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凤山》紫叶四时歌

8、八 以扇识人 先探治友

　　“二爷！”

　　二当家和四当家正在致远堂看地图，被猛的冲进来的王声吓了一跳。再一细看，小先生满脸通红一副怒气冲冲地样子，二爷笑了，这是让人欺负了还是咋了，他看看门外，就王声自己进来，便问道：“嘛？就你一个，大苗呢？”

　　“死了！”

　　四当家一听猛地坐起，王声这着急的样子也确实是像有事啊，赶紧问道：“出事了？快带人去看看！”刚要离座却被二爷拉住，二爷看着王声：“军师，你刚才那是正话还是反话？”

　　行，他倒是记起这个了。四当家恍然大悟，顿时轻松地笑道：“哎呀，小两口是吵架了嘛，这个清官难断家务事啊，你找二爷也没用啊。是吧二哥？”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王声更气，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一声呵斥：“哪个跟他是两口子！”

　　四当家悠悠闲闲地晃晃椅子，指着地图的长棍指着王声：“你啊，你去问问，哪个不知道大当家贼拉拉的喜欢你，那你走那两天茶不思饭不想，给我们做的饭撒盐跟不要钱似的，齁咸齁咸……哎哎哎二哥你打我干什么？”

　　二爷收回右手继续把玩自己的核桃，冲着王声招招手：“你甭搭理他们，你放心，我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来来来，看看地图，我踅摸着，让你这两天下山，去探探乔治友。”

　　王声叹口气，苗阜喜欢他？还亲事？这都哪跟哪啊，他这反言灵的性子，只有遇到那个能正着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的人，才能解了这个结，否则，他宁愿单身一辈子。再说了，两个男人，他虽然看苗阜顺眼，可他……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诸脑后，王声坐在二当家身边，商量起如何打探乔治友了。

　　直到晚饭时分，苗阜才抱着梦儿和带了两个青黑眼圈的王大夫回来。众人看着熊猫一样的王大夫，好几个没忍住，连饭都喷了出来。

　　“哟，药师，这是被哪家的姑娘赏了两粉拳呀！”

　　“吃你丫的饭，多嘴。”

　　“那明明是撞在墙上了是吧药师？”

　　“小爷谢谢你啊……”王大夫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开始默不作声的吃饭。

　　自打他们一进致远堂，王声便有些不自然，他的位置就在苗阜右侧下首，看见苗阜一步一步走过来他连手都开始抖。

　　“小叔小叔！今天大苗叔叔可威风了，一下就把药师叔叔打倒了！”

　　梦儿，不是说好了不许乱说话的么！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王文生哀嚎一声又环视一圈打算看热闹的兄弟们：“我看你们哪个敢多嘴！”

　　让他这么一闹，大家一片鸦雀无声，开始吃饭。

　　王声把梦儿抱起，开始喂饭，眼角一撇，苗阜也和往常不一样，铁青着脸，却又带着悲伤，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盘子边角，只一下一下戳着碗里的面。王声不过微微叹口气，他便如惊弓之鸟，一下坐得笔直。

　　“大当家，今天……我说话有点重……”

　　王声还没说完，苗阜却连连摆手，连椅子也被他弄地刺啦着退后了几步，他有些慌忙，说道：“军师误会了，军师如冰之清如玉之洁，我是仰慕先生，怎会有那下作之心！”手脚慌乱地把碗筷搬到远离王声的那一边，被碰掉筷子的二爷抬头看看这两个人，默默地捡起筷子在桌子上蹭蹭继续吃饭。

　　这小心翼翼的样子哪里还是下午那个笑着叫自己声的苗阜！不知怎的，王声看着这样的苗阜，心里也有些难受。

　　“大当家，我今天和二爷已经安排妥当，明天想下山去查看乔治友的虚实。”

　　“太危险了。”

　　王声哼了一声：“他乔治友会对我怎么样的。”

　　一旁三当家没忍住乐了，“小先生，是不会怎么样……我懂我懂！”他冲苗阜说道：“小先生下结论的话都是反着实现，所以尽管让他去吧！寨主要是不放心，我可以陪他去！”

　　王声拍拍三当家的肩膀：“三爷，你的脸估计人家很熟悉了。”

　　四当家点点头：“我找两名好手跟着，都是长相极其普通但是身手极好，可以趁着小先生跟乔治友说话的时候，摸清他的布防，然后……”他做了一个伸手取东西的样子，二爷看着点点头。

　　“那就去吧。”苗阜看了看王声，见他目光坚定，举起手边的酒杯冲着王声说道：“军师万事小心。”

　　王声欲言又止，端起自己的杯子一饮而尽。

　　王声又回到了昔日的王府，里面雕栏画柱和记忆里分毫不差，只是现在的主人并不爱惜，那栏杆红漆都黯淡无光，幼时和大哥攀爬玩耍的堆石假山上满是落叶，王声闭起眼睛，跟着小厮到了乔治友处。

　　王声是最会说漂亮话的，三言两语就将这位俞城王说得心花怒放，将王声奉为座上宾。王声献上厚礼之后又献上了一把扇子，乔治友拿在手上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个扇子是何宝贝，便说道：“看此扇扇骨和扇面都是平常之物，你倒说说这是何宝物？”

　　王声笑笑说：“王爷见笑了，这确实是一把平常的扇子，送给您只为了让您扇一下凉风而已。”乔治友一听不是宝物，虽心中不快但念在他送来的其它厚礼上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把扇子往空中扔了有两尺高然后用手接住，又随手扔到了一边，再看王声时，便也有些不耐烦。

　　王声笑得更加温和，说道：“王爷日理万机，小人初来乍到，还想领略一下俞城美景，就不打扰王爷了，小人告退。”

　　王声带着四爷手下的两名好手，装作闲逛的样子，来到了赵大娘摆摊的东街，大娘看见衣着鲜亮的王声惊诧不已，这孩子又回来做什么？王声随手拿起摊上的小香囊在手里把玩，却低声跟赵大娘说道：“我和梦儿上了青凤山，这次回来是报仇的，大娘也要祝我一臂之力。”

　　“声声子，你说吧，我们早被乔治友逼得想反了。”

　　“好，大娘拿着我这青凤山的牌子，去联合城里的好汉今晚在您家等我。”王声把自己的腰牌放在香囊里递给大娘，便带着手下离开。三人在城里转了转，便摸清了俞城的布防。

　　偏僻的小院子里只点了一支蜡烛，却有二十几个青年壮汉将王声团团围住，王声将白天打探到的消息与他们证实后，知道乔治友最怕青凤右翼势力最大的凤城王，平时都躲在乔府里，但是三日后会到西街他相好的那过夜，西街偏远，但是是乔治友存放粮草的地方。俞城虽有一万兵力，但是大半是当地居民，又被欺压了这么些年，熟知乔治友靠抢夺当地富户才发的家，其中就有平时待人很好的王家，大家听说王声是王家小少爷，又是来报仇的，一个个都摩拳擦掌。

　　王声一一做好部署，看着这些兴奋的人他也有些激动，“众位大哥，若是三日后听见有右翼凤城王的军队来，便里应外合，攻灭乔治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