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闲庭》远山木叶

277、离开皇宫

　　舒落庭关注着四周，尤其是大殿方向的动静，当她听到大殿厚重的木门被打开的声音时，她知道，公布答案的时刻到了。偷偷将目光投向大殿外的台阶上，不一会儿，三个人影就进入了她的视野。她生怕自己看错，忍不住抬起头来向来人望去，只见宋应昌走在最中间，正和身旁的一名内侍相谈甚欢，而他的另一侧则是扮成沈惟敬的李云聪。注意到舒落庭这边投来的目光，李云聪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冲她眨了眨眼睛，舒落庭久悬的心终于放下一大半来。
　　送李云聪和等候在外的两人会合后，内侍便返回殿中服侍，送人出宫的职责被交给一直陪着舒落庭他们等在外面的内侍。宋应昌和内侍走在最前，李云聪稍微落后一点，舒落庭和沈惟敬低头跟在李云聪后方。因为站位的原因，舒落庭看到宋应昌靠外的一只手比了一个奇怪的手势，而他这个动作，李云聪是看不到的。因为这个手势很不常见，而宋应昌又比了一会儿，因此舒落庭不由地多看了一会儿。
　　出宫后，为了安全和便宜考虑，李云聪三人还是住在之前石星安排的别院之中，有专门派拨的人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并保护他们的安全。
　　“三位今日辛苦了，先回别院休息，晚间我再为三位摆宴庆祝。”送三人来到别院门前，宋应昌拱手道。
　　“宋大人客气了。”李云聪带着剩下二人回礼：“大功未成，不敢言庆，这顿酒不妨等到我等成功归来之时，那样也喝得痛快些。”
　　“好，那这顿就留着，等你大功归来之时，再为你庆贺。”宋应昌道：“衙门还有些杂务处理，我先走一步，明日再来与你确定具体计划细节。”
　　“随叫随到。”李云聪拱手，向宋应昌告别。

　　“皇宫可真气派。”刚一进院子，沈惟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激动地说起来：“那领路的小太监穿的衣服都比我这辈子穿过的最好的衣服好，这辈子要是能见一回皇上，我也就值了。对了对了，李……表哥，你可真厉害，今天肯定很辛苦吧，我去给你烧水泡茶，那个……将来大功告成回来的时候，所有封赏，除了名号什么的没办法，其他的全都归你。”沈惟敬见李云聪顺利出来，宋应昌态度又恨客气，感觉似乎功名利禄、滔天富贵就在眼前，他生怕李云聪一个反悔，到时不认当初的协议，那他可就亏大了，因此，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提醒李云聪当初他们的协定了。
　　踏入院子后，李云聪整个人的劲儿都泄了下来，由内而外的疲惫潮水般涌上来，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地躺一会儿，根本没精神去回答沈惟敬的话。
　　“你放心，我们向来说话算话，说好了名利都归你就都归你，哥哥你今天也挺累的，就不劳烦你去烧水泡茶了，赶紧回屋歇着去吧啊。”舒落庭懒得见沈惟敬在眼前晃悠，将他推到房间门口：“我就不送你进去了，乖乖在屋里待着。”最后半句舒落庭是压低声音，带着威胁的口吻说的，沈惟敬自然听得出里面的含义，连忙点头：“是啊是啊，今天累了一天，我正想睡个大觉呢，咱们晚饭的时候再见。”说完，连忙缩进屋里，紧紧闭上了大门。
　　“早上出门前炉子上温着热水，我去提来。”舒落庭陪李云聪走到房门口道。
　　“别累了，陪我进去坐会儿。”李云聪拉住舒落庭，拉着她进了房间。
　　“那你坐着，我帮你按按头。”舒落庭让李云聪坐在椅子上，轻轻地帮他揉着印堂、百会、太阳等几个穴位，舒缓精神：“这是我从华大夫那里学来的。”
　　李云聪没有拒绝，他确实觉得头又痛又胀，舒落庭的手法很好，揉了一会儿，他已经觉得好了不少。他握住舒落庭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旁边坐下：“我已经好多了。”
　　“你从大殿里出来的时候，脸色很差，里面的情形一定很难应付吧。”舒落庭温声道。
　　李云聪疲惫地笑了笑：“还好，都已经过去了。听内监说，皇上今年和郑贵妃今年新得的公主今早开口叫了声父皇，皇上龙心大悦。要不是皇上今日心情大好，恐怕我没这么容易出来。”
　　“皇上已经同意你的奏请了？”
　　“嗯。”李云聪将大殿内的奏对复述给舒落庭，但省去了最后皇上要给他安排婚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