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太他妈憋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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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有限的停车位，时常抽风的照明，使Q大的笃行路停车场自建成以来就饱受诟病。停车场入口旁浮夸的金黄色外墙随着风吹雨打的侵袭，变成了可怕的土黄色。或许是颜色吸引了学校里的各路妖魔，从用炭笔写的表白到戴着耳机唱着rap的校长，整个墙面简直是Q大的缩影。
苏子航走在奚疏雨的右后方，隔着一个肩膀的距离。奚疏雨走得很慢，苏子航踱着步欣赏墙上的涂鸦，意外地发现了奚疏雨你还好吗几个字，小小的一行蜷缩在明暗交界的地方，他不由得侧头看了他几眼。
当时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一直盯着奚疏雨的衣角，奚疏雨突然停下来吓了他一跳，他差点就脱口而出衣服不错。
他踌躇半天，竟然来了一句：“您以前不近视啊，怎么戴起了眼镜？”话说完，就后悔了，人家戴不戴眼镜关你屁事啊！你是来问以前的事的好吧！
奚疏雨眼睛亮了一下，旋即：“你怎么知道我不近视？”
“看到以前的照片上您不戴眼镜，我猜的。”苏子航尴尬的说。
“戴的是平光镜，显得稳重一点。”说完转头走向了停车场，苏子航跟了上去，默默走在后面。
苏子航有点恍惚，该怎么开口呢？
可能周三课少，停车场里没有人，奚疏雨车停得不远，苏子航好几次想说话张张嘴又憋了回去。
“找我有什么事吗？”奚疏雨远远地开了车门锁，转向灯闪了两下。
出乎意料，竟然是辆黄色的高尔夫7GTI，去掉了中网的LOGO，GTI标志性的红线贯穿了车头，车里面是暗红色的真皮包裹，苏子航没想到看起来沉稳绅士的奚疏雨会把车改得这么骚|气，不过他很喜欢。
“车改得不错啊，不过不太像您的风格。”他终于找到了个开场。
“把您字去了吧，跟朋友去改的，他喜欢，”奚疏雨靠在车门上淡淡地看着他，“什么时候出院的？”
“4月多，在家还休息了1个月。”苏子航心想他知道的还真不少。
“没事了就好，你不介意我抽根烟吧？”奚疏雨边说边拿出了烟盒。
“不，不介意，”苏子航盯着他的手，白净修长，指甲剪得整整齐齐，手指上还有一点粉笔灰，突然有种帮他擦干净的冲动，“那个，听说以前我们的关系很好？您，你可能不知道，我摔得挺严重的，丢了半年的……”
“我知道，”奚疏雨打断他，狠狠吸了口烟，“听学校的老师说的。”
“我跟着你，其实就想问问以前的事，”还有风衣，他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你还是问问以前的老同学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奚疏雨抽了几口，把烟屁股灭了，走向远处的垃圾桶。
“住院的时候每天都梦到穿着风衣的人来病房看我，我觉得可能和你有什么关系。”苏子航在后面说。
“我不知道，你问问其他人吧，”奚疏雨摆摆手，把烟扔进了垃圾桶。
他看着奚疏雨走过来，有直觉他在隐瞒着什么。
“你快回去吧，都过了饭点了，晚了食堂可没什么好吃的。”奚疏雨拉开车门。
他当机立断拉开另一边的车门坐了进去，扭头冲奚疏雨咧嘴笑：“老师您看以前我是您的数学课代表，蒙您照顾，我请您吃顿午饭吧。”
奚疏雨没有表态，一直盯着他看，他心里发毛，觉得今天自己好像有点死缠烂打。
“车里面改得也挺漂亮，你那位朋友很有眼光嘿嘿。”他一边说一边把书包放到了后座，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辈子的厚脸皮都用到了今天，尴尬加尴尬啊。
“我请你吃吧，你还是学生。”奚疏雨说完点火把车开出了车库。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什么话，奚疏雨开了很久，中途等红灯的时候，不知从哪弄了个U盘插|进了播放器里，苏子航一听音乐愣了，喜好跟他还真像。
“朋友爱听，留下来的U盘。”奚疏雨解释。
苏子航心里一乐，他还没问呢，这人就答上了。
大约开了半个小时，他们停在了S大南门的一条小巷外，奚疏雨带着他进了一家川菜馆。
川菜馆名叫“川姐儿”，装潢很普通，玻璃门大开，进门就是收银台，一只招财猫慢悠悠地摇手，老板娘40多岁，妆化的很浓，操|着□□问：“几位？想吃点什么？”
已经过了饭点，店里人依旧很多，大部分是周边的学生，苏子航看看四周，淡蓝色的壁纸有些褪色，不过采光不错，屋里挺亮堂。
“两人，先坐下吧。”奚疏雨挑了个靠窗的两人坐，点了山椒鸡、水煮鱼和火爆娃娃菜。
“你经常来这儿吗？看起来很熟的样子。”苏子航问。
“不经常来，肠胃不好，不过这家菜不错，我朋友爱吃。”奚疏雨用开水烫了烫杯子，顺便把苏子航的也烫了。
“谢谢，您那位朋友很您关系一定很好啊呵呵。”苏子航心想这位朋友该不会就是我吧……
“你还和从前一样啊，这个您字用得倒挺顺口。”奚疏雨突然来了一句。
苏子航愣了，一时接不上话，好像和他说话就不自觉的用上了您字，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好久没见你们两了，今天来了呀，正好这几天有活动，学生证打八折。”服务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说话声音奶声奶气的，正忙着给他们上水煮鱼和娃娃菜。
苏子航整整水杯碗碟，冲她笑了笑，她在菜单上划掉水煮鱼和娃娃菜后走了。
“我们以前经常来吃吗？”
“你有时候帮我改作业，我请你吃饭犒劳犒劳你。”
真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老师您的助教们呢……
“老师刚刚说到您的那位朋友，和我兴趣爱好挺像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苏子航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死了，出车祸死了。”奚疏雨在盘子里加了点醋，夹了根娃娃菜蘸醋吃了。
苏子航下句话噎回了嘴里，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低头吃菜。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他忍不住说：“你这样蘸醋吃味道不会很奇怪么？”
“可以解辣，我吃不了太辣的，你要来点吗？”他举起装醋的杯子问他。
“不用了，我爱吃辣……”苏子航嚼着一片鱼肉默默吐刺，那种明知道对方说的是谎话，但自己也不知道真相的感觉太他妈憋屈了。
两人各怀鬼胎吃完了饭，苏子航觉得自己要憋出内伤了，他摔坏脑袋之前究竟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让周围的人对过去讳莫如深？
奚疏雨要送他回学校，他想都没想拒绝了。
“还是送送你吧，你知道我朋友就是出车祸死的。”奚疏雨打开副驾驶的门静静等着。
苏子航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一次提到他的朋友，有一种淡淡的怀念，又好像带着某种执拗的决心。
他觉得很熟悉，下意识的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太他妈憋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