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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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路程没再发生任何意外，四人顺利地穿越霜之国的国界，回到自家的地盘。
铃彦攀在一棵红杉树的顶端，高高地眺望出去:“啊！我看见南贺川了！”她冲着树下的同伴们挥手，兴奋地大叫着。
“那个笨蛋一定忘记了关于左手的事，谁去提醒她一声。”斑肯定地对另外两人说。
“一切就拜托你了，斑爸爸。”乙甲接腔道。
“都说了不许再提这个梗！”
他们沿着树林的边缘，顺南贺川向上游走去。第一次出远门，铃彦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一路上眉飞色舞的说着：“快看，刺槐花开了，我们走的时候还没有开呢！太好了，可以吃槐花饼了！还有槐花麦饭、槐花饺子、蒸槐花……”
斑算是服气了：“你还真是，无论看到什么东西都想着吃啊……”
“世间万物，唯有爱与吃不可辜负，如此深奥的哲理，小孩子是不会懂的……”
话音未落，她的头顶已经被一记手刀劈中。
这些天下来，掌劈脑门这项技能，斑已经使用得十分熟练了。他自然的收回手，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忽然敏锐地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凛冽的杀气向他袭来！
“什么人！”他猛地回头，手中已经扣上一枚苦无。
其他三人毫无所感，不过出于对斑的信任，他们还是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没过多久，一个少年穿过灌木，从树林中慢慢的走了出来。他的年纪看上去要比他们大一些，正面露惊讶的说道：“咦？这不是斑么，真是巧遇！”
不等斑回答，铃彦先打起了招呼：“哟，哥哥。”
少年一脸惊喜道：“原来是小铃，你回来了啊！”他快步上前，挤开站在一旁的斑，殷勤地抢过铃彦所有的包裹行李，嘴里不住的念叨：“第一次出门还顺利吗？有没有遇到危险？在外面还习惯吗？一定吃了不少苦吧！有没有被人欺负？放心，告诉哥哥，我去教训他！”说着，他意有所指的瞥了斑一眼。
铃彦无视了他的热情，面无表情的向同伴们介绍道：“这位是宇智波御火前……我的大哥。”
御火前笑眯眯的点头致意：“你们好，多谢你们照顾小铃了。”
除了铃彦之外，几人多少都已经开始参与族中的事务，虽然彼此之间可能叫不出名字，不过也能混个脸熟。互相介绍之后，便搭伴一起继续往回走。
“我这次去火之国，途中经过大名府，带了不少特产回来……”御火前边走边说道。
不等他说完，就见铃彦朝着他摊开手：“礼物。”
他连忙弯下腰回答：“我怎么会忘记给小铃带礼物呢，已经放在家里了，回去之后马上就……”
“啊呀，你已经回过家了啊哥哥，难不成今天是在这里专程等我们吗？”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哥哥的脸。
“诶？” 御火前一怔，立刻改口道：“我说的任务是上一次啦，今天是别的那个什么……”
铃彦微微一笑：“说的也是，我想我家的哥哥是不会做出，例如藏在暗处偷窥、跟踪妹妹之类的变态行径的吧？”
御火前捏了一把冷汗，赶紧附和：“那、那是当然！我刚刚才完成任务从外面回来呢，绝对是巧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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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家的驻地深藏在绵延数百里的原始森林里，如果有人能穿过沼泽、猛兽与毒藤的阻拦，就可以看到包围着驻地的高耸的围墙。它们几乎和周围百年的树木一样高，表层涂着厚厚的防火材料，每隔一段距离修建了一座防御用的瞭望塔。
四个身穿黑色外袍的青年看守着大门。其中的一个看到他们，就对着御火前笑道：“你小子又跑到哪里去了？祭大人在到处找你，这几天你一再无故旷班，令他很生气哩，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御火前打了一个冷颤，偷偷用眼睛瞄着妹妹的脸色。
铃彦仿佛什么都没发现一般，冲他招招手说：“你快去吧，别让老爹等急了，他会揍你的。”
他松了口气，急急忙忙道：“小铃，你的东西我就帮你送回去了，记得要早点回家啊！”说完，他向众人道了个别，眨眼间就跑没影了。
望着消失在远处的黑点，斑冷冷地说：“我的感觉果然没错，从出了火之国开始，这家伙跟了我们很长一段路。”
她翻了个白眼，语气惆怅：“人生如此艰难，就不要拆穿他了。”
“你在不高兴？”他问。
铃彦反问：“你有兄弟吗？”
“有三个弟弟。”
“那你会在弟弟们出门的时候，跟在他们的身后、对他们每天的行程都一清二楚、调查他们的每一个玩伴、并且暗中欺负对他们不友好的小朋友吗？”
“……你辛苦了。”他勉强挤出一句安慰。
“还好啦，我已经习惯了，”她没好气的嘟哝道，“明明正常的时候是很帅气的，干嘛非要做这些丢脸的事，万一被别人误会怎么办啊！真是气死人了！”
守门人也同样认识斑，这替他们免去了一堆程序。走进大门，青行和乙甲就把交接任务的手续全权托付给了他。
斑瞪着眼睛说：“凭什么我要被你们支使啊？休想甩开我一个人偷懒！”
“队长大人，这正是我们对你信任的表现啊。”青行一本正经的说。
乙甲也跟着哈哈一笑：“离开了这么久，我急着去看望家人嘛，就多多麻烦你了。”
闻言，斑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
他伸伸手，把正要跟着一起溜走的铃彦拎了回来：“站住，往哪里跑，你的手续必须本人去办！”
斑领着她走在平整的石板路上，路边不时蹿出一只鸡，咯咯咯地从他们脚下扑腾而过。两旁是高大的木制民居，整洁又气派，有的房子还附带小花园。一些菜畦散落在房舍之间，里面种着一些时蔬、芋头和豆子。
眼前熟悉的场景，令铃彦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我们这是去哪儿？”她问。
“宇智波一族的机要司，”斑回答，然后又习惯性的开启了嘲讽功能，“好好珍惜吧，这说不定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机会进入我们一族的核心区域。”
“……你是在咒我吗？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铃彦睨了他一眼。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我指的是，如果你不当忍者的话！”斑的手又开始痒了。
这话反倒是令她一愣：“我为什么不当忍者？”
斑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铃彦也停了下来，阳光从房顶掠过，在两人身上投下一片阴影。他依然昂着头，活像一尊趾高气扬的雕像，她不由得在心里数落道：“再让我看你的下巴和鼻孔，我以后就叫你尔康！”
尔康一无所知的皱着眉头，严肃说道：“你还不明白吗？你根本就不适合当忍者！不要被忍者华丽的光环迷惑，铃彦，你既没有觉悟，也没有决心——你对忍者根本一无所知，忍者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一条送死的绝路！”
“那又怎样呢？”说着，铃彦侧身望着远处的高墙，忽然说道，“在这里也能看到那堵墙，明明走了那么远的距离，却还是能看到它……我以前一直以为，大家建起那道墙，不让孩子去到外面，也不与外人交流，是为了抵御野兽，不过我现在知道了，能让人类这般如临大敌的野兽，大概也只有人类而已吧。”
这番没头没脑的话，让人如坠云雾，斑只好说：“修筑坚固的防御设施，防止外敌入侵，保护我们的家园，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才不是！那不是墙，也不是保护，只是一道由怀疑、贪婪、伤害、仇恨、恐惧等等人类所有的阴暗面，在大地撕裂出的巨大伤口！她从没想过，自己会生存在一个让人只能躲到墙里活得战战兢兢的世界！
这一刻，铃彦发自内心的感到恐惧。她害怕在这个世界上随波逐流，然后把自己变成一个破碎的、无法重拾的存在；然而她又不知该如何去抗争，甚至无法厚着脸皮说自己能够把世界当做对手。不同的原因，同样的孤独。
她看着对面的少年，他眼中的疑惑清晰可见——他并不是能够理解她的人，没有能够理解她的人！
最后，铃彦还是抛开了自己的思想，用符合身份的语气说道：“不止是忍者吧，事实上，对这个世界我也一无所知，什么都没有见识过。无知是一件让我觉得很羞耻的事，我不想一辈子生活在墙里——世界那么大，我想出去看看！”
“这就是你经过思考之后，得出的答案吗？”斑不置可否的说。
铃彦沉重地点点头。
事已至此，他已无话可说。于是，斑干净利落的放弃劝说，向她招了招手：“走吧，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就要坚持到底，将来要是后悔的话，可没有人会管你！”
谢谢！铃彦对着他的背影用嘴型说道，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路小跑着跟上了他的脚步。
他们继续向前走着，把刚才的对话以及那堵高墙，统统丢在身后，越抛越远。
“其实，你也好那些了不起的大人们也好，对忍者以外的这个世界，以及那些生存于世的人们，也都一无所知对吧！”
走了一段路，斑听到身后那个小女孩这样说着。
“毕竟，所有人都只活在墙里。”她说。
（待续未完）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