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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二章(1) ...

  •   柳安幻影显形到破釜酒吧门口,对着门口的玻璃理了理头发,顺便感慨了一下日了狗的命运。
      她怎么会回到英国,这个事真是天定的,逃都逃不开。如果要怨谁,她一是怨金铃果,二是怨约翰尼·德普,三是怨自己定力不够强,还真的为了看帅哥跑到了意大利。
      她和金铃果照计划去了意大利看完电影,刚出电影院,就收到了爱米琳的消息。蜂鸟守护神停在她面前,用爱米琳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在意大利,来破釜酒吧见我。”
      柳安傻乎乎地看着蜂鸟化为一道银光消失,内心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虽然她和金铃果没有强行用自己半吊子的瞬移术挪到意大利去而是买了两张国际火车票,这样的确会暴露一部分行踪,但是爱米琳身为英国魔法部官员居然能查到她买到意大利的票,这件事情真是非常严重。柳安在心中抗议了一句魔法部侵犯人权,转头对金铃果说:“……”
      什么也没说出来,金铃果早就没影了。她才想起来金铃果早就告诉她,看完电影要去给德普施迷惑术,让他亲自己一下。柳安说你别被意大利魔法部逮着就行,金铃果说那没关系,我本来的计划是让他上了我。
      叹了口气,柳安摸了摸自己的钱包。不管怎么说,既然爱米琳已经知道自己来了欧洲,不去见她一面也不好。况且她也确实有点想她了。于是她当即买了罗马到伦敦的车票,在国王十字车站下了车,幻影移形去破釜酒吧。
      酒吧还和以前一样,从外表看平凡无奇,是人都想不出它是个这么有名的地方。柳安踏进酒吧,向临窗的座位看过去,思路却啪的一声断了。

      莱姆斯·卢平坐在窗边沉思,修长手指有意无意地转动着素净的咖啡杯。正午阳光正正将他的影子投在地上,柳安回忆起十几年前他也喜欢这么坐在阳光下看书,有时候嫌阳光太亮,就坐到学校的山毛榉树下,树叶在他脸上投出细碎的阴影,让她不由自主就想起那句“犹抱琵琶半遮面”。
      爱米琳坐在他对面,看到柳安过来,站起来迎上她,先笑嘻嘻地伸手拧了一把她的脸。
      柳安让她拧完才呵呵笑了一声:“亲爱的,你可没告诉我他要见我啊。”
      “有什么区别吗,你十几年不回英国,连老同学都不见?”爱米琳整了整披肩。
      柳安又呵呵笑了一声。
      她当然不排斥见莱姆斯,但是见莱姆斯不可避免地会带来一些回忆。她自认不是个怀旧的人,因为怀旧会带来一些矫情的伤感,但怎么最近老天逼着她动不动就要怀旧。
      这时莱姆斯已经站起身。柳安抬头看他,绽开一个真心的笑:“嗨,莱姆斯,最近还好吗?”
      “还不错,谢谢。你很漂亮。”莱姆斯微笑着在她的面颊上吻了两下。
      柳安说:“客气了客气了,你也很帅。”
      “他当然很帅。”爱米琳笑着拉过柳安,“我们去补个妆,失陪一下。”
      柳安心想我补什么妆,我今天出门就没怎么化妆。但爱米琳还是坚持带她来到盥洗室,随后半靠在洗手台上,朝她挑了挑眉毛。
      柳安有点惶恐:“怎么了?”
      爱米琳咳嗽一声:“其实今天要见你的不是我。”
      柳安愣了愣,总算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我说呢,和莱姆斯失联十几年,今天抽风了跑过来,我还以为是你把他请来的——你就出去告诉他我被唇膏砸死在盥洗室了行不行?我走了。”
      “你干嘛?”爱米琳一把拉住柳安,“他就问问你小天狼星的事儿,你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走什么?”
      柳安揉了揉太阳穴:“不是这个问题。”
      回忆他总归不是什么快乐的事。她开始后悔自己没和金铃果一起去调戏德普。虽然德普还不如小天狼星帅——妈的,她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爱米琳偏偏在这时看了眼手表。“我还没告诉你呢,我一会要去参加威森加摩国际交流大会,回头再跟你去对角巷。”
      柳安张口结舌:“你开玩笑?”
      爱米琳拍了拍她的脸:“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
      “那你把我拉过来是哄我?”柳安瞪大眼睛。
      爱米琳再次拍了拍她的脸:“当然是为了你和莱姆斯好好叙个旧了。”
      “我跟他不熟。”柳安说。
      “哟,装得挺像。”爱米琳哼了一声,对着镜子正了正披肩上的胸针。
      柳安有点发火:“我真的和他们不熟,你不是最清楚了?”
      爱米琳没好气地在她头上扇了一巴掌:“全天下能说出这话的可能也就你一个人,你好好反省反省哪里出了问题,我走了。”
      她潇洒地一甩头发,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柳安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自言自语道:“这都什么事儿啊。”

      如果你有一个喜欢看帅哥的朋友,再有一个喜欢坑你无下限的发小,那么最终你就有可能被迫回忆起你的初恋。
      柳安从盥洗室中出来,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坐到莱姆斯对面时,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莱姆斯看到她的表情,咳嗽两声,明显忍着笑:“爱米琳就是这样。”
      柳安说:“对,一直是这样。”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还是变了不少。”
      是变了不少。
      上学时候爱米琳对高跟鞋深恶痛绝,喜欢用红色发带把金发盘成花苞头,在校袍中穿着红色运动服,一下课就拿着扫着奔向魁地奇球场。现在却披着带长长流苏的藏青色披肩,金发编成繁复的法兰西楼梯辫,果然是沧海桑田。
      莱姆斯也变了不少。柳安这样想着,侍者正好问她要点什么,她要了一杯火焰威士忌。莱姆斯稍稍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我以为你一直只喝黄油啤酒。”
      “那是不可能的,莱姆斯。”柳安微笑着给自己倒了杯柠檬茶。桌角放了盆绿植,懒洋洋地无风摆动着。我也变了,她想。
      莱姆斯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他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再抬头时,那双和咖啡同色的眼睛已经没什么特殊的情绪:“今年我要去霍格沃茨任教了,黑魔法防御术。”
      柳安有些惊讶:“真的?”想了想补充道,“很好啊,你不是一直想当老师?”
      莱姆斯平静地微笑着:“你呢?前几天我在《魔法溯源》上看到的文章是你的吧?”
      “啊,对。”柳安坐直身体,眼睛闪闪发光,“那家月刊给我的稿费真高,再加上马上就要通过的专利,我终于能把北京那套二手房买了。你是不知道之前我碰到的一个房东有多讨厌,家里养了条狗把我咬了连医药费都不出。”
      莱姆斯笑了一声:“这倒不错。”
      火焰威士忌终于上来了。柳安接过杯子,喝了一口。酒滑过她的喉咙落入胃中,让她全身都温暖起来。以前她的确只喝黄油啤酒,小天狼星还劝过她试试伏特加,她没同意。而现在她已经可以把伏特加当水喝。
      “安。”莱姆斯的声音毫无征兆地隔空传来,带着一点不真实感。柳安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眼睛。
      “你知道我实际上想找你干什么。”
      柳安想,要是她以前知道小天狼星越狱之后莱姆斯会想到来找自己,没准还挺高兴的。
      “你问我干吗?”她又喝了一口酒,“我从来都和他不熟。”
      莱姆斯紧盯着她:“不。”他微微皱起眉,“你知道吗,前几天我碰见莱奥·布特了。”
      柳安说:“哦。”
      “你哦什么呢?”莱姆斯无奈地叹了口气。
      柳安自顾自地耸了耸肩。

      如果追根溯源,莱奥就是让她喜欢上小天狼星的罪魁祸首。而她是如何喜欢上小天狼星,这个故事有个长长的开头。

      她是在1979年5月7日喜欢上小天狼星。

      通常情况下,喜欢上一个人应该是比较开心的回忆。比如后来爱米琳的初恋,开始于一个阳光灿烂的上午,凯文·诺顿在小咖啡馆中轻轻握住她的手。再比如莉莉,是在七年级的那节黑魔法防御术课上,在一头牡鹿和一头牝鹿守护神闪烁的银光中红着脸被詹姆拥入怀中。但柳安却始终不敢回忆起她喜欢上小天狼星的那天,因为连引子都染了刀光带了血色,就更别说结局。
      那是她四年级圣诞假期的倒数第二天,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柳泽上班去了,柳安她妈在厨房忙着炸年糕,准备给她带回学校吃。她自己正窝在沙发上看一本记不得名字的闲书,门铃叮咚响了一声。
      柳安她妈去开门,柳安扒着沙发靠背望了一眼,门外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巫。他朝柳安她妈微微躬身,低声说道:“亲爱的田媛女士,我不得不遗憾地通知您,您的丈夫柳泽,今天早上不幸遇难了。”

      现在回忆起来那天还是一片令人恐怖的模糊。柳安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哭,也不记得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总之她能记起的下一个片刻就是站在田媛身边,黑色的棺材缓缓落进早已挖好的坑中,有巫师指挥着一堆泥土盖在棺材上,形成一个平滑的小丘。
      那天并没有落雨送葬,晴空万里连云都不见一朵,阳光明媚得让人无可奈何。但气温却极低,冷意从空气侵入肌理,又从骨头催生到皮肤。
      柳泽不是死于意外。这个男人生性淡泊,事实上并未参与反抗黑巫师的组织,但当□□手下找上他,威胁他不准为目击的一桩暴行作证时,他始终没有同意。开庭时他准时出庭作证,三名罪犯入狱,他却在结案一小时之后被暗杀。
      主持葬礼的巫师念着冗长单调的发言稿,无非是强调柳泽在中国的反黑魔法斗争中起了怎样的作用。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柳安想,她只知道一件事情,她没有爸爸了。
      她觉得眼眶发热,抬头看看天,天空中一只麻雀在她的头顶盘旋,叽叽喳喳地鸣叫着。小时候柳泽带她捉过麻雀,经常是在家后的那片山谷中,他小心翼翼地把小麻雀放在她的手心,微笑着注视着她逗弄小鸟一番后将它们放飞。田媛会从后门喊一声饭做好了回来吃饭了,柳安回过头看到袅袅青烟从烟囱中冒出,能闻到隐约传来的煮玉米的甜香。背景是开得肆意的茉莉花海,雪白的花瓣簇拥着夕阳缓缓沉入山沟。
      她眨眨眼睛,告诉自己不能掉眼泪。父亲不在了,母亲对魔法界完全不了解,她只能靠自己走完下面的路。
      其实这十几年来她去给父亲扫墓(后来又加上了母亲)时,每次都会问他,自己一个人走得怎么样。父亲没有回答过她,她只是静静地蹲在齐膝的青草丛中跟他聊天,一聊就是几个小时。每次临走时她都会告诉他,爸爸,我过得很开心,谢谢你。柳泽过去就从来不关心她的成绩,放假回家只会问她在学校开不开心,吃得好不好。柳安的回答永远都是很好,配合着一个开心的笑。后来的这些年中这个回答也没有变过——她过得确实不错,有那么一点挫折也犯不上告诉父母。她自我感觉走得还不错,至少没有误入歧途。
      葬礼后柳安和田媛核对了家里的存款,发现差不多恰好够她三年的学费和生活费。霍格沃茨的教育的确免费,但是只对英国学生免费,对留学的学生是收费的,而且一点也不便宜。柳安感觉压力很大,跟田媛说:“不然我不上了?”
      “怎么能不上呢!”田媛板起脸训她,“学了这么久,说不上就不上了?家里的存款又不是不够,就是节俭点的事儿。你给我回去上学。”
      “那你怎么办?”柳安问道,“你一个人在家,万一那些人来寻仇怎么办?”
      “你爸的同事给我们的房子下了安全保护措施,我也搞不清叫什么,就这个意思。”田媛回答,补上一句,“我觉得比你管用多了。”
      柳安翻了翻眼睛。
      所以她后来还是回去上学了,晚了几天才到。没什么人问起她的事情,爱米琳早就听她爸讲了,大多数同学是没听说。这样挺好的,她一点也不想费劲解释,弄得自己也不舒服对方也尴尬。
      然后她就想多挣点钱。但她常年窝在图书馆看书写论文,除了很偶尔发表一篇好一点的论文拿几个稿费(还抵不过发表别的论文要花的版面费),真是想不出什么办法赚钱。直到她认识了莱奥布特,才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不过虽然挣到了钱,也惹了不少麻烦。回忆起来柳安还是觉得自己作死,她一个没毕业的小孩儿非要不自量力跟魔法界的一股风气抗衡,后来吃的苦头纯属自找。
      起因就在那节算数占卜课上。
      爱米琳选修的是麻瓜研究和保护神奇生物,柳安则选了算数占卜和古代魔文。所以算数占卜课上她向来没有同桌。这天她刚坐下,却有一个人影蹭了过来。柳安定睛一看,是斯莱特林学院的莱奥`布特。
      布特家族不是纯血家族,但也算是比较古老的姓了,家族成员据说有七成在拉文克劳,三成在斯莱特林,魔法界对这个家族普遍评价不错。莱奥也是斯莱特林学院少数和格兰芬多没发生过冲突的学生之一。他又高又瘦,有一头柔软的棕色短发,长得很清秀,看起来安静而低调。
      柳安却一直觉得他是个娘炮。
      果不其然,浑身上下散发着古龙香水味的娘炮朝她腼腆一笑,打开他光洁崭新的书包,先拿出一个坐垫,认认真真地放在了椅子上。
      柳安目瞪口呆。
      然后娘炮拿出一本包了漂亮书皮的算数占卜课本,一个刻着家族纹章涂了清漆的木制笔盒,一个精致的蛇形笔架,一瓶黑墨水和一瓶红墨水,瓶身都雕饰着格纹图案。他打开笔盒,里面放着两支细细长长、笔身是银绿色交织的条纹、老鹰尾毛的羽毛笔。
      柳安一边想着格兰芬多几个男生都是一手夹着课本一手拎着一支羽毛笔一瓶墨水去上课,一边感慨这套装备得花不少钱啊。
      教算数占卜的维克多教授走进教室,同学们纷纷安静下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妈蛋终于进入正文了结果发现离小天狼星正面出场还要好久……
    我尼玛这是真爱吗是吗?!
    2017.8.28修文有感:我感觉现在林X在我脑中是一张马天宇的脸……
    然后我开始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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