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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   夜晚是一片漆黑的。星月之下暗影幢幢,一直延绵到天地交界。

      在这样的环境中潜行,要比在族里练习时的难度低得多。铃彦跟在青行身后,悄无声息地在各种障碍物之间穿行,毕竟月亮偶尔也会从云端窥视大地,不能掉以轻心。

      她发现自己不喜欢这样的夜,太深太远,仿佛再也见不到光明。

      夜晚不该是这样的。她想起了记忆中,那座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不夜之城;接着出现在脑海的,是从族里每家每户的窗口,倾泻而出的温柔烛光。而此时的城下町,点不起灯的居民都已早早歇下,寂静无声,没有一丝光亮。矗立于山壁之上的石见城,燃起了明亮的灯火,如此孤独且高高在上。

      石见城周围一带被清理得很干净,山石树木等遮蔽物一概皆无。两人紧贴在山岩脚根,藏身于一片阴影之中,远远地望着高耸的城砦。

      “可恶,要是能再靠近一点就好了!”青行小声道,心中思考着靠近的方法。

      铃彦却说:“没关系,这样的距离足够了。”

      “你能看清?”青行怔了片刻,恍然道,“也对,如果是你的话……”他不再废话,飞快地结印,对二人所在之处施了一个幻术,彻底掩盖住他们的身影。

      铃彦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调节自己的心跳,使频率保持在平常的速度,然后在青行的指导下,观察着城堡的状况。

      正门是防卫的重点,集中了大量的守卫。时不时会有巡逻的队伍从正门出来,沿着城堡周围查探。但是,最大的威胁却还是瞭望台。城堡四处点起的火把,为瞭望台提供了照明,人只要站在瞭望台上,便可居高临下地将一切动静收入眼里。

      铃彦数着心跳,耐心地等待守卫换防的那一刻。

      ♂♀ ♂♀

      中年男人捂着肚子匆匆走进一条小巷,他的相貌平平,衣着普通,全身上下都没有丝毫能够引起别人的注意的地方。当他确定四下无人后,便直起身子,双手捏印。一阵烟雾散去,中年人消失了身影,出现在原地的却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

      恢复原本模样后,少年径直回到住处。刚踏进房间,他便对里面的同伴打出一个“提高警惕”的手势。

      “有什么情况,斑?”乙甲问。

      斑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若无其事的往外望了几眼,然后离开窗户走到房间的另一边,才肯定道:“外面有人在盯梢。”

      青行警觉起来:“冲着我们来的?”

      “普通人,不确定。”没有感觉到查克拉,斑可以确定对方不是忍者。

      青行点头,又和乙甲交换了个眼色。

      “呃,默契值不足,申请翻译!”铃彦举手表示看不懂他们的交流。

      斑直接无视了她,说道:“这个桩子要留下活口,务必拷问出对方的目标。青行,交给你了。”

      “没问题。需要使用幻术吗?”

      “你自己看着办。”

      把这事暂且放到一边,他们开始讨论本次的任务。斑首先问道:“石见城的地理位置特殊,易守难攻,你们寻找到突破点了吗?”

      “我试过从崖壁攀上,但是失败了,我的查克拉量不足以支撑这么高的距离。”乙甲回答。

      “换个查克拉更充足的人选呢?”

      乙甲闭上眼,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摇头:“或许换作斑你的话,再辅以兵粮丸可以一试,但就算登上悬崖,身体累积的疲劳也无法应付后续行动。”

      斑侧头看向青行。青行会意,说道:“我跟铃彦计算了正门的防御力量,明处大约有三十人,暗处至少有二十人;瞭望台总是保持四到六人;有两组巡逻队,每组七到九人,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他们会轮流经过正门。换防时使用了轮换制,全天都有人值守,防卫非常严密;同时,守卫之间还会互相监视,我们很难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潜入进去。”

      乙甲不满道:“真是防卫森严啊,这位城主看起来十分的惜命呢,是不是所有的领主和大名都这么胆小来着?”

      “这是理所当然的啊,”青行笑道,“小心谨慎的做法并没有什么不妥,总不能因为我们想要进去捣乱,就认为别人理该对我们敞开家门吧。”

      “哈哈,说的也是。”乙甲也跟着笑起来。

      铃彦提议:“干脆强行突破好了!对手都是普通人,我觉得我一个人就够了……我开个玩笑而已。”

      “蠢材,”斑淡淡地道,“让对方觉察到我们的目标,只需稍微改动计划,我们千辛万苦到手的情报不就变得毫无用处了么。”

      “那么只能想别的办法混进去了。”青行也说。

      “根据城下町打听到的消息,只有城主手下的武士才有资格进入石见城,此外还需要城主签发的花押,以及身份验证,”斑补充道,“之后由我们三人分头去侦查够资格入城的人……铃彦留守。”

      “咦?等等……”铃彦感到自己被完美地小看了。

      斑当即拍板:“好了,就这样决定吧。在那之前,先处理眼前的问题。”

      “在旅店动手太显眼了,还是在外面解决吧。”乙甲建议道。

      于是,作为诱饵,看起来最年长的斑,领着看起来最年幼的铃彦出门了。两人在街上装模作样的兜了一圈。铃彦尽职尽责的扮演着年幼的妹妹,又是撒娇又是胡搅蛮缠的让哥哥买了一只色彩斑斓的蹴鞠。

      好处到手,她就笑眯眯的开导斑:“做戏就要做全套嘛,我牺牲一点形象也是应该的,不用谢谢我。”

      “这话不该由你来说吧!回去记得还钱。”他哼了一声。

      铃彦眨了眨眼睛:“别担心,我回去就把蹴鞠还给你。”

      “……我要这玩意儿来干嘛,”斑叹了一口气,无力的放弃道,“算了,你自己留着吧,别再拿到我面前来。”他真是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该跟这死丫头斗气,大家吵着吵着就混熟了,再刻意去拉开距离,就显得自己特别小气。

      铃彦一点也不客气的狂摇着斑的胳膊:“欧尼酱~~人家好累嘛~~人家要背背~~”

      “噫——!”斑忍不住撸了一把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警告她,“给我收敛点,演技太浮夸了啊。”

      她像个流氓一样竖起小指头:“好的!兄贵大人,请务必原谅小妹我!我愿用这根小指赎罪,来吧,动手吧!”

      “……我看你就是皮在痒。”

      闹了一阵,铃彦总算想起了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老老实实的让斑牵着她往前走,嘴却没有歇着:“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哥·哥;我已经不想再睡硬木板了,哥·哥;从家里带的饭团都快吃完了,哥·哥;而且老是吃饭团也该换个口味了,哥·哥;这里的澡堂和厕所也受够了,哥·哥……请你对工作再更加努力一点好么,哥·哥?”

      妹妹真是一种好烦的生物!斑想着,要是自家有了妹妹的话一定要尽快扔了。

      ——等等!我的妹妹才不可能是只野猴子呢!

      ♂♀ ♂♀

      之前打探消息的时候,斑就留意过城下町的地形。他带着铃彦钻进巷子,三拐两拐的走到一块临河的、堆放着腐烂木头的空地。这里过去曾被木材商人用来接收从林场运出的木材,现在则是人迹罕至的废弃场所。

      等候了片刻,青行便拎着一个昏迷不醒的成年男人出现了。又等了一会儿,乙甲也赶了过来。

      铃彦向他身后张望了一眼:“后面没有人了?”

      受过训练的跟踪者,通常行动都不止一个人。为了制造“只有一个跟踪者”的假象,他们会让第一人跟踪目标,而第二人跟在第一人身后,依次往后;即使第一人曝露,第二人也能迅速接上,后面还有第三人、第四人……

      乙甲肯定道:“没了,这家伙真的就只是一个人。”

      接着,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跟踪者身上。铃彦从小生活在宇智波一族,接触的族人虽然不全是俊男美女,但至少也是相貌堂堂、精神抖擞。等到了雷之国,路途中擦肩而过的行人里,倒是面黄肌瘦、目光浑浊的占了大多数。可长得像这人一样,让人看上一眼就认定他是“反派小喽啰”的,却还是第一个。硬是要形容的话,就只有一个词,“猥琐”!

      “只是个地痞无赖而已,不过是看我们几个年纪不大却一直租住旅店,认为有利可图罢了。”青行说出经过他拷问后得到的答案,接着分析道,“这人既没受过训练,也不会体术,身体状况和衣着打扮基本符合他的身份。依我的判断,他说的是实话。”

      “既然只是个意外,就处理了吧。”斑也不再把这事放在心上,随口说道。

      乙甲嘟囔了一下,抱怨道:“真是给人添麻烦。”

      青行看不惯他那一副惫懒的样子,于是看向他道:“你来还是我来?”

      “我就不必了吧,你离得近嘛。”乙甲立刻摆着手回答。

      青行也不跟他计较,轻轻松松的提起地上那个男人,拖着他走到河边,俯身将他的头按进水里。

      即使是陷入昏迷的状态,人的求生本能也依旧在发挥作用。男人不停地挣扎着,从铃彦的角度,只能看到扬起的水花,和一具颤动、抽搐的身体。

      (待续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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