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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46. 不思量（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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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看着学生们蔫头耷脑的样子，卡卡西老师似乎终于良心发现，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找个地方躲闲看书，他抱着木板和锤钉主动揽过了给牧场修理围栏的工作。
鸣人看着老师忙碌的背影，一早上都无甚焦距的眼睛突然重燃战火，他一把拉住正要去帮忙清点饲料的七海，跟佐助、小樱把四个脑袋凑到了一处。
“可恶，卡卡西老师也太狡猾了！”鸣人义愤填膺。
“我们的作战全都失败了，要怎么办才好……”小樱无精打采。
“今天就只有牧场的活动了，修理围栏又是不易弄脏脸的工作，不太可能让他摘掉面罩呢。”七海双眸一弯。
“哼……决不能就这样算了。”佐助语声深沉。
鸣人立刻握拳一挥：“就是的说！”他突然窃笑转身，示意其他三人跟上自己。
佐助立刻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因为昨夜的混乱，那三套忍者服装早就被抛在了脑后，时过境迁再去返还反而是自找麻烦，佐助也就没再去管。更何况……惹来麻烦也未必全然是坏事。
他瞥了眼七海，对方正举着芦灰色宽大忍者装的其中一套疑问着“不太合身呀”，根本不关注鸣人到底是如何大变忍装以及会不会惹来麻烦的问题。
佐助：“……”
只有三套，四个人决心通过猜拳来决定谁来担纲——七海猜拳一路胜出，三套装束便全都落在了七班学生头上，于是就由她回去分散卡卡西的注意力让他不要注意到学生们的消失，鸣人几人便趁这时换好衣服出现在老师面前——
被老师一眼认出：“你们几个搞什么呢？”
鸣人下意识地看向七海，见后者在卡卡西老师身后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而老师就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转身捏住七海的后领把她往前拎了拎：“工作都完成了吗就开始胡闹？”
鸣人立刻试图引回老师的火力：“你在说什么，我、我们！我们只是普通的忍者！才不是为了看你面罩下——”
“咚”地一声，他险些暴露的话语被小樱捶了回去。
就在他们闹成一片时，突然跳出三个与变装后的七班同样着装的忍者，佐助发现他们时还以为是衣服被盗的苦主找上了门，听见对方大喊着“卡卡西你死期到了”才知他们是来寻仇。
——身为不知为忍村做过多少事的上忍，有仇家上门并不稀奇，尤其是这几个弱到会被忽略的家伙就更没被在场五人放在眼里。本来还希冀这衣服引来些麻烦的佐助大失所望，立刻投入鸣人、小樱与老师的斗争，结果被老师速战速决，一根麻绳就解决了问题。
收拾了瞎折腾的学生们，卡卡西这才抬起头，赏给前方自称“霭忍”的三人懒散一瞥。
“我还想你们到底要鬼鬼祟祟到什么时候呢……”
他显得十分漠然，尾音还未落尽便兴致缺缺地挪开目光，看向被捆成一团的学生们：“你们穿成这样要干什么？”
他把三个学生问得冷汗直流，还是小樱急中生智，指着三个敌人气势汹汹：“你们上当了吧？！我们穿成这样就是为了引出你们！”
卡卡西面罩下的唇角不禁扬了扬。
应变能力很不错，小樱。
他眼神示意七海给学生们松绑，自己出手把那三个来找他寻仇的忍者打包扔到一边去不管了。不敢再轻举妄动的三个学生只好老老实实地把牧场工作完成、老老实实地与老师踏上归途。
在被黄昏笼上温柔辉光的木叶大门前，终于决定破罐子破摔的鸣人展开双臂往卡卡西面前一拦，声音里怨气冲天。
“我说啊我说啊，卡卡西老师，你面罩下面到底是什么样子？”
背着手的卡卡西满脸的恍然大悟，在三个学生充满好奇与自家姑娘饶有兴味的眼神里，很好说话地把手伸向面罩——
——是龅牙吗？
——是厚嘴唇吗？？
——是樱桃小嘴吗？？？
“面罩的下面嘛……”
一众忐忑期待的视线中，修长的手向下一扯——
“还是面罩啊——！哈哈哈！”
在老师难得爽朗的笑声里，七班悲愤欲绝地倒地不起。
卡卡西揪着他们的背包把他们一个个拔萝卜似的拎起来：“哎呀，不要这么失落嘛~我去交任务报告了，你们几个赶紧该吃饭的吃饭该回家的回家——”他握起七海伸向他背包的手，带着她转了半圈，向前一推。
“去吃饭。”想去摸少女头顶的手在半空一顿，转而向学生们挥了挥，没等回音，卡卡西便一个瞬身不见人了。
“老是这么来无影去无踪的说。”鸣人对着街道呐喊，“卡卡西老师太可恶了——！”
“原来卡卡西老师那会坐在围栏上写的是任务报告啊……”小樱无语， “那时候任务都还没做完！”
“大概是觉得不会再出其他问题了，想偷个懒吧。就算又有意外，在后面填补一下也不算麻烦。”
“身为老师给我们做这样的榜样真的没问题吗……”
七海对小樱笑笑，又看看鸣人和佐助：“怎么办，一起去吃饭吗？现在太晚了，我打算吃完再回家。”
一如既往是鸣人最先响应，难得他没有呼吁大家一起去吃一乐拉面，只睁着圆圆的蓝眼睛说想去“青枫”。小樱心知家里应该给她留了晚饭，但是……她看向佐助。
佐助抱着双臂：“那就别磨蹭了。”
一行人便在鸣人的不爽和小樱的暗爽中发挥忍者的速度奔向了晚餐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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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的晚餐是被七海带回去的。他打开起居室茶几上的便当盒时，味噌茄子还冒着热气、跟五颜六色的配菜一起被摆成价格不菲的模样。卡卡西盯着里面两根金灿灿的事物沉默了一瞬：
“天妇罗……”
背靠沙发坐在地毯上写写画画的七海闻言，扯过一旁的白纸往膝头的垫板上一盖，扭头笑了：“是赠送的啦，买茄子送虾我们超赚的！”她说完，把嘴一张，“啊——”
……你这个买什么都会被送东西的本领到现在还没丢掉啊。
卡卡西一叹，右手用筷子夹起一根炸虾天妇罗、左手在下面虚虚托着送到七海嘴边：“小心烫。”
那少女全不在意，叼着炸虾弯弯眼睛，说话时红色虾尾在她浅粉色的唇边一翘一翘：“为关系啦，我敲——耐烫~”
“……说什么胡话呢。”卡卡西用筷尾在七海头顶轻轻一敲。见七海只是笑，他甚至一时拿不准她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想起偶尔脱线的老师，卡卡西心中垂下一排黑线——大概是认真的。
他把剩下那只炸虾也喂给七海，才瞟了眼被她盖住的垫板，不甚经心地问：“神神秘秘地在写什么？”
脸颊鼓着半边，七海笑眯眯地：“胡告虎李~”
卡卡西眉梢一挑，他看看七海手下的白纸和垫板，蓦地想起许多年前那些被他揣进胸口的纸。心中有了猜测，他没说，只是又戳了戳她的脑门，问了句“还想吃别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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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七海神神秘秘盖住的纸张，第二日午后出现在了旗木朔茂的墓前。
被酒杯压住一角的画作仍与多年前一样，是各种各样的卡卡西——穿着围裙的、伏案写字的、蹲在水槛上眺望远方发呆的、斑驳树影里用书本盖住脸睡觉的、生无可恋用双臂一左一右夹着佐助和鸣人的……与从前不同的是有些加上了简单的场景，最下面还画了一排各式各样的拖鞋——甚至用彩铅简单涂了色。笔触行云流水、图画惟妙惟肖，尤其是肖像，倒真的画出了卡卡西本人几分影子，显然这些年间颇有进境。
七海拿出酒壶，斟了一杯酒。
“师父说‘拜访成年人，带酒才上道’，所以我就带酒来啦~不过我还没成年，就不能陪您喝了。”
她把酒向地面长长一酹，复又斟了一杯。
“哥哥比从前长高了好多，人也好像变了一些……不过特别温柔这点完全没有变。
“能从暗部退出真是太好了……收到消息的时候，连师父都有点惊讶呢。”她说着，垂眸笑了笑，“我爸爸不在之后，暗部对哥哥其实并不是个好去处，但那时一方面是三代火影的要求，一方面是为了我；现在他做了担当上忍，只怕也有一部分是为了……”
她再次斟酒，沉默了一会。
“朔茂爸爸，您说，哥哥他真正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呢？像他那样温柔的人……如果像为别人考虑那样去考虑自己的话，会有什么愿望呢？
“我问师父时，师父只是摆着超——嫌弃的脸把冰棒扔到了我头上……”她困扰了拧了拧眉，“您说师父是什么意思呢？就算是我有时候也搞不懂师父的想法呢……您和小时候的师父做了那么多年斗争，您一定知道吧。”
七海收起酒壶和酒杯，把三张纸对着墓碑一一翻过。
“虽然还不敢说自己画得好，但是说‘比小时候进步很多’应该没有问题，夸奖我的事我就替您代劳啦~我回来得也不久，就只有这几张，下次还会再画的。”她一边说一边把画纸折起，一边又失笑，“我小时候有点傻，就这么把那几张画放在了这，最后也不知道它们都被吹到哪里去了……”
她右手拿着画纸向左手掌心一盖，焰色光芒微型旋风一般涌现，转眼又同纸灰一起四散在风里。
“我就告辞啦，朔茂爸爸，中忍考试之后再来——您在另一边也要保重身体呀。”她弯着眼睛对墓畔随风飘摆的白色小花挥挥手，在一闪即逝的绯色光芒中消隐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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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雨忍具倾泻而下，穿行其中的绿色身影却如风一般，半寸利刃也未能刮伤他一分。
刃雨悉数落定，那矫健的身影也以一个空翻轻捷落地，他平举双手，露出指间四个短小卷轴。
“干得漂亮，李！”称赞的女声柔软而带着英气，被称赞的少年把卷轴向她一扔，抓抓自己的河童头笑出闪亮的八颗牙：“天天对忍具的掌控又变强了，第四个卷轴时几乎没有空当，只凭躲避拿卷轴太难了。”
“但你还是做到了。”天天用绳子把四个卷轴捆到一起，“这证明我还得继续加油才行。”
“那就快进行下一项，早点结束，要变天了。”
听到从高处枝桠上传来的淡漠嗓音，天天把卷轴捆向上一抛，笑着应了句“也是”。她看着那人骨节分明的白皙右手从阴影中伸出、将卷轴捆接住，才将手伸向腰包，她跃上树梢，与李拉远距离后扬扬头：“下一场，再来！”
话音才落，天天的手一扬，卷轴骤然抽长——
“等等！”
淡漠少年突兀喝止，天天却早已出手，漫天忍具激射而出，利器潮水般向林间刺去。
李看见了同伴喝止的缘由——一个少女突然自树丛中出现，正站在这片忍具潮水之下。他顾不上这一回合的修行目的、闪电一般在剑雨中穿过，只求能赶得及让对方免于误伤。
电光石火间，李只见那人微微侧身，然后抬头对他一笑。
她身边的忍具在这一笑之中被李尽数击飞，以她为圆心三米之内形成一片空区，唯有她身侧半米开外，一支本应在李赶到前就能刺中她面庞的苦无斜插地上。
“你好厉害，”似乎被李救下了的少女展开微笑，“很有凯桑的风范啊。”
本来因为被直白夸奖而有点脸红的李一呆：“诶？你怎么知道我是凯老师的学生？”
少女愣了一下，失笑，伸掌比了比少年的河童头和绿色紧身衣：“凯桑的风格很鲜明呢！”
李嘿嘿地挠挠头，还待开口，却见这少女仰起头，唇角弯起柔软的弧度，那望着树冠深处的眉眼间流溢的神色，竟比缱绻云光还更温柔。
她启唇，叹息一般地说：
“好久不见了——
“宁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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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MOREBI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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