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心》倦枕厌夜

10、第 10 章

　　10.

　　龙越醒过来正看到寒鸦被他压在身下，皱着一张脸，身上还带着累累情事后的痕迹。

　　很显然，寒鸦之前被他折腾惨了。

　　可龙越努力回想，依然不记得前一夜发生过什么。他面色不由沉了下来，知道这一定又是心魔作祟。

　　龙越已经很久没有失控过了，这次会乱了分寸大概是因为他忽然得知杜九相关的消息受了刺激，可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

　　若不能尽快找到杜九，龙越恐怕自己也要受心魔牵累，搭上一条命进去。

　　龙越正在思考昨日得到的信息是否可行，忽有手下来报：“殿下，钱塘君遣来信使，说李玉并没有如期去钱塘报道，问您要怎么处置。”

　　“没去报道，那他做什么去了？”

　　“说是行至半路忽然反悔，跑了。”

　　“哦，知道了。”龙越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侍卫等了一会儿，犹豫问道：“那要不要抓他回来？”

　　龙越没心情管这些杂事，加之屡次被打算思路，遂不耐烦道：“跑了就跑了吧，管他干什么！以后这种小事不要来问我，你们自己都不长脑的吗？”

　　斥退属下，龙越回到寒鸦卧房。

　　寒鸦已经醒来，向龙越点了点头示意。

　　龙越看他面色苍白，便探探他额头，问道：“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寒鸦身子僵了下，继而耳朵有点发红，努力挺直腰板，道：“没什么事。”

　　龙越想了想，还是解释道：“昨天夜里的行为并不是我有意为之，不过这其中缘由，现在还不方便和你讲。”

　　“……”寒鸦嘴角抽了抽，似乎想要笑着表示不在意，不过失败了。

　　他心里骂道：这龙好不要脸啊，自己做下的暴行转头就想赖账了是吗？爽够就要翻篇……

　　龙越又道：“作为补偿，我可以去把羽皇陛下带到这里。”

　　寒鸦心头一顿，瞬时呆住。

　　虽然他和龙越上床本身就有些交易的意味，不过龙越这么明码标价地说出来还是第一次……寒鸦五味陈杂，最终都化作一句干巴巴地：“啊，那你路上小心。”

　　龙越往返不过三日。

　　再出现在寒鸦面前时，身旁果然扶着“羽皇”。

　　寒鸦一直惦记杜久，如今见他平安无恙不由欣喜地冲上前去，接替龙越把杜久扶到床边。

　　“太好了，你没事，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寒鸦匆忙转身，结果不小心撞到龙越，引来龙越一声轻嘶。

　　龙越捂着肩膀，蹙眉道：“你会弄什么吃的，老实在这里呆着，已经有侍卫去张罗了。”

　　寒鸦看龙越衣料下隐约有血色，有些惊讶道：“你受伤了？”

　　“嗯。”

　　寒鸦奇怪道：“你不是有护卫吗，怎么还会受伤？”

　　龙越用看弱智的眼神看他：“我是进去偷人，而且还是去偷羽族的老大。让我带着侍卫明目张胆闯进去，你还真想看水族羽族开战不成？”

　　寒鸦并不是不知道龙越此行的危险，只是他心里对龙越实力有着比较高的评价，除非羽族数位长老同时出手，不然根本拦不下龙越，所以忘记考虑他也有受伤的可能，当下担忧道：“那你带羽皇回来……”

　　“放心，没被羽族人看到。”

　　寒鸦松了口气：“那就好……那是谁伤了你？”

　　龙越转过头没有答话，眸子里划过一抹血色。

　　他找到“羽皇”十分顺利，因为行事隐秘，所以并没有被羽族发现，但他正要离开的时候，却碰到了血魔朱厌。

　　朱厌看到龙越背着“羽皇”离开，顿时出手抢人。

　　两人飞速过招，朱厌看准了龙越带着一个累赘，于是故意卖了个破绽，作势要攻击“羽皇”，却趁龙越回援时打伤了龙越，又打了几轮，朱厌突然停下手，跃至一旁，笑眯眯说道：“好久不见心魔大人，原来是寄宿在龙子殿下那里了，我不打自己人，龙子殿下，请自便吧——”

　　话音未落，已经消失在龙越眼前，却是因为他看穿了龙越体内快要压抑不住的心魔。

　　被卑鄙可耻的魔族当做同类，这对龙越简直是奇耻大辱，却也更坚定了他要找到杜九，除去心魔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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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寒鸦和杜久便各自吐出化形珠，恢复了彼此的身份。

　　杜久大概是这段时间受到惊吓太多，神色木然苍白，不太说话，寒鸦询问了几次没有结果后，便也放弃，想等一切平静下来再细究。

　　虽然最亲密的伙伴回到了身边，可两人之间却仿佛多了什么隔阂，让寒鸦有些失落，他有很多话想要和杜久说，现在也只能继续憋着。

　　龙越因为受伤需要休养，这段时间都是自己单独睡个房间。

　　寒鸦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

　　他还没来得及和杜久解释，现在就怕龙越和杜久说些什么，两人说错话。

　　虽然他那时为了救杜久什么都愿意牺牲，做那事时更是存了义无反顾的决心，但事到临头，他反倒害怕暴露了，只想找各种机会把龙越支得离杜久远远的。

　　好在杜久不光是不搭理他，对龙越更是视如不见，让寒鸦省心不少。

　　这一次，有了寒鸦本人出面，水族很快便出兵相助，羽族内乱也很容易地平定下来，容易到寒鸦觉得这简直像是一场闹剧。

　　长老里面死的死，囚的囚，到最后只剩下两个人。

　　因为重臣数量严重缩水，大量公务堆积，寒鸦这段时日几乎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终于等到半日空闲，龙越见到寒鸦。

　　不知是不是连日来太过操劳，龙越见寒鸦气色十分颓败黯然。

　　“龙子殿下，请坐。”寒鸦的声音也轻飘飘的。

　　龙越对他微微有点改观，心道这人身为羽皇总算有了点样子。

　　“我今日见羽皇，是有一事相求。”

　　寒鸦愣了下，道：“龙子请说，你于本座有救命之恩，但有所求，必不相辞。”

　　龙越也不废话，单刀直入道：“我想借羽皇印一用。”

　　“……”

　　龙越见寒鸦愕然看向他，似有为难，顿时不悦道：“你刚刚还说不管我要什么你都不会推辞，现在就要反悔了吗？”

　　“不是的，我没要推辞，但龙子说晚了一步。”

　　龙越怒道：“怎么？你竟然把羽皇印随便借给别人了？”

　　寒鸦道：“是羽皇印被偷了。”

　　“谁？”

　　寒鸦想了很久仿佛才能确认那个名字，艰难道：“杜久。”

　　“……”

　　说完后，两人对视，表情都有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