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闲庭》远山木叶

295、离开旅顺

　　“沈先生，胡先生的药好了。”去给舒落庭煎药的人的声音紧随敲门声而来。
　　李云聪蹑手蹑脚地开门，将药接了过来：“有劳了，多谢。”
　　“应该的。”那人将放药的托盘递给李云聪：“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暂时没有了。”
　　“小人就在最角的房里，先生有事情随时吩咐。”那人恭敬地离开后，李云聪重新关好房门。昨晚舒落庭也没有好好吃东西，李云聪特意吩咐煎药的同时熬一点清粥一起拿来，煎药的人很有心，专门将药碗煨在盛满开水的大碗里保温，而粥的温度则刚好温热适合入口。
　　“落庭，醒来一下，该喝药了。”李云聪理了理舒落庭的额发，温柔道。
　　因为身体不舒服，舒落庭睡得也不安稳，刚才送药人敲门时就有些意识，听到李云聪的声音，她很快就醒了过来。李云聪扶她靠在床边，先把粥碗端给她：“先吃一点垫在胃里，喝药不难受。”
　　“嗯。”舒落庭点点头，接过药碗。虽然生病很不舒服，但这种被人守着、照顾着的感觉，她还是很享受的。
　　一碗粥还没喝完，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李云聪前去应门，站在门口和外面的人低声交谈了几句，返回来道：“金将军找我，我去一下，没什么大事的话，很快就回来。”
　　“我没事的，快去吧，别让金将军等久了。”
　　舒落庭喝完了粥，又喝完了药，又喝了水来冲淡药的苦味，直到她等李云聪回来等得马上就要睡过去了，门外才传来了敲门声。
　　“胡先生？”
　　却不是李云聪的声音。
　　“请进。”舒落庭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大一些。
　　“胡先生，沈先生那里有些事情暂时走不开，所以吩咐小的过来，看看先生这里有没有什么吩咐。”来人是刚才送药过来的那人。
　　“我这儿没什么事，烦劳你把药碗端走吧，我打算再睡一会儿。”舒落庭客气道：“对了，金将军找沈先生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吗？”
　　“这个小的也不太清楚。”那人一边收拾药碗粥碗，一边应道：“好像刚才有从义州来的人找将军，然后将军就派人来找沈先生了。”
　　“哦，我知道了，真是不好意思，要辛苦你收拾了。”
　　“应该的。”那人已将东西收拾好：“先生好好休息，小人就不打扰了，有事情先生随时吩咐。”
　　“好。”舒落庭点头致意道。
　　义州来人，会有什么事情呢？舒落庭躺在床上，但脑子又疼又昏，根本没法思考，想了一会儿，反而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外面已是夜色，李云聪正坐在她的床边，对着烛光看书。
　　舒落庭稍微动了一下，李云聪立马察觉，见她醒来，探了探她的额头：“还是有些发热，不过比午间好了些，难受吗？”
　　舒落庭闭上眼睛，微微摇头：“金将军找你有什么要紧事情吗？是不是义州有情况？”
　　“你怎么知道？”李云聪有些惊讶地问道。
　　“我听说义州来人了，胡乱猜的。”
　　“前日倭寇也对义州外防线进行了试探性地进犯，李昖又心慌了，朴大人希望我们可以即刻返回，安抚李昖等人，而且我们可能要与倭寇谈判了。”李云聪的眉头不自觉地又皱在了一起。
　　舒落庭从被中伸出手，握在李云聪的手背上：“那咱们明天就启程回去吧，我已经好多了。”
　　李云聪欲言又止，他知道即刻返回义州才是合乎情理的做法，也知道舒落庭明白自己的为难，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觉得心疼。
　　“嗯，咱们明天就走，我让他们把马车布置得暖和一点。”李云聪反手握住舒落庭的手，放回被子中，俯身捋了捋舒落庭额上的碎发，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脸颊：“我让他们煲了粥温着，这就给你端过来，我去安排一下明天离开的事情。”
　　“好。”
　　李云聪一行人来的时候只带了一辆马车，张立东得知舒落庭生病的消息后，又送给使团一辆上好的宽敞马车，供舒落庭休息养病使用。使团其他人也得了张立东很多馈赠，对于宋张氏随行的事情没什么意见，他们见舒落庭病势凶猛，不想被传染，所以都主动将大马车留给舒落庭和照顾她的李云聪二人。担心路上不太平，金顺恩又多派了一队护卫兵随行，这样一来，本来轻装简行而来的使团一行人，离开旅顺的时候，俨然变成了颇有规模的一队人马。就这样，李云聪一行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虽然给金顺恩帮了不少忙，但想借机打听京城消息的王振威等人，却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私下里去详询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