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分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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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还是不停地摇头，紧紧凝着眉，似有似无的惶恐，自己也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抗拒着什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嘲笑、讽刺、自怜自哀....傲慢的王女把她搂进了怀里像是姐姐般哀慰着她....贪婪的御妹正坐在洗手台上面对她笑着....镜子里的三人表情不一，诱惑、救赎、祈祷，到底谁才是正确的....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还有正确的选择吗？
欲望跟怪物，要哪个？这是祈的选项....
纠缠跟寂寞，要哪个？这是张起灵的选项....
到底该如何选择才不会坏的那么彻底呢？
祈非常的喜欢跟张起灵现在的生活，有他的陪伴，为他等待…可这种生活也逐步加深她对他的欲望跟占有......
因为喜欢，她不想破坏现在的生活......
她不该自私的想着占有他的一切...她不该把污浊的欲望也强加给他...她不该拉着他一起堕落崩坏...她不该把这种喜欢变成伤害……
可是...她总会情难自控的想要再得到他多一点...那样，她才能不寂寞...只有那样，才可以满足她的寂寞......
明明很早之前就约定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看着镜子里愁眉苦脸的自己，纠结过后、矛盾过后、挣扎过后她无奈神伤只能一笑了之……
无论结果怎样，祈都会尊重张起灵的选择，因为她还是更喜欢他多一点……
等祈洗完澡吹干头发重新回到卧室的时候，张起灵依旧静默无声。祈没有开灯，在黑暗里摸摸索索地再次爬上了床，她把枕头抱在了怀里，在漆黑一片的环境里看着睡在一旁的张起灵……
“对不起…打扰你睡觉了...晚安……”祈在黑暗中微笑带着歉意非常的温柔……
有点小小的心痛带着酸涩...祈抱紧了怀里的枕头蜷缩着身子睡了下去...在床上是离他最远的距离……
张起灵的心在一瞬间也被这句话所刺痛，他的心乱的麻木...对她的心疼愈加剧烈...她的压抑、她的矛盾、她的挣扎他一直都知道...可现在她却宁愿委屈自己也要继续下去，是他伤害了她……
他对她的背影伸出了手，一半的冲动想要不用任何理由再肆意拥抱她，把她搂在怀里疼一疼她的委屈…可最终只能用另一半的理智强迫自己对她放下了手……他深深闭目越发攥紧拳头，心里也有了纠葛.....
一旦在这里重新把她抱在怀里，张起灵不确定以后还能不能毫无牵挂的放开……
祈想要的一切他究竟能不能给……
像他这种既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人又能够给她些什么……
所以，他不能要她……
这个夜晚过后，张起灵跟祈之间的距离突然被放大，好像怎么走也无法再靠近。他不再正视她，连淡然的眼神都不肯给她，她静默无声的坐在他身边，想着能不能再为他多做一点事。习惯了祈的照顾，张起灵的行为开始变得拒绝起来，他在一点点撇开有祈的空间，不确定的质疑跟犹豫让他只想要保持沉默，明明知道这种做法只是一种拖泥带水的伤害，可张起灵在纠葛中也想不到其他方法了....
既不能拿起，也不想放下，他也在迷途中失联了.....
有时候他跟祈好几天都没有一句话，连个交流的眼神都没有，形同空气般的存在，却都是对方依赖的吸氧空间。不想走出去可却没办法再亲近，慢慢地变成了一种煎熬，日益相守不相问，殊途的遥远让祈一度感觉到了窒息，她的心神乱了.....
张起灵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了，祈并不知道他的行踪，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很快就要下雨了，她决定出去找他了....因为等不到他，好寂寞.....
乌云还在高空中盘旋，聚散一排点点小雨坠落而下，由最弱的雨点化为雨丝，丝丝为绵浸湿了衣衫，黑色的长发一点点被打湿混合着血的颜色渗入发中变为黑色....她还是没有找到张起灵.....
黑瞎子撑着伞找到祈的时候，微微叹息哭笑不得只是摇头。全身都被雨水淋的透湿，浅色长裙黑色长发行走在喧闹的车灯街道之间，犹如是一副泼墨的山水画，可惜，里面的美人看起来是丢了魂的失意。
“人家都是出来找女人，我这是出来找女鬼。”
祈看着黑瞎子目光依旧没有什么神采，甚至连问题都没有。
“小两口吵架了？”黑瞎子撑着伞走到了她面前，低头一笑。
“我找不到他了.....”
黑瞎子脱下了黑色夹克给她披上，掩盖了她衣服上的一片血迹。浑身都是雨水的湿气味还有血腥味，粗心大意到这个程度，还真是让黑瞎子有点在意。
“先跟我回去吧，有必要给你检查一番了.....”
祈现在可不是什么好状态，可以说根本就不在状态上，目光无神面如死灰，到底是打击太过严重，还是刺激无法承受，那黑色的眼瞳也越发沉寂变得越来越黑.....
坏的太快了.....
“我还要去找他....”祈低下了头神情很是死寂哀伤。
“我帮你找，我想你应该也想知道现在的你，到底坏到了什么程度吧....”
祈的心脏一滞惊起了波澜，她抬起头看着黑瞎子，一半的相信，一半的质疑，眼神里总算有了些波动，也点头答应了：“嗯....”
看着两人并肩齐走，在那街道灯光下，细雨朦胧中，也是和谐....张起灵同样湿了全身陪着她一起淋雨，不知道她有没有心冷，不知道她需不需要他来暖，不知道她到底有多想找到他....
黑色的头发水迹淋漓，雨水打湿面庞一点点褪去那红润的气色转而变得苍白，眼神里的淡然果真如水一般沉浸然后慢慢的融化成一种难以释怀的浅伤，动了动喉结想要开口去叫她的名字，伸出手来想要抓住她的背影，那跳动的胸膛既火热也冰冷，没有她在身边，张起灵难以形容这种感觉，雨水苦涩连带着他心里的感觉也是苦的......
张起灵一路跟了上去，他看着祈走进了黑瞎子的住所，看着她进了他的房间，看着她穿着他的衣服很老实的坐在那任由他摆布.....那心里的苦竟然慢慢凝结成一种痛.....
黑暗的长街只有他一个人的背影，冷清的雨水淅淅沥沥作为最寂寥的背景衬托出了他的孤独......
黑瞎子拿着手电照了照祈的眼瞳，轻微的蹙眉还面带着不可琢磨的怪笑，的确是比上次见到的颜色黑了一点.....他拿着打火机一闪来回在她面前闪了几回，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又松了松眉....仔细的摸了摸她身上的几块骨头后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他看似也是松了口气.....
崩坏的速度虽然快了点，但好在，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
“你现在在我这里就像是行尸走肉，我这里可不是活尸存放站，拿出点精神，不然会坏的更快的。”
“我还没有找到他....”祈死气沉沉的坐在那，声音也非常低落。
“是他还没有找到你。”黑瞎子仰头一笑深吸了一口气，倍感凉薄。
祈只是低着头沉默，黑瞎子也再无二话.....
张起灵这段时间总是神出鬼没，就算在家里看到了祈，也还是没有什么话，两个人相处的时候都是静候的沉默低着头，慢慢地连主动开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纠着的两颗心全部都深藏在海底，每每看着也只能感觉到是寂寞的折磨.....
祈在等张起灵的选择，可等到的却只有沉默，让她只能在寂寞里煎熬.....
张起灵无法做出抉择，就是因为祈对他太过重要，无论如何，他都不想伤害祈.....
一直拖着，纠缠跟寂寞要哪个？欲望跟怪物要哪个？都变得遥遥无期.....
无法再面对的时候，张起灵去了吉林长白山寻找云顶天宫。
他不会停下追寻记忆的脚步，也许，他只应该追寻那过去，对于无法承诺也无法给予的祈，只能试着放下......
在火车上的时候张起灵只是沉着心埋头睡觉，胖子跟吴邪一看到他自然要问候一声祈，陈皮阿四这会也觉得纳闷，祈一直不都是跟着张起灵出省下斗等候的吗，这次这么突然就不来了？他手下的伙计就把他拉到了一旁悄声说了些传闻，听说哑巴张的小媳妇是跟黑瞎子跑了！
吴邪跟胖子听的喷水，大气不过硬要他们给个具体的解释，一问闷油瓶也还是蒙头睡觉，简直快要给他俩郁闷死。什么祈跟黑瞎子跑了？就她跟小哥的感情，一起死都不怕，还有什么能够拆散他俩的？简直就是惊了天了，说祈偷人那打死绝对都不能信！
不过，祈这次没有跟着张起灵，的确跟黑瞎子有关。早在几天前，黑瞎子就把她带走了，说是带她去‘祭祖’。起初祈当然不愿意跟张起灵分开，黑瞎子却说他俩的目的地是一样的，早点去那等着他就是。
再过不久，就是朵伊的忌日了.....每年这个时候，黑瞎子都会去那个地方......
黑瞎子这次带上了祈，也是觉得她应该也会想要见一见所有‘玩具’的始祖.....
祈看着黑瞎子虽然琢磨不透，可是，此刻的他就算是戴着墨镜，祈也可以看到他脸上的微笑是夹杂着苦涩的.....
黑瞎子跟祈赶在了张起灵一行人前面进入了云顶天宫，走的是条捷径，那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见，可越走下去，祈的心就越是慌的厉害，冥冥之中有一种压迫让她不得不带着神圣敬仰的态度来继续走下去....不知道跟着黑瞎子走了多久，祈的感觉越来越不对劲，明明没有‘玩具’存在，可这共鸣的感应残留却是如此的强烈，而且这其中的感情既不是清幽的寂寞，也不是不甘的寂寞，而是....怨恨的寂寞.....
怨恨寂寞....这种感觉与其说是让祈震惊，还不如说是让她震撼.....
祈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怨恨寂寞，因为她们是‘玩具’被留下来看守是天经地义的，就算寂寞了也从不会去怨恨.....
可是，在这云顶天宫里，为什么会残留着如此强烈的怨恨着寂寞的共鸣感应.....
这种震撼与压迫让祈始终处于下风，她的心越发慌的厉害，浑身都不自在牢牢的被震慑住了让她不寒而栗.....她捂着心脏的位置一点点紧缩的厉害，呼吸也越来越紊乱急促不能控制，脑海一片迷蒙开始辨识不清......
黑瞎子此时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拿下了一直戴着的墨镜，脸色都将近凝结，那轻微的苦笑融合了无奈：“安定心神，她是不会伤害你的....”
祈听着他的话慢慢平定了心神，调整自己的呼吸，一点点顺畅起来，脑海的思路也清晰多了。她看着黑瞎子点亮了附近的灯奴，点点星火置身于这苍穹黑暗中只能越发感觉自己的渺小，只有他一个人仿佛是置身事外的沉静，就只是站在那里一直看着某个方向，嘴角的浅笑绵长感伤.....
“还是不想让我来陪着你吗....小伊.....”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分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