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月之魂》帝羽殇

219、内忧外患

　　从前的帝月殇会将天下的芸芸众生排在第一位，而如今的帝月殇，最在意的则是迦兰煌的安危。若是有人敢对迦兰煌不利，那么无论对方是人、是神亦或是魔，皆是杀无赦。月华之力在顷刻之间化为可以割裂万物的无形之刃，从那些截杀者的身体中穿透而过，一时之间，鲜血喷溅，却未沾染到迦兰煌分毫。
　　帝月殇无视了地上躺了一地的尸体，径直走到了迦兰煌的身边查看他的伤势，不过好在，迦兰煌的身上除了几处皮外伤之外就再无其他致命的伤痕了。
　　帝月殇拿出自己随身的手帕为迦兰煌擦去了伤口处的鲜血，并且小心翼翼地上了药。
　　“我不该让你一个人离开的。”帝月殇望着迦兰煌已经包扎好的伤口，轻声地说道。
　　“无妨。师父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陪在我的身边。”迦兰煌微笑着说道。
　　帝月殇轻轻地握住了迦兰煌的手腕：“走吧，我跟你一起去演武场。”
　　“师父应该给我留个活口的。”迦兰煌望着满地的尸体，有些无奈地说道。
　　帝月殇这才意识到，自己正站在尸体的中央：“无妨，若是你想知道些什么，便将尸体带回去，我等会儿用一次招魂便好。”
　　“如此甚好。”
　　到达演武场之后，迦兰煌便派了些人去刚刚受到伏击的地方搬尸体，但是当那些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却发现刚才还躺了满地的尸体竟然都不知所踪了，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在附近翻找了起来，但是依旧一无所获。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迦兰煌并没有感到太过惊讶。
　　“你可知是谁要害你？”帝月殇不由地问道，虽然迦兰煌树敌无数，但最近想杀他的无非是永乐和迦兰荣。
　　“若是我没有猜错，应该是迦兰荣。前几日我下令铲除慕容府，断了他的一臂，表面上看上去他按兵不动，但我不信他会就这么忍下去。”
　　“如此，冤有头债有主，这一笔账自是要讨还的。”
　　“是啊。好在永乐送出了那封书信，否则还不知道他要在边疆呆上多少年呢。”迦兰煌似乎已经在期待迦兰荣的归来了。
　　帝月殇望着迦兰煌的侧脸，银白色的眸子里却透出了些许担忧：“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要答应我，事事要以你的安危为先。”
　　“师父不必担忧。我说过，我要和师父一起回倾月谷。”迦兰煌微微一笑，“师父之前画的弓、弩图，工匠已经制作出了成品，不知师父是否有兴趣陪我去试一试？”
　　“自然。”帝月殇应下之后，迦兰煌就带着他一起上了高台。这座高台处于演武场的中心位置，可以俯瞰整个校场。迦兰煌命人在远处放置了几个靶子，然后将一把弓、箭递给了帝月殇：“以师父之力，将箭射到靶心应该轻而易举，我们不妨看看两者的速度。”说着，迦兰煌便拿过了工匠刚刚制作完成的弓、弩。
　　帝月殇望着迦兰煌手中的箭，微微犹豫了一下，迦兰煌见状，心中划过了一抹诧异。但是很快，帝月殇就将他手中的弓、箭接了过去。
　　弓、弩比起弓、箭，不需要太多的使用技巧，一个好的弓、箭手，需要苦练许久，才能做到百步穿杨，但是弓、弩却不需要。按照高台与靶子的距离，普通人是很难做到用弓、箭射中靶心的，但是迦兰煌知道，帝月殇可以做到，因而，他才把弓、箭交给了帝月殇。
　　帝月殇接过弓 、箭之后，手有些轻微的颤抖，迦兰煌将弩、箭装上，然后回眸看了帝月殇一眼：“师父，你怎么了？”迦兰煌总觉得帝月殇似乎十分抗拒手中的弓、箭，可是为什么？在他的记忆中，曾经在倾月谷的时候，帝月殇是教过他射箭的。
　　“无妨。”帝月殇的表情依旧是一贯的波澜不惊。将弓、箭搭好，帝月殇与迦兰煌并肩而立，随着远处旗帜的扬起，弓、箭和弩、箭一起离弦，势如破竹，向各自的目标飞了过去，然而，就在弩、箭正中红心的那一刹那，帝月殇射出的弓、箭却嵌入了离靶子不远处的地中，且几乎半支箭的箭身都嵌入了坚硬的石地之中，可见其劲力之足。
　　帝月殇握着弓站在高台之上，怔怔地出神。自从当年北狱城一箭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弓、箭，直到今日他再次握住手中的弓、箭，他才知道，永生永世，他可能再也无法射出任何一箭。因为，一旦他拉开弓弦，他的脑海之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日冥煌被一箭穿心的画面。
　　“师父。”迦兰煌不由地唤了帝月殇一声，帝月殇缓缓地回过了神，但是当他的视线触及到迦兰煌赤色的眸子的时候，帝月殇只觉得眼前一黑。
　　“师父！”迦兰煌望着眼前突然倒下的帝月殇不禁有些不知所措。脚下的步子虽然有些凌乱，但还是赶在帝月殇倒地之前抱住了他，“师父！你怎么了？！”迦兰煌轻轻摇了帝月殇一下，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迦兰煌见状，不由地伸手诊了诊帝月殇的脉象，但是帝月殇的脉象十分平稳，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问题。
　　无奈之下，迦兰煌只好先抱着帝月殇一起回到了东宫。
　　梦境之中的画面是支离破碎的，但是无论怎么支离破碎，帝月殇都十分清楚，那是冥煌离世时的画面。一箭穿心的箭，刺目的鲜血以及漫天的曼珠沙华。
　　“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冥煌就不会死......”帝月殇的心中有一个声音这么反复地说着。
　　迦兰煌守在床榻之前静静地凝视着帝月殇的脸庞，他不知道帝月殇因何而睡，也不知道帝月殇何时才会醒来。
　　“月儿。”迦兰煌握着帝月殇的手，轻轻地唤了一声，“无论你在梦境之中看到了什么，你都要相信，我对你除了爱，就再也没有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