们下套，我们还能就真的乖乖下套吗？如果我们真的放弃了复国大业，那不如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念头的好。不然老家的千万将士白白操练了那么久？而我们这么些年来的忍辱负重、付出的那么多努力，也白费了。”
“老将军，您总是说等一等，等到最合适的时机再下手。好啊，我总是配合着您安慰家乡的将士，让他们等。于是呢，我们从先帝等到了如今的林如海，难道您还要等到林如海的儿子在继承皇位吗？”
裴现瞥了一眼金近居仍然微抖的手，“你还有多少光阴可以等？”
金近居心猛地一颤，手却越来越抖的厉害。这人啊，不服老不行，所以现在裴现会叫他“老将军”而不是金将军了。
两人又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裴现看他依然在犹豫，刚欲张口，金近居一拍桌子道：“反正耀儿也不愿意娶长公主，好，我们就大干一场。”
说到这里，金近居已经昏黄的眼睛变得炯炯有神，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似乎看到了年轻时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影子。
“趁我在入土之前，最后一次拿起我的绞龙枪，漂漂亮亮地干一场。这样，才能对得起大赵国的先帝对我的嘱托啊。”
“那我这就去写信。”
“去吧。”
***
无论外面的声音是多么的支持长公主，但是男主人公这边一直不同意也是白瞎。自做出这个决定和下圣旨到现在也半个月有余了，林东阳除了每天在英兰宫里看书几乎不干别的。
而她所知道的消息，都是从绿荷那里知道的。绿荷使怎么知道的呢？那她的办法就多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我该去见见他了。”
绿荷正在一旁帮她整理分类书籍，听她这么说一愣，“啊？见谁？”
但是抬头看到林东阳的神态之后，绿荷想她大概是明白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两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