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万家灯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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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万家灯火
顾妍回来的第二天，就去找陆晨曦吃饭，还没到下班时间，就在她公司下面的星巴克里等着。
陆晨曦也有点心不在焉，身边的陈晴似乎是看出来了，故意逗她说：“怎么，下班要去约会啊？”
“是啊，我闺蜜从香港回来了，约我一块吃饭呢。”
“我还以为是有男朋友了呢，啧啧啧，要抓紧啊，再拖着，可就要成了老大难了。”
陈晴是好意，孙姐接着她的话继续说：“现在好多姑娘啊，就是眼高于顶，年轻的时候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一点都摆不正自己的位子，等到岁数到了，成了剩女，嫁不出去了，最后凑合找个男的，连孩子都生不出来，就等着后悔吧。”
陆晨曦呵呵一笑，淡淡的说“人家那不是嫁不出去，而是不想嫁人，大清国都亡国一百多年了，别人不把女人当人就算了，最怕的是女人都不把自己当人，而是当成个子宫。”话音未落，在座的的几个女孩子都笑出了声
孙姐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正想着反驳几句，组长来了，说：“明天下午两点去和校方谈国学夏令营的事，陈晴。”停顿了一下，冲着陆晨曦招了招手，说：“陆晨曦你也跟着去吧，这回你负责讲。”
陆晨曦站起来说：“好的。”
“明天记得换身衣服，别天天穿得还跟学生似的。”
“您就直接说我穿得土不就得了。”陆晨曦开始耍贫嘴。
“你知道就好！”
陆晨曦找到顾妍的时候，她已经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了，比起陆晨曦她们，顾妍算得上是很高强度的工作了。
“别睡了，起来吃饭去。”陆晨曦拽着顾妍的衣领。
“真粗鲁！怪不得嫁不出去！”顾妍站起来嘴里嘟囔着。
顾妍长得很古典，细眉细眼，170的个子，还偏偏喜欢穿高跟鞋，在哪里都是鹤立鸡群的感觉。今天因为在休假，穿得还算随意，陆晨曦自叹不如。
“你看看你的脸，被岁月蹉跎的，毛孔隔着八百米都能看到，你保养一下好伐？”顾妍非常喜欢学一些南腔北调的话。
“最近没怎么睡好。”
“哟哟哟，小娘子，春心萌动了呀！”说着，还学着浪荡公子的样子，挑了一下陆晨曦的下巴。
陆晨曦翻个白眼：“你玩够了没有。”
顾妍非要去吃烧烤，冬天的北京早就没有了烧烤摊，陆晨曦只能找了一家室内的烧烤店，顾妍一顿饕餮，一边吃一边吐槽香港人，给陆晨曦讲了很多所见所闻，还不忘了问几句程远舟的事情。
陆晨曦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都对她说了。
顾妍思考了很久，说：“我的建议，你不要再跟他有任何交集了，他这个人，心机很深重的，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被他拐到手的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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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陆晨曦跟着组长他们去了合作的学校。
一起来的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精英男，看上去白净斯文，一见他们来了，便站起身来，陆晨曦打量了他几眼，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一双桃花眼，陆晨曦心里暗暗的想，要离这个人远点。
组长跟他很熟悉的样子，上来就勾肩搭背的聊天，给陆晨曦介绍：“这是咱们合作旅游公司的杨成杰，这次的项目要是成了，以后你就多和他联系。”
大家都到了，组长说了两句，陆晨曦就开始介绍整个项目，大概讲了二十分钟。陆晨曦偷偷看着几个人的样子，都没有什么异样，陈晴对她点点头，她悬着的心这才算放下来，毕竟是第一次做宣讲，生怕有一点闪失。其实，她一直是个想太多又患得患失的人，陆晨曦自己也承认这一点，第二天如果有事，前一晚就会整夜难安。
大方向没有问题了，剩下的就是细节的问题了，陆晨曦听着他们讨论，学到了很多东西。杨经理似乎有很多问题想问陆晨曦，坐到了她旁边，陆晨曦很细心的讲。学校里的工作人员来帮大家倒热水，一不小心，洒了一些在陆晨曦的手上，把陆晨曦烫了一下，陆晨曦直跳脚。
杨经理赶紧递过来纸巾，对陆晨曦说：“这么漂亮的手，烫坏了可就不好了。”说着，有意无意的摸了一下陆晨曦的手。陆晨曦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又把椅子往旁边撤了撤，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就是元旦。
陆晨曦跟着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不时的刷刷手机，看看微博和豆瓣，程远舟竟然给她发了微信，连着三张照片。陆晨曦仔细看着，是她们的大学校园，灯光昏暗，一张是图书馆，一张是操场，还有一张是牡丹花圃，她都记得。五年前她离开学校出国读书，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她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不敢，就怕回去之后，物是人非。
【你在S大？】陆晨曦问道。
【是的，想着今天人应该不多，回来看看。】程远舟说得轻描淡写，陆晨曦却从他的话语里品出一些苦涩。
【没在家里陪爸妈过节吗？】
【刚跟哥们喝了点酒，就出来逛逛，你在干嘛？】
陆晨曦回复：【跟我妈看电视呢。】停顿一下，继续打字，【今天天气挺冷的你别冻着……】又觉得不合适，全部删掉，一字一字的打上去【你喝了酒就别开车了，最近查酒驾查得挺严的。】
程远舟一时没有回应，陆晨曦越发的心不在焉，一会一看一下手机，陆妈妈忍不住问道：“别老鼓捣你那个破手机了，有多大的事啊？”
“哦。”陆晨曦正要放下手机，程远舟来了微信：【我打车过来的，你有空吗，要不要过来看看？】陆晨曦蹭的站起来，陆妈妈抬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的女儿：“晨曦，你怎么了？”
陆晨曦又慢慢地坐下，对陆妈妈说：“没什么。”
【好的，我开车大概20分就到。】
“妈，我想起来有点东西没买，我出去买一下啊，一会就回来，车钥匙呢？”
“都几点了，超市都关门了吧。”
“才七点四十，我一会就回来。
陆晨曦拿起车钥匙，出了家门就跑着进了电梯，下了楼才发现，天上飘起了细小的雪花，落在地上，转瞬即逝。
不，不能去，陆晨曦对自己说。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被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陆晨曦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雪慢慢地变大，小区里，家家户户的灯都陆续亮了，淡淡的灯光在大雪里的掩映下，颇有几分凄清。
果不其然，20分钟之后，程远舟问她：【你在哪里?】
【不好意思，下雪了，不太敢开车出来了。】陆晨曦轻描淡写的回复着。
【那好吧，我这也是下了大雪，一会就回去了，你从阳台出来看看吧，挺好看的呢！刚才还在想，下雪的诗，可惜一句也想不起来。】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对！还有什么梨花的。】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陆晨曦会心的笑了，程远舟这是有多想跟她聊天。
陆晨曦写到：【有一个词特别适合现在的你。】
【什么词？】
【附庸风雅】
程远舟在S大校园里溜达着，今天天气不好，喝了点酒。他其实本来没想出来，明天就是元旦，今天晚上本来是在家里好好吃饭的，谁知道，他爸爸一个电话就被叫走了，留下他和妈妈，还有保姆三个人吃饭。
程爸爸前脚走，程妈妈后脚就摔了自己的碗，关起门来哭。程远舟也没有办法，只能去安慰母亲。
程爸爸没多久就回来了，果不其然，又是一阵争吵，直到程爸爸怒吼道：“我真受够你了，你再这样闹下去，我就把你送走！”
“程志远！我就知道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你不就是想把我送走好跟那个不要脸的双宿双飞吗我告诉你，你做梦！我哪儿都不去！”
“你把你儿子害得还不够吗？”
“爸爸，你别说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不听我的，她的病早就好了，她都是装的！”
吵到最后，爸爸和妈妈各自回了各自房间，谁也不理谁，程远舟已经不想再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了，自己出门去酒吧喝了点酒，突然就想起了他和陆晨曦唯一一起度过的那个元旦，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陆晨曦从前的宿舍楼，这里早就已经改成了男生宿舍，程远舟没有上去，只是站在楼下。那年的元旦，他也是这样在楼下等着陆晨曦。
三楼正中间那扇窗户，十年前，他经常在窗下等陆晨曦下楼。天上飘起雪花，程远舟趁着醉意，给陆晨曦发消息，看到她说二十分钟过来的时候，程远舟心里竟然是一阵窃喜，仿佛还是和从前一样，一转身就能看到风风火火的陆晨曦从楼上下来，笑靥如花。
手机屏幕亮了又黑，程远舟不由得打了两个喷嚏，看看时间，半个小时过去了，陆晨曦还没来，想了又想，还是问了她。
陆晨曦终究还是没来。程远舟自嘲的笑笑，也是，如今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和权力再去要求她做什么，可还是忍不住的想和她聊聊天，就像从前一样，两个人坐在操场的树下，看着夕阳，天南地北的聊。
他不得不承认，其实他很喜欢和陆晨曦聊天，之前两个人还没成为情侣的时候，就是如此。她知道的很多，思维也很跳跃，总能讲出很多新颖的东西，性情爽朗，笑起来也那么迷人，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记忆里的陆晨曦就变了，变得完全不像她自己，敏感，多疑，患得患失……
陆晨曦在车里坐够了，决定回家。路上，看到路灯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雪，竟像一个半透明的灯罩，陆晨曦选了个角度拍了张照片，传给了程远舟。
没过一分钟，程远舟也回了一张照片，陆晨曦点开照片就愣住了。那是她的寝室，程远舟拍了她寝室的门牌号。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8 万家灯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