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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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彦走在斑的身侧，不时的抬头看看他。“你为什么一直用手遮着脸？”她好奇的问。
斑微微转动眼珠，瞟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难道是中二青少年们新的装酷手法？铃彦琢磨着，她是不是也该为自己设计一个帅气又独特的招牌POSE？
两人各自想着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难得安静和平的共处了一段路程。终于，斑提出了他一直在意的问题：“在石见城取得的两份情报里，我记得其中之一是石见城经手的物资调度吧，为什么要把这种跟任务无关的信息也带回来？”
“啊？”铃彦还在神游天外，茫然地看了看他。
他又重复了一遍。
“那个啊……并不是无关的信息啊，青行不是说过，这些物资会送去给军队吗——什么地方需要多少粮食，大致可以计算出那处的兵力了吧？”她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还有，其中既没有送去给大名、又没有派发到家臣手中的那部分物资，应该就是用来支付给忍者的报酬……我对行情不了解，不过族里总有人能计算出这些报酬相当于多少战力吧？”
斑回过神来的时候，感到十分庆幸，如果不是用手捂着脸，自己就会在臭丫头面前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果然不该小看任何一个忍者！他慢慢的吐了一口气，来回打量着铃彦：“虽然性格有点问题，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值得期待的地方，只要改掉胆小的毛病，说不定也能变成个独当一面的忍者。”
“胆小？我？”铃彦瞪大双眼，指着自己，惊诧莫名。
她真不觉得自己属于胆小的类型，相反，她觉得在一个野蛮落后的魔幻世界里挣扎求存，还能成长得如此乐观开朗天真活泼温柔善良纯洁正直，自己真是大写的坚强啊！
“你侮辱了我的人格，我要与你来一场光明正大的决斗，不死不休！”她扑上去，抱着斑的胳膊啊呜就是一口。
“喂，说好的光明正大呢？你是狗吗？再不松口我就揍你了，别以为我不敢揍你……我真揍了啊！”
名门宇智波家的两个正式忍者，就这样揪头发扯耳朵地打成了一团，直到两人都气喘如牛，才愤愤地分开。
铃彦很难解释自己的世界观，她自己都还没搞清呢，战争与和平、生存与生命之类的命题也太过宏观高大了，她的哲学技能等级不足以解析啊。
“呐，斑，我发现我的想法经常自相矛盾，”她黯然地说，“被夜月一族的忍者袭击的时候，我是很愤怒的——他凭什么对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出手，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就因为他比较强吗？一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他的下场真是活该，被杀掉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仔细想想，我们杀死燕杖一家的时候，不也跟夜月一族的那家伙一样蛮横无理吗？明明是同样的事情，却只有落在自己头上的时候，才会觉得愤愤不平！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虚伪又矫情，婆婆妈妈的真讨厌……”因为察觉到自己的劣性，她的口气不知不觉的变得有些自嘲起来。
“燕杖？谁啊？”他问。
“……你不记得了？就是你假扮的那个武士！”
“哦，原来是他！”斑想了想，用更加困惑的语气反问道，“为什么你一定要把自己跟那些普通人等同起来，是在同情弱者吗？”
“诶？”
“还不明白么，铃彦，身为宇智波族的一员，体内的血脉就是力量的代名词，你生来就是要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他理所当然的说道，“为什么要为那些不相干的人感到烦恼呢，只要保护好自己重要的东西不就够了吗？我们的家人，还有我们的族人，这些才是最珍贵的——记好了，你的性命要比外人的宝贵一百倍，一千倍！”
这种听起来有些自私和残酷的说法，似乎更加符合现实主义的观点。她醒悟到自己依旧被过去的世界束缚着，无法接受新的世界，铃彦从未想过这种愚蠢的事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可犹豫的呢？哪边对自己更有利，不是明摆着的吗，为什么会感觉到痛苦？
事到如今，铃彦早已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
虽然心乱如麻，她嘴上却坚持说道：“不用分院帽我也能知道，你一定是斯莱特林！”
“……什么磷？”
“你听错了，我刚才在说‘你是对的’！”铃彦掀了一下眼帘。
斑已经懒得跟她计较了：“算了，就当是这样吧。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你这样的小孩到底是聪明还是笨。”
“喂！”
“有想法固然不错，那种全盘接受大人们的观念、热血上头的家伙，大多数都等不到成大器的那天。但是，你想的实在太多了，这是很危险的。不停地发问和抱怨，也不过是只想从别人那里得到答案而已，这样你就能感到满足了吗？”
“我可没说过这种话……”她的喉咙干涩，嘀咕了一句。
“遇到想不明白的问题，就去增长自己的见识；不满意自己的现状，就增强实力直到足以改变！有空做白日梦的话，不如先把力所能及的事做到极致再说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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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火前刚回到家里，坐在玄关脱鞋的时候，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没过多久，发型蓬乱衣衫不整的铃彦冲了出来，扑到他的大腿上，哇啦哇啦的大叫着：“大哥，小照欺负我！他把你带回来的草莓大福都吃光了！”
“好啦好啦，放心吧小铃，大哥早就把你的份藏好了，”御火前把妹妹抱在怀里，软绵绵的一团快要把他的心融化了，“作为惩罚，就让他今天晚上刷碗吧。”
铃彦补充了一句：“明天的碗也一起刷！”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他熟练的顺着毛。
一个男孩从客厅探出头，不满的抗议道：“大哥你偏心！”说话的是家中的三男照火流，是个有着漂亮脸蛋的男孩，颇有点雌雄莫辩的风格。
御火前不以为意的说：“哎呀，这种明摆着的事，你难道是今天才知道吗，小照。”
“……”照火流无言以对。
“小铃第一次出远门已经很辛苦了，作为哥哥照顾妹妹是理所当然的，”御火前一脸的正气凌然，“小照啊，去打扫一下小铃的房间，别忘了把院子里晒的被子换上……”
“不要跟着铃彦叫我小照！”
在大哥的支配下，照火流忍气吞声地包揽了铃彦的家务活，而铃彦躺在边廊上吃着草莓大福，日子好不惬意。照火流从她旁边来来回回的路过，越看越生气：“有空对着院子发呆的话，至少也来帮把手啊。”
铃彦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小照啊，这么一点小事都无法独立完成，你将来可怎么办啊，我真是为你担心。”
冷静，要冷静！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是我的错，我竟然忘记了你的脸皮就是有这么厚！”
“多谢夸奖！”她翻了个身，“另外一提，我才没有发呆呢，我这是在思考人生！”
“你那贫瘠的人生，有什么东西可供思考的吗？”照火流不屑道。
铃彦张嘴就来：“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我为何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我的出现对这个世界来说意味着什么？是世界选择了我，还是我选择了世界？我和宇宙之间有必然的联系吗？宇宙是否有尽头？时间是否有长短？过去的时间在哪里消失？未来的时间又在何处停止？我在这一刻提出的问题，还是你刚才听到的问题吗？”
“够啦！！！”照火流把怀里的被子往肩头一扛，眨眼间结了个替身术就跑了。
玩家铃彦，忍法·嘴遁，Lv99。
欺负完小照，她情不自禁的叹息着这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视线扫过院子里种着番茄和白萝卜的菜畦，落到一棵长了很多年的桑树上，红色和紫色的桑葚已经挂满枝头，饱满新粒粒诱人。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跳起来冲进屋里：“大哥大哥！洗好的桑葚呢？”
“在矮桌上面，”御火前从厨房探出头，提醒她，“你刚刚才吃过草莓大福，现在就吃桑葚的话，会尝不出味道哦。”
“我不是要自己吃啦，”铃彦捧起水果篮，扭头就向外跑去，“我要拿去分给朋友！”
小铃竟然说要把到了她嘴边的食物分给别人？！御火前惊呆了，连原本握在手里的汤勺掉到脚边都没察觉！
上午才走过的路线，铃彦还记得很清楚。她抱着篮子在路上一蹦一跳地前进，篮子里满满当当的盛着熟透的桑葚。
走到一户人家的宅邸前，她抬头望了望，几棵花开得非常漂亮的樱桃树从院墙探出头来。就是这里没错，铃彦径自走进院子，在玄关前停下，扯开嗓门大喊道：“斑——斑——宇智波斑——斑斑斑斑——！”
没过多久，玄关的纸门“唰”地拉开了。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男孩站在门后，一脸不悦地质问道：“你是谁呀？干嘛在别人家的门口大吵大叫！”
出来的竟然不是斑！铃彦一怔，嚣张的气焰顿时收敛了几分，假装咳嗽了两声，迅速切换到斯文模式：“你好，那个，我找宇智波斑，请问他在家吗？”
男孩皱着眉头，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她：“你找我哥哥有什么事吗？”
“你是斑的弟弟？”她惊呼道，“骗人！你长得又白又嫩像个女孩子一样，跟他的风格完全不同嘛！”
“我长得像女孩子真是对不起你了！你有什么意见吗？想跟我打架吗？简直莫名其妙，你到底是什么人啊！”男孩气急败坏的说道。
铃彦赶紧解释：“你不要误会，我其实没有恶意，你这样挺好的，斑想长得嫩还不行呢！”
回应她的，是纸门重重摔在门框上发出的“砰”的一声！
（待续未完）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