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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恋恋如长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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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混出了城,离开宏县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康副官发现某种气氛更加诡异了,两人之间就是一片沉寂!那个景然的眼神冷得能把人冻出冰碴子,师座的眼神则忧郁地让人黯然神伤。这一路上,除了小赵还时不时地说上几句话,另外两个人都安静得要命,康副官心里就一直在打着小鼓,看来啊,这男人之间的暧昧也是不可捉摸的!看着秋风吹落了一地的树叶,不知道怎么回事,康副官的心情愈发黯淡起来了!
这几日,景然的心里很烦躁,很郁闷~就在那个土坑里,范立国吻了他半个多小时!刚开始,他还非常反感,谁知道吻着吻着,自己也被某种情绪触动了。
他二十岁了,还从来没跟人接过吻,更谈不上什么激情,但他知道一个人情感被触动了意味着什么!那天范立国故态复萌,又吻了他,他真的非常生气,心里万分不希望自己爱上这个范立国,或者说范长风。
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他的爱不意味着什么,我的拒绝也恰如其分,再没什么好说的了,可为什么打了他那一巴掌之后,自己的心会那么痛呢?看着范立国的忧伤,自己就像是掉进了惆怅造就的深渊,心里哀声阵阵,躁动不已!
那一巴掌打得范立国失魂落魄!他想过了景然对他没有感觉,但没想到会那么厌恶!是啊,一个男人强吻了另一个男人,这不正常!如果那个男人无意,又会大大的不正常!强扭的瓜不甜,他知道景然是男人,他救过自己的命,还是自己的部下,可他控制不住自己!那天就那样,脸贴着脸,感受着他的温度,呼吸着他的气息,血液在沸腾,在燃烧!
然而,他马上就要结婚,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丈夫了,想到他很快就会和别人上床,范立国觉得自己就要难过死了,心里的哀伤渐渐地变成了无边的妒火,火焰烧灼了他的理智,他决定要阻止这一切。
于是,一切的一切都在回到恒城之后发生了!
景然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泪水爬上了脸颊,又不停地落了下来。昨夜里就像是一场噩梦,范立国把他绑在床上,用秦大伟对付碾子的方式把他给上了。碾子从来没跟他说过,估计也说不出口,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上,竟然是那样一种屈辱的方式。
他记不清范立国跟他做了多久,只觉得整个夜晚都恍惚了!反抗,痛骂都没有用,只有无边的索求与折磨~身上已经遍体鳞伤,嘴啃牙咬,红红紫紫一片片的触目惊心,□□大概已是红肿不堪,血色连连。
清晨,范立国吻着他,给他清洗的时候,他只有一阵阵的悲哀,更令他绝望的是,他的身体竟然渐渐有了反应!他还没有真正的爱恋过,也知道这样一种爱恋是一种畸形和变态,不知道怎么了,又想到了兰儿,马上要结婚的兰儿,景然觉得自己心虚了,这才想起碾子当时为什么那么怕见他——越是在意一个人,越是不愿意让这个人看到自己被侮辱的样子,甚至在这种侮辱结束后,还有长长的心理抗拒,这是一种自我逃避,为了还能一时安然的自我逃避!
司令部下来了指令,说范立国指挥不当,损失惨重,念其素日有功,从轻发落,由师长降为旅长。范立国看到任命书,扯了扯嘴角,不以为然!
此刻,他日里夜里想的都是那个景然!他已经把景然关了一个星期了!这段时间,不论他如何打骂,他都不介意,他只希望能每天跟他在一起,看着他,吻着他,对了,还有他让他最销魂的□□。
范立国早已不是处男,之前也跟女人有过几次,但跟景然的感觉和那些女人截然不同!他觉得景然把他的心都掏空了,他迷上了他,他看到他就血液沸腾,魂儿也被他勾去了,只要有景然在,他就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忍受。
有好几次,老杨想要说些什么,动了动嘴,终究不敢出口!范立国知道老杨都听到了,他也不担心,他没有胆子到外面胡说。
终于有一次,老杨给景然送饭后下了楼,看到范立国正在那里默默地抽烟,犹豫了一番,还是走了过去,“师座,在下斗胆说几句不该说的话!景副营长最近消瘦了很多,您何必为难他呢?”范立国愣了愣,“我为难他?我这是爱他,喜欢他?不行吗?”看范立国口气不善,老扬往后退了退,“以在下之见,倒不如顺其自然!有些东西您太着急了,反倒坏了事!”范立国冷哼了一声,“管好你自己,我的事,我心里有数!”
景然出来的时候半个多月都过去了!出门前范立国抛给他一句话,“你是我的人了,那个兰儿就忘了吧!你要是忘不了,他们的日子就难过了!”竟然是赤裸裸的威胁!景然一阵头晕目眩。
他看着秋风染黄了一树树的梧桐,想着这个时候的大金山都该下第一场雪了,突然就很怀念他的大金山,怀念大金山的丛林,怀念叫得欢畅的胜水河,怀念地里种的庄稼,怀念起来自己的小窝,甚至怀念起了老迷糊给他讲的故事……景然笑得惨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范府。
他还要活着,甚至还要当兵,可他不能再做兰儿的丈夫了。
收到景然的信,兰儿先是高兴地跳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景然哥还活着!”接着又痛哭流涕,“这么说,景然哥不要我了,他竟然不要我了!”说完,哭着扭头跑回了阁楼,连生意也不做了。
碾子看着景然的信,觉得不能理解,明明回来了,怎么一下子就有了心上人,不能跟兰儿结婚了呢?难道其中另有玄机?爷爷吧唧—吧唧抽着旱烟袋一言不发,五婶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兰儿没这个福分呢!”碾子突然就发了狠,“这个景然,心也太狠了,我必须要找他当面问清楚!”说完也不等五婶儿发话就跑了出去!
景然看着碾子的时候,淡淡地说了一句话,“你来了!”碾子的火气腾地就上来了,恨不得打上他几拳!可看到景然满脸的凄清,碾子的心就软了,“景然哥,你跟我说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景然对着碾子笑了笑,“碾子,我想咱们的大金山了,很想很想!”碾子见他答非所问,又说得意味深长,只得附和道,“我也想大金山啊,毕竟我们从那里长大的!”
说到大金山,景然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开始跟碾子说闹,“你还记得吧,我们那时候一起进山打猎,被那只黑瞎子追得满山跑,哈哈哈,真有意思啊!”碾子也笑了起来,“是有意思!可闹不好也会丢了小命的!”这么说着说着,景然就看向了天边——日头落了,晚霞铺满了天,秋风拂过了两人的面颊,带着点儿寒意。
景然请碾子进城吃了一顿好的,大鱼大肉的,两个人吃得喷香。吃过晚饭,景然留碾子住在了营部。晚上上灯了,碾子看着景然写满心事的脸庞,脱口而出,“景然,你都告诉我吧!肯定出了问题!”
看着碾子关怀的眼神,知道不能瞒下去了,兰儿要个说法,碾子也要个说法,景然那颗坚硬的心就慢慢打开了。
碾子听了景然的诉说,眼睛瞪得像铜铃,“这个范立国,真是恩将仇报,我要去杀了他!”景然连忙摆摆手,“不要闹了,我现在心灰意懒!我跟你原先的情况有些差别吧!说实话,我——我对他也是动了心的!”
说完这话,景然低下了头,不敢看碾子。碾子被景然说愣了神!他怎么也想不到受了这样的侮辱,还能动心!景然抬起头,无奈地说道,“不错,我是动了心,但我不能原谅他对我的侮辱!他太不尊重我了,把我当成了玩意儿!”听了这话,碾子久久没有回应,就在景然以为碾子睡着了的时候,碾子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要是也能对我动心就好了!”
流言蜚语又渲染起来了!就像是秋天的冷风一样肆意!
有的官兵开始拿范立国徇私的事情说事儿,一旅的团长、营长都死了,为啥他景然还能活着回来,还不是因为师座,额,不对,旅座庇护。旅座为啥庇护?还不是两人有一腿?更有细心的人说,范立国他们早就回来了,景然却在半个多月后回到营部,据说就住在范府,他又不是副官,里面要是没有点儿猫腻都不正常!最关键的还有,景然被提拔成了三营的营长,明着说是掩护师部撤退有功,可他又没真正的上过战场,范立国降了职,他倒是升了,难道不耐人寻味吗?
对此,景然已经没有了愤怒和反击的勇气!流言不好听,但这回子流言却说了实话!其实,真实的情况还要不堪,景然看着有些冷清的军营,不觉地就迷茫了,以后的路要怎么走,生活要如何继续下去呢?他不知道,也想不大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