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子花》翎希

21、第二十章 坦白 -小修

　　杜微整夜無夢的一覺到天亮，照慣例起床先做完晨間運動，然後洗完澡後從衣櫃裡抽出一件新的衣服穿上，在把頭髮札了半頭，確定一切都整齊後才走下樓。

　　杜氏夫婦剛把早餐端上桌就見他走進了飯廳，羅美晴讚賞的道:"寶貝，我就知道你穿這件衣服會很好看。"

　　"爸，媽，早安!"杜微打著招呼上前在她臉頰上親一下，道:"謝謝媽，這件衣服我很喜歡。"

　　"媽媽就知道你一定會滿意，不過你等等要去哪?"

　　杜微道:"我要去A大寫生，昨天在那發現了一大片的梔子花園景色很漂亮。"

　　羅美晴驚訝道:"現在還看得到梔子花?家裡後院的花不是都謝了嗎。"

　　"我也不曉得，可能是因為那片園子太大，所以現在還能看到很多梔子花盛開。"

　　杜文澤道:"小微，要順便載你過去嗎?你還要帶畫具坐公車可能不太方便。"

　　"爸，不用麻煩了，等等銘會來載我過去。"

　　"那你等等記得跟他約時間來家裡吃飯。"杜文澤不厭其煩的在次提醒。

　　一家人吃完早餐，杜氏夫婦臨出門前還不忘在交待一次吃飯的事宜，可見得他們對這件事情有多重視。

　　杜微目送爸媽出門才走進畫室，他今天打算直接在梔子園做畫，所以要帶去的東西不少，等他把所有用品準備齊全，手機剛好響起，"喂，銘你到了嗎?"

　　周銘下車拿著電話靠在車門邊道:"嗯，我在門口了，小微準備好了嗎?"

　　"好了，我馬上出去。"他切斷電話將手機扔進包裡，一手提著工具盒、一手提著畫板跟畫架，輕鬆的往門口走去。一開門就看見站在門口的男人，揚了個笑容道:"銘，早安。"

　　周銘順手接過他手裡的東西，道:"早，你打算直接在那做畫啊。"

　　杜微鎖上大門道:"嗯，我想把梔子花畫下來，今天就能完成。"

　　昨天走在梔子園時，心裡就蠢蠢欲動的想把它們畫下來，後來雖然有用鉛筆速描一些，但是無法滿足他的內心，所以今天才會打算直接將畫具全部帶去，好讓他能好好的揮灑。

　　周銘把東西放進後車廂，走回到他身旁摟著他的腰身道:"小微今天有一整天的時間可以慢慢畫，如果畫不完我們明天在去。"

　　"放心，我今天一定能完成。"揚著無比自信笑容的他讓周銘喜歡到不行，忍不住親了他一口才道:"那上車，我們出發吧。"

　　車子剛上路沒多久，杜微就開口道:"銘，我昨天跟爸媽說了我們交往的事情。"

　　"呵呵，這麼巧，我昨晚回去也跟家人提了我們的事。"周銘道:"你爸媽有說什麼嗎?"

　　"有，他們要你找個時間來家裡吃飯，順便有些話想跟你說。"他一五一十把昨天的對話說給他聽，也不怕周銘聽了會嚇到。

　　周銘笑出聲道:"你爸媽這是要幫你把關的意思。"

　　"你會擔心?"他看著周銘笑而不語，自己接著道:"你是一定不會擔心，倒是我媽昨晚深怕我被你騙了似的直擔心，好在我爸相信我。"

　　這時車子正好停紅燈，周銘轉過頭一臉堅定的看著他道:"小微，我會證明給他們看，讓他們放心的把你交給我。"

　　杜微笑著點頭，他從不懷疑他的能力，也相信他一定會對他好，反倒比較好奇他家人對他的態度，"那銘的家人有說什麼嗎?"

　　"呵呵，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見你一面。"周銘道:"我跟他們說了，等我先見過你爸媽後在帶你回去給他們看。"

　　杜微點頭道:"好，那等你見過我爸媽後我在去見你爸媽。"

　　"小微不擔心?"

　　"擔心什麼?你家人很難相處?"他能感覺得出他的家人都是好相與的人。

　　周銘打趣道:"我擔心小微太好了，到時我家人不肯放你走。"

　　"反正我早晚要嫁進你家，無所謂的。"杜微反他一軍。

　　要不是車子正在行進中，他一定把人摟進懷裡狠狠的親一口，只能無奈的道:"小微，你有這種自覺是不錯，不過別現在這麼撩撥我。"

　　杜微吐吐舌，把話題轉回來道:"那銘什麼時候有空?"

　　"我都行，伯父、伯母什麼時候比較有空?"

　　"他們都可以，我爸媽是開畫廊的所以時間上都很彈性。"

　　"那明天晚上行嗎?"要見未來的岳父、岳母第一眼的印像很重要，所以這初次見面的禮物他得好好的準備才行。

　　"好，我回去在跟他們說一下，等時間確定好了在跟你說。"

　　二人一路上聊著杜微父母的喜好和個性，杜微知無不言的一一回答，還講了不少父母的趣事給他聽，好讓周銘能多了解一下他爸媽的個性。等車子開到A大的校門口二人才停止這話題，而周銘也對未來的岳父、岳母有了初步的了解。

　　二人下車後，很有默契的分工合作各自一手提著畫具、一手相偕牽著手走到了玉春堂。當走到古樓後方的樹牆時，杜微發現並沒有聞到梔子花的花香味，不免好奇的問:"銘，你有聞到梔子花的香味嗎?"

　　周銘了然的勾了個微笑道:"是不是感到奇怪，為何聞不到花香味了?"

　　"你怎麼知道我要問的是這個?"

　　"因為我當初也是和你一樣的情形，走到古樓聞到了花香味，然後才走到花園裡，那時候的時間比你早一些，大約是在五月的時節。"

　　杜微驚呼道:"銘也是因為花香才發現花園的?"

　　"嗯。"二人這時走到石板路的盡頭，剛好聞到一陣花香味飄來，"小微，聞到了嗎?"

　　"有，是梔子花的花香味"

　　"我後來就有發現，不論何時來，即使是在花季期間，在古樓那邊不會在聞得到花香味，一定要走到這邊才會有。"

　　二人穿出樹林小道，看著滿園的梔子花相視而笑，對這種無法解釋的事情不在討論，牽著彼此緊握的手漫步在小道上。雖然一路無語的走著，彼此卻都對這樣的場景感到莫名的熟悉，就好像他們早已有過無數次的經歷，並不是第一次牽手走在這園子裡，而對於能在一次的欈手走在此地，內心都充滿著無限的感激心情。

　　周銘以往只覺得這園子能帶給他平靜與安寧，現在身旁多了杜微的陪伴，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有種失而復得的情緒讓他感動到想落淚，不自覺的又緊握杜微的手幾分。

　　杜微從緊握的雙手中感受到對方跟自己同樣的想法，更讓他覺得周銘跟自己的緣份沒那麼簡單，在前世他們或許真的很可能就認識，因為太多巧合的發生，讓他覺得冥冥之中似乎一切都早已注定好。先是莫名出現的指示牌，接著是感到熟悉的古樓，最後是自己最愛的梔子花園，這一切的最終目的似乎就只是為了遇見周銘，所以他才能很肯定他就是自己的命中注定之人。

　　"銘，你相信緣分嗎？"他覺得是時候跟周銘坦白大師的事情，雖然清楚他會相信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還是不免感到有些忐忑不安。

　　"本來不相信，不過...遇到你之後我相信了。"他是個實事求是之人，只相信自己更相信事在人為，對於這種玄幻的事情一向是抱持著科學的角度看待。直到昨天遇到了杜微，讓他深刻的體會到一些連他都無法解釋的事情後，就好像化學起了反應，有了證明所以讓他相信。

　　有了周銘的這句話令他放下心來，安心的侃侃而道:"我十歲那年開始，每晚都會做相同的一個夢境，隔天醒來後卻對夢境的內容一點也沒印象，眼角下的淚痣會發熱，還會莫名的跟著流淚，雖然沒有對生活上造成太大的影響，但是卻無法用常理來解釋，加上當時年紀小也不以為意，就這樣放任著過生活。"

　　杜微感到二人交握的手緊了幾分，一抬頭就看到周銘臉上的擔心，他感到了溫暖回給他一個安撫的微笑，接著道:"這情況一直持續了二年，直到我十二歲生日那天才被爸媽發現，然後就被他們帶著去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醫生。"

　　周銘把手上的東西放在大樹下，撫著杜微的淚痣問:"後來呢?"

　　"後來爸媽帶我看了很多的醫生，所有的檢查報告都是正常，連心理醫生的評斷也是無異，他們才放下心來。"

　　"這就是你會對醫生抵觸的原因。"那時他的年紀還小就看了這麼多的醫生，難怪現在聽到醫生就會反感。

　　"嗯，這是最主要的原因。"他現在只要想到那時的經驗還會心有於悸，如果能重來一次，他一定會把這件事好好的隱瞞著不讓人知道。

　　"所以這情況一直持續到現在嗎?"周銘只要一想到他過了十年的這種生活，整顆心就糾結在一起。

　　"對，不過現在不是每天，一個月只會發生一次，所以你別擔心，我不長得很好嗎。"

　　周銘雖沒感到這麼難受，還是不捨的道:"是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嗎?"

　　杜微點頭道:"後來爸媽帶我去祈山的福恩寺找亦空大師，他跟我結緣了一串菩提子，戴上它之後我不在每晚做夢，夢境也變成一個月出現一次，所以我就一直都戴著不離身。"

　　周銘舉起二人交握的手問:"就是這串嗎?"

　　"對，大師還對我說，我會有這種情況是因為前世的關係，只要遇到了命中注定之人一切就都會解決。"他抬眼盯著周銘漆黑的眼眸，認真的問:"銘，你相信嗎？"

　　周銘望著他認真的大眼堅定的回道:"我相信，但是...我更相信我自己，我不管那個什麼命中注定之人是誰，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就算不是，我也會想辦法把你搶過來。"

　　杜微忍不住笑出聲道:"呵呵，別擔心，你就是那個命中注定之人，不需跟人搶。"

　　"你怎麼能這麼肯定那個人就是我?"他雖然有信心那個人會是自已，但是看著他一臉的肯定還是不免生出了好奇心，

　　"昨天在遇到你之前，我就發生一連串巧合的事情，後來遇到你之後，不僅對你感到很熟悉，淚痣還會無故發熱又流淚，這是從沒發生過的事。" 杜微道:"當時我就突然想到大師跟我說的那些話，猜想著或許你會是我命中注定之人，誰知這念頭剛一出現，手上的菩提子就突然發熱，就好像在驗證我所想是對的，種種的巧合讓我可以很肯定，你就是我的命中注定之人。"

　　"所以...你是因為我是你命中注定之人的身份才喜歡我的？"不等杜微回答，他又加重了語氣，"杜微，是不是不管是誰，只要是你確定了對方是你所謂的命中注定之人，你就會跟他在一起？"他只要一想到有可能會發生這樣的情形，就讓他心裡感到忌妒。他放開二人交握的手，單手摟著杜微的腰身把人禁錮在懷裡，另一手捏著他的下巴，直視著他的眼眸，要他給自己一個答案。

　　聽到原本極為親昵的微，變成連名帶姓的稱呼，杜微挑了一下眉。還沒來的急開口解釋，就看他把自己圈在他懷中，用著不小的力道捏著他的下巴，甚至讓他察覺到了幾分疼痛，他能感到周銘的不悅，但是一想到他這是在吃他自己的醋，就不免感到高興，笑意加深了不少，雙手圈上他的腰身道:"銘，你在郁結什麼？你也知道這些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在還沒確定你是我命中注定之人時，我就對你有好感了，況且，你是唯一一個能讓我有感覺的人，我相信只會是你，也只能是你，難道你對自己那麼沒信心?"

　　周銘心裡的不滿在聽到他的這些話後就消失殆盡，鬆開捏著他下巴的手，能看出上面泛紅的指印。他知道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但是只要一想到杜微的生命中有可能出現其他的男人，他就忌妒到想要抓狂，要不是杜微的安撫，他不確定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他緊抱著杜微，埋在他脖頸處道:"你是我的，永遠。"說完拉開他的衣領，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咬上去。

　　杜微沒有防備痛呼出聲:"嘶..."

　　周銘咬的很用力，直到嘴裡嚐到了血腥味才放開，他看著杜微肩頭上印著的齒痕冒出血珠，輕輕的舔著直到不在流血，才把他的衣領拉好，道:"小微，痛嗎？"

　　"銘，我不痛。"怎麼可能不痛，可是他只要想到周銘是因為佔有欲才有這行為，他就不覺得痛了。

　　"小微，對不起。"他知道杜微是在安撫他，那一下他可是用了十足的力氣，就是要在他身上烙上屬於自己的印記，雖然心痛但是他不後悔，因為比起刺青的方式，會讓他更捨不得，所以他覺得這樣就好。

　　杜微搖頭道:"銘，真的不痛，因為我愛你。"

　　周銘瞳孔緊縮，聽到了他愛意的表白，所有的逆鱗都被撫平。這一刻也終於知道，原來他對杜微比喜歡更加喜歡的感覺就是愛。他深情的望著杜微道:"小微，我也愛你。"然後低下頭吻著他的額頭、鼻子、左眼角下的淚痣，最後深深的含住他的雙唇吸允，在他開啟雙唇回應時，迫不及待的伸出舌頭找尋他的，二人一同追逐嘻戲加深了這個吻，直到快無法呼吸才放開彼此的雙唇，用力的擁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