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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她,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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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套位于纽约上东区的高级公寓,电梯的出口处便是洗手间,与之接连的是一个小型的艺术品展厅。宽敞的起居室与藏书室相连,中间的三组套窗面向第五大道,临窗而望,大都会博物馆与中央公园都一览无余,步入其中,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金钱的味道。
顾朗合衣躺在主卧的床上,侧头望向窗外,黄昏已如期而至,金黄色的阳光
把眼前的一切都染成了金黄色。他刚下飞机,英俊如刀刻般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倦意,每年的冬季他都会远渡重洋来到这里,他要等一个人。
无数次的设想过两个人重逢的场景和对白,是淡淡的一句好久不见。或者是
激动的抱住她,告诉她,他想她。又或者是质问她,为何不告而别。而现实是他再也没有见过她,她就像是泡沫消失在了空气中。若不是现在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的热气球钥匙扣,他都很想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出现过,这样的等待和寻找是不是真的有意义!?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顾朗的臆想,他接起电话,略显跳脱的男声从电话的那头传来“WELCOME BACK..GUY~~”
“嗯。”
“夜晚得吾得闲一齐食翻?顾先森!”
因为对方突然转变的生硬广东腔引来顾朗一阵低沉的笑声“喽嘚昉哽”
“什么?什么??”对方显然没有听明白他说了什么,略显急切的追问到。
“老地方见!”说完,他也不等对方再讲什么,直接掐断了连线。随手把手机扔到床的另一边,起身走进浴室。
几个小时以后,纽约知名的餐厅THE RIVER CAF里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亚洲男人正望着桌上的一道甜点出神,这道引人注目甜品叫“Chocolate MarquiseBrooklynBridge”,蛋糕上装饰着布鲁克林大桥形状的巧克力片,桥下流着酸甜口味的树莓果浆。
其实顾朗并不喜欢吃甜食,但是每次他都会点上一道。一切可以让他怀念她的东西,都让他着魔。
六年前的12月15日,那是一个普通了不能再普通的星期三,纽约的冬天并没有因为火热的圣诞气氛而变的温暖,依旧那样寒冷,她却突然奇想的拖着他一起去参观布鲁克林大桥。
站在布鲁克林大桥上,看着曼哈顿那些摩登的高楼,看着天边的自由女神像,看着天水之间那一抹最后余晖。顾朗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把明显处于兴奋状态的小女孩拥入怀中。
女孩笑眼弯弯的侧头看他,“以后我们每年都来!”
“嗯”
“每年哦!?”
“嗯!每年都来!!”顾朗看似不经意的语气,眼神中却流露着慎重!仿佛是在默默的起誓。
是的,顾朗确实做到了,之后经年里的那一天,布鲁克林大桥上都会出现他的身影,只是桥上已没有她。
还记得那一年,他们相识在哥大的校园里,彼时的他26岁,她22岁。他承认她是他认识的最漂亮的女孩,一双漂亮的眼睛像黑色的琉璃珠子,干净而珍贵。她也是他见过的最娇气的女孩,只要受了一点点的委屈,那对漂亮的眼睛就会染上蒙蒙水雾,以至于至今每每想起,总会让顾朗的心潮湿一片。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她会去那里?
她消失在他毕业前的三个月。他为了找她一再推迟回国日期,直到国内噩耗传来,他才托着行李回了国。顾朗自责过,怨恨过,但从来没有放下过。他的每根神经都在牵挂她,她过的好不好?被欺负了吗?是不是已经有了别人陪伴?她也会这样思念他吗?
叮~叮~叮~~是三声银勺敲击餐盘的声音,把顾朗从回忆中拉了出来。敲盘子的正是坐在顾朗对面,之前约他一起吃晚饭的丁洛阳。
“顾~能不能专心点!我会受伤”,说完这一句,丁洛阳夸张的做了单手抚心的动作。
顾朗没有说话,举了举左手边的红酒杯,轻酌了一口,然后转头望向窗外被对岸曼哈顿灯火照亮的哈德逊河。
丁洛阳轻轻的挑了挑眉,低头专注的看着手中轻摇的酒杯。是他把哲学系那个漂亮的小姑娘介绍给顾朗的。他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她的消失,他的等待。丁洛阳已经习惯了在每年的这个时候接待风尘仆仆的顾朗,所谓十里春风也及不上她的笑,不过如此吧?!罢了罢了,谁让这是他丁洛阳“造的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