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忆情倦颜

4、第四章 唯一的神器

　　第四章唯一的神器

　　“绯，一直以来谢谢你了。”夜斗指尖颤抖着，却坚定的指向野良。
　　“……骗人的吧？一直以来不是都一起走过来了么……”野良得意的表情头一次出现了裂缝，回想起跟夜斗在一起的种种，震惊的瞪大双眼呵斥道“夜卜！！”
　　“不对。”夜斗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犹豫“我的名字是夜斗。”
　　“绯，我要在这里，解放你！”
　　指尖划过一条亮白的线，赐予少女的名字随着夜斗的动作消散，再也不复存在。
　　被解放的神器无法再在神的身边逗留，野良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直直的朝身后的水塘摔去。
　　雪音看着水塘的涟漪一圈圈散开，然后慢慢平复，瞪大了眼睛看向夜斗。
　　他确实很嫉妒夜斗跟野良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也一直期待着夜斗解放野良，让他成为唯一的那一天。
　　但他同时也知道他需要给夜斗时间，他知道有些时候，夜斗潜意识里还是更信任野良，所以尽管他有诸多不满和焦急，也都不得不忍耐下去。
　　他以为他会等很久很久，也做好了等很久很久的准备，却没想到夜斗竟然就在惠比寿换代之后的当晚就做了这样的决定，这样仓促的，像要急切的表达什么一样的断绝了自己的后路。
　　心心念念的结果来的毫无预兆，雪音突然之间竟有些慌乱。
　　他还没有做好准备，解放了野良他便是夜斗的唯一，他能为夜斗做些什么？
　　他能比野良做的更好么？
　　“雪音。”夜斗转过来，看着面前曾被嘲笑没人要的孩子“我想成为福神。”
　　“……”
　　“尽管或许比不上惠比寿，但是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为世间造福。雪音，你告诉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面前的祸津神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冰蓝色的眸子里，是没有任何杂质的，百分百的信任。
　　“大概……就这样不要改变就好了。”雪音深吸一口气，抬起手覆在锁骨的刻印上，紧紧握拳“有我在这里，我是你的道标，我在这里发誓，绝对不会再让你斩杀任何人！”

　　“喔！说得好啊雪音！！越来越觉得你这孩子跟了夜斗真是可惜了啊！”大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使劲拍雪音的后背，后者满脸透红，一边呛咳着一边躲开大力挥过来的魔爪。
　　“恩，确实可惜了，要不你来我家吧雪音。”毘娜一手托着腮道。
　　“喂痴女！你都已经有兆麻了少打我家雪音的主意！还有你大黑！不要欺负雪音啊喂！”夜斗手忙脚乱的把雪音从大黑手下拖出来，还不忘回头跟毘娜斗嘴。
　　“啊？！你再说一遍？！”从惠比寿换代开始就一直忍着天真孩童的痴女称呼的毘娜终于爆发了，猛地站起来喊出纴器就要开打。
　　“来就来怕你啊！”夜斗不怕乱的握着雪音就准备往上冲。
　　小福在后面饶有兴趣的剥橘子：“哎呀呀小夜斗又要跟毘沙打起来啦，这回会是谁赢呢。”
　　“要打给我出去打啊你们这群混球，每次都是我收拾你们好歹也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啊！”大黑在一旁狂躁的拍桌子。
　　“没事我家朔弥能把东西恢复原样，我让岩弥去叫他过来。”惠比寿端着茶杯饶有兴趣的看着毘娜和夜斗对持，闻言道。
　　“我想说的重点不是这个啊惠比寿！”大黑更暴躁了。
　　“喂夜斗！不要跑你这个胆小鬼！”毘娜被大黑的吐槽吸引了注意，再转回头来发现夜斗已经带着雪音跑远了，愤恨的直跺脚。
　　“嘛嘛~毘沙淡定。”小福拍拍毘娜的肩膀把橘子递过去“反正小夜斗晚上还会回来的啦。”
　　“小福！！！你不要再给他俩添油加醋了好么！！”大黑本来还以为小福会劝劝毘娜让她消火，谁知道小福来这么一句，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
　　“所以说了大黑你淡定，我不是说了我家朔弥可以恢复原样了么。”
　　“所以我不是也说了我的重点不是这个了么惠比寿！！邦弥你这个不称职的快给你家这糟心孩子领走我求你了！”大黑要哭了…………

　　“喂夜斗，差不多了吧？”夜斗沿着电线一路跑了好远，雪音无奈，既然不想跟毘娜打就不要挑衅人家嘛，最后弄个落荒而逃丢不丢人。
　　“还没到。”夜斗道“雪音，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恩？哪里？”雪音一愣，他还以为夜斗是为了躲毘娜才特意跑这么远。
　　“这里。”说话间已经到了，夜斗落下来，面前是一间有些破旧的茅草屋。
　　“这是……”
　　“是我的起点。雪。”夜斗放开雪音，指着面前的屋子给少年看“就在那里，父亲创造了我。”
　　这是夜斗第一次谈论自己的身世，雪音有些惊讶，但仍旧用心的听着。
　　“小时候的唯一愿望就是想让父亲高兴，我想看到他对我笑，想看他抱着我夸我。所以顺着他的愿望跟着野良杀了很多人。”夜斗双手揣进兜里，碎发的阴影落在脸上，有些看不清表情。
　　“很多很多人。”
　　“……”
　　“我不是想给自己开脱。这是我的罪业，我应该承受。”夜斗说“但是我依旧想要为人世间造福。”
　　“惠比寿事件已经得到了证实，父亲才是真正的术师。是他挑唆惠比寿去抢夺黄泉之语，也是他教唆陆巴反叛，甚至更早之前，他做过很多扰乱天，扰乱人间的事。”
　　“我想……讨伐他。”
　　“……夜斗……”
　　“可是……”夜斗的语调没什么太大变化，但是雪音还是听出了他声音中隐藏的颤抖“我是从父亲的愿望里诞生的，父亲死后……我……应该也会消失……”
　　“！！”
　　“我不怕消失！斩杀了那么多人，也到了我应该赎罪的时候。可是我不甘心！我好不容易得到了自己的祝器，好不容易得到了自己的神社！我还想像惠比寿那样为了人世间的幸福而做些什么！我不想就这样消失！不想就这样……一无所成的作为祸津神消失……那样的话……”夜斗紧紧握拳，语调的颤抖已经掩盖不住“我……无法换代啊……”
　　“……死了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
　　“……夜斗。”
　　“我……”
　　“夜斗，听我说！”雪音扳过夜斗的肩，直视他的眼睛“不会消失的！就算术师死了，还有我在，我，日和，小福桑，大黑桑，毗沙门桑，兆麻桑。大家都想着你，你肯定不会消失的！”
　　“有那么多人记得你，你早就已经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了！”
　　“雪音……”
　　“相信我！如果我在说谎，你现在就应该被刺痛了吧？”雪音道。
　　“……恩……”夜斗抬手摸摸后颈，汗湿的手心贴上温热的皮肤，没有异样，雪音确实没有说谎。
　　“雪音……”
　　“没事的，夜斗。”雪音犹豫了一下，张开双臂把面前的神明揽进怀里，伸手安慰他难得一见的脆弱“有我陪着你，我是你的道标，对吧？”
　　“……雪音认为，我去讨伐父亲是正确的么？”
　　“夜斗想要成为福神的不是么？那么第一步，就要先斩断跟术师的关系。”雪音掷地有声的回应道。
　　“恩……”夜斗哼了声，把头埋在雪音的肩上，伸手将他搂紧。
　　雪音没说话，拍拍夜斗的后背，闭上眼睛。

　　没事的，夜斗。
　　如果是为了你的话，让我做野良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