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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一个人 ...

  •   没办法,只有撤了,身上已经没有任何可以照明的东西了。
      摸着墙找到盗洞的位置,我爬了上去。
      不知道这盗洞能不能通到外面,但是我别无选择。盗洞不大,需要跪着爬行,才能通过。
      盗洞里很黑很暗,什么都看不到,我只是手脚并用机械的往前爬。能不能爬出去,我也没有想太多。现在阿随不见了,小黑也不见了,又是我一个人,如果这条路出不去,那么我就只有等死了。
      我没有死,真从那里爬了出来。其实也没爬多久,也就半个小时。出口处是个石头缝,不注意看不出来。
      刚从石头缝里走出来的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出来了,因为外面也是一片漆黑。直到迎面刮来一阵风,风里夹杂着草木的清气。
      然后我抬头,看见了漫天的星星,原来是在夜里。天上星星很灿烂,但是没有月亮,看来应该是月底。
      我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看着漫天的星光。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觉得星星真好。
      我足足的躺了两个小时,但没有睡着,只是看着星星而已。
      我爬起来认真看了周围的景色,适应了朦胧的星光,还是能看个大概。这里是座山,一座不太大的山。山不高也不险,没什么特色的。山上生着很多杂草,树木也是以灌木、荆棘居多。
      这不是我掉下来的地方,我可以肯定。龙城附近并没有山,全都是丘陵。我能想到的就是东大山,在龙城东边。但我没去过,看山跑死马,离龙城很是有些距离。
      目光所及没有村庄,我下意识的记了一下这里的位置。然后,往山顶走。
      半山腰视线有限,在山顶可以看得更广一些。
      站在山顶,看到了山脚下的一个村庄。村子不大,星星点点有一些灯光。
      下到山脚下的时候有一条小河,一眼看过去没有找到桥,我也没费心思去找,找了个好下脚的地方直接下了水。
      河水有点凉,但我还是把整个人都埋到了水里。
      必须好好洗洗啊,我这一身从上到下,还有点人样吗?
      头发被燎了半边,别说发型了,杀马特都没这样的。而且头发上又是血又是虫子尸体,黏黏糊糊的。脸上那些土啊血啊什么的,在洞里没水也擦不干净。
      衣服撕得一缕一缕就不说了,那一整个背的血叫我怎么解释,别人不把我当杀人犯才怪。
      还有裤子鞋子上那踩爆石头人时粘上的东西,一直到现在都臭不可闻。比茅坑的味道还销魂啊。那是尸体的腐臭味,我小时候上学要路过一片坟地,有一次下大雨冲开了一座新坟。我脚上就跟那一个味儿。
      可能是由于天性吧,对于同类腐烂味道会特别的敏感。同样是腐臭味,人体的腐臭味跟动物的腐臭味还是不同的,只要闻过就绝对不会弄错。这味道会让人非常的难受,可能就是所谓的物伤其类吧。
      我带着这满身的腐尸味去村里,被人看到,想也知道能有什么待遇。
      就算没有衣服换,我也必须好好洗洗。
      山里的小河,水一般都很清,因为它的河床都是石头,就算有人下去也不会把水搅浑。
      我一口气蹚到河中间,水最深的地方,刚好齐胸口。说明这条河可不浅,水流缓慢,清凌凌的划在皮肤上很舒服。看着水面倒映着天上那繁华的星星,好是热闹。
      洗了一把脸,然后整个人埋到了水里,喝了几口。我没敢喝太多,虽然水看起来很干净,但谁也不能保证它的水质。本来不该喝的,忍一会儿到一户人家家里,讨碗水喝总不会太困难。但见这清凌凌的水,忍不住就喝了两口。
      我狠狠的洗了洗头,又把衣服全都脱下来,好一通搓洗。外褂实在是洗不干净,又太烂了,索性就扔了,就穿着里面的衬衣。可裤子不行,就这么一条裤子,扔了我穿啥,好在裤子就裤脚粘到的尸水比较麻烦。我扣了一点泥放在里面使劲儿搓,留点泥腥味也比尸臭好。
      最难办的是鞋子,它简直就泡在尸水里,洗是怎么也洗不干净了,有洗衣粉还好点。可也不能扔,在山里扔了鞋,赤脚走,那是不想要脚了。最后也只有尽力洗洗,将就着穿了,好在它在脚上,谁没事闻我鞋子。
      全都扒拉了一遍,我觉得自己轻了得有二十斤。
      站在岸边,被凉风一吹,打了个哆嗦,真冷。再看那个村子,灯光又暗下去大半,只有两户还亮着灯。看来这是夜深了,我得抓紧时间,人都歇息了再去敲人家门就不好了。
      我去的那家是个二层小楼,敲开门后人看我满身是水,以为我掉河里了。不过我这发型实在是有点怪异,我跟人说,我开车进山,翻车了,车起火给烧了。手机也没电了,这大半夜的,也没地方去,就问他们这里能不能给介绍个地方住一晚。
      我说的漏洞百出,这家人居然也没有多问。然后就直接住在了他家,就是一晚要了200块钱,比宾馆都贵。
      这家并不是开旅馆的,事实上,这村子里根本就没有旅馆,这穷山僻壤的,谁来啊。但是这家有几间空房,最近附近在修铁路,也就是通过我老家,挖出一个小型古墓,把我引下来的那条铁路。他家租房子给那些人住的,他家住了七八个工人。可能正因为有这些人在吧,才一点都不怕我是坏人。
      也正因为住了这么多人,这才都半夜了都没熄灯,不过也快了。
      明知道挨宰,我也没精力争什么了,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等领到房间里的时候,一看那摆设,我也不觉得委屈了。他家房子全都租出去了,给我住的那人家独生女儿的房间。女孩儿走亲戚去了,这才空了下来。
      虽说是农家,但这房间还是真不错,都干干净净,布置的也很不错。房间里香香的,我一看我这一身水的,还真不好意思踩进去。
      找男主人要了身干净衣服,衣服不好,旧的,样式也很古老,但是干净。而且,人主人家也没要钱。
      女主人给下了碗面,就上楼了。洗完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吃着热乎乎的面条,我突然有点想哭,我真的活着出来了。
      手机充上电,开机,一翻开日历。我才发现我在地下其实并没有多久,只有两天时间。第一天在无尽的长廊中度过,被那走不到头的长廊折腾的快崩溃。第二天在各种奇怪生物的追杀中度过,实实在在尝到了什么叫死里逃生。
      放下手机,我很快就睡着了,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我是被饿醒的,下来的时候,工人们早去干活了,只能够在屋子中间看到一些施工用具。主人家就只有一个女主人在家。
      一打听,男主人也在铁路上做工,中午都不回来,那边提供饭。我跟着女主人一起吃的午饭。午饭烧了只鸡,还有一盘炒鸡杂,另外再炒了一碟豆角。鸡是主人家里养的,我起来的时候刚好可以看到女主人在烫鸡毛,这是特意为我做的啊。
      看到门口晾着的衣服里面有几件看着眼熟。我有点脸红,人帮我把昨天换下的湿衣服都给洗了。现在还都干了,估计人女主人一大早起来洗的衣服,这大好太阳的,还真能干。
      看来这200块钱花了还真不冤枉,哪个旅店帮你洗衣做饭啊。
      吃完饭,我打听去省城的路。
      “喏,就那儿。”女主人一指门口的那条水泥路,我有点儿发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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