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闲庭》远山木叶

317、密谈

　　“提督，京城来人带了指令。”正在几人说话时，一名亲随进来禀报道。
　　“好，让他进来吧。”李如松道。
　　另一个风尘仆仆的士兵进来，将一个奏折状的东西递给李如松后，和之前进来的亲随一起退了出去。
　　“不知京城有何吩咐，我先进内室看看，莫误了大事，几位在此稍后。”李如松挥了挥手中的东西，起身向背后的屏风后面走去。李如松的大帐很大，被分成了好几个部分，骆尚志几人都是在他的“议事厅”里，三面都被屏风围住，屏风后面分别是李如松的“书房”、“卧房”、“用餐室”。
　　李如松让三人等，三人也只好坐在那里，气氛突然就变得有些尴尬。正当李云聪准备开口找些什么话题的时候，屏风后面传来李如松的声音：“沈先生，麻烦过来一下，有几道指令是给你的。”
　　“是。”李云聪给了舒落庭一个安慰的眼神，向屏风后走去，不一会儿，里面就隐约传来声音，但不知道是否因为两人声音很小，还是因为有物体阻挡，坐在外面的舒落庭和骆尚志并不能听清声音的内容。
　　李云聪走到屏风后面，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竟然有一个密封隔音都很好的小帐篷似的东西，李如松正在里面示意自己进去，帐边还有两个李如松的贴身护卫守卫。进帐后，李如松从里面闭上了帐子，外面的声音仿佛完全被隔绝了。
　　“你不怕别人看到生疑吗？”帐子空间很小，李云聪勉强坐下身体，直接问道。
　　“这是临时搭起来的，拆装很容易，但是隔音很好。这里是我休息的地方，里面说不定有机密文书，谁敢擅自进来，一直有亲兵守着呢。”李如松丝毫不见担心：“亲兵绝对信得过，比你的胡兄弟有过之而无不及。时间紧迫，废话少说，你的案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在李云聪向李如松叙述案情的时候，外面的骆尚志也开始和舒落庭攀谈起来。与其说是攀谈，倒不如说是询问。
　　因为李如松和李云聪的离去，现在这个被屏风包起来的空间里，只剩下舒落庭和骆尚志两人。骆尚志径直看向舒落庭问道：“未请教胡兄弟是哪里人？”
　　“嘉兴。”舒落庭说出了沈惟敬的老家。
　　“哦，那咱们也算同乡了，我是余姚的。”骆尚志道：“听说胡兄弟的兄长也在，不知是否也是个武艺高强之人呢？”
　　骆尚志的家乡让舒落庭心头再次下沉，这正是她母亲的家乡。舒落庭摇摇头，答道：“兄长确在军中，不过他自幼不爱舞刀弄棍，所以武艺平平。”舒落庭斟酌着说道，南人尚武好斗，男丁几乎人人都会几手，况且有她这么一个武艺高强的“弟弟”，自幼长在一起的亲兄长若是一点武艺不会，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
　　“听闻此前令兄曾孤身前往倭军大营送信，若无一身本领，恐怕沈先生也不会派他去吧。”骆尚志的语气带着质疑。
　　虽然知道沈惟敬大嘴巴，经常向人吹嘘“自己”、也就是 “胡仁义”孤身入敌营的勇迹，但舒落庭没想到骆尚志此时竟然会用这件事情来质问自己，她又不好犹豫太久不回答，那样反而显得在撒谎，因此一边飞快地思索着合理的说法，一边开口道：“不知骆将军从何处听闻这件事的？兄长他一直有些爱吹嘘自己，莫不是他自己的夸耀传到将军耳中了。”
　　骆尚志摇摇头：“即便令兄有些自夸，但他孤身平安往返毕竟是事实。我与倭寇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对他们的行事还是有些了解的。”
　　“具体情况怎样我也不知道，毕竟只有兄长一个人前去，我知道的情况也都是听他说的。将军也知道，倭寇一直侵扰大明南边沿海，我们本来一直在家乡那里讨生活，所以兄长会说倭语，也比较熟悉倭寇的行事。据他所言，因为是代表大明前去，而且他能言善道，所以倭寇并没有太过为难他。”舒落庭努力地圆谎道。
　　“原来贤昆仲是一文一武。”骆尚志点着头，但显然脑中还在思考着什么。
　　“大战在即，训练时间紧迫，不知胡兄弟能否明天就帮忙操练？”就在舒落庭以为要冷场的时候，骆尚志突然换了个话题。
　　“如果待会确定京城没什么新命令的话，应该没问题。”舒落庭没把话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