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面试=懵逼 ...
-
丽晶酒店是全市最豪华的酒店，五星级，全国连锁，在里面的人透着清晰剔透的玻璃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群，和朋友们漫不经心地聊天。
我难得没有纠结这时候应该穿什么，我选穿了件CK的短袖牛仔纹衬衫，搭着米色的七分休闲裤，也算是经过认真的选择的，毕竟第一面印象给人留下的一定要是好印象。
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欧米茄潜水表，已经超过约定的时间很久了。
今天是卡塞尔学院面试的日子，我之前怕路明非迟到还特别建议过路明非直接睡在我家，衣服也可以在我没拆封的衣服里挑——其实我们还坚持在高中穿校服不外乎是我选择困难，他无衣服可挑——可惜路明非刚刚答应了下来，就被他婶婶叫了回去。
临出门前我还听到他婶婶在电话里说什么翅膀硬了之类的。
路明非挥了挥手略带歉意地跟我道别，背影看起来还挺寂寞的。
果不其然，今天迟到了。
我拿出了手机准备打个电话催一催路明非，其实不是拿不准路明非到底来不来，而是出了什么事导致他今天迟到了。说到底路明非还算守信，很少迟到。
还没拨出去我就看到路明非从公交车下来往这里跑过来了。
我眼睛一亮，对着路明非挥了挥手。
路明非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地扶住了膝盖，我见着他艰难的样子一边想到了…我笑了笑，温和地对他说：“这么点路，你就这么喘。怪不得去年连陈雯雯都跑不过。”
路明非一脸血地连忙站了起来，看样子是想起来去年陈雯雯在男女混合五千米跑获得了女子第二，但路明非却连女生都没跑过的悲惨事实。
路明非抱怨地嘟囔：“跑的快有什么用…”
我凉凉地补刀：“是没什么用。我当时让你不要跑，但你一看到陈雯雯就激动地不行——谁让你作死？”
路明非僵住了，也不回我话了。
前台的服务员微笑着问：“是来参加卡塞尔学院面试的同学么？”
我点了点头，随即就有一个穿着套裙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的妹子把他们带到了行政层的会议厅外。
这里有不少都是仕兰中学的名人，甚至还有我们班的同学。
进来时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们，或者准确来说是路明非。路明非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颇为不自在，暗自咽了咽口水，挥了挥手里的那封信，“我也是来面试的。”
我默默地捅了捅路明非的后腰，在他身后压低声音说道：“路明非你是来参加面试的，别一副给少爷们端茶送水的样子行么？”
路明非微微点了点头，像是有了底气一般勉强算是昂首挺胸地走到了最后一把座椅前，他坐了下来——更像是直接瘫了下去。
我虽然有点生气，但更多是无可奈何。
我看着路明非拿起表格和铅笔，坐在椅子上飞快地填写，眼光却不时瞟向陈雯雯。
我收回视线，见着没有空的位置了便直接依靠在了路明非旁边的墙上。
“还好么？”我这么问。
“看起来糟糕透顶。大家看起来都是有备而来啊。”路明非目光四处飞，低声应道。
有苏晓墙、陈雯雯、赵孟华、柳淼淼和其他不认识的人，彼此靠近着说着悄悄话，偶尔发出短促的嗤笑声，不时朝路明非瞥上几眼，像是在表达对路明非也在这儿的吃惊和不屑。
“既然你也知道这里熟人多就不能争气点么？你是来参加面试的，不是来参加服务员面试的。”我虽然早就知道路明非是扶不起的阿斗，但还是怒其不争。
路明非有点尴尬，手里无意识地转了转铅笔：“我知道嘛…但毕竟怂惯了。”
他偏着头看陈雯雯，话音转了转：“今天陈雯雯穿的真好看啊。”
那些唏嘘声他不是没听到。即使英语他还算看的过去，但和赵孟华相比就什么也不是了。
看起来机会渺茫，倒不如省下这点力气看陈雯雯。
我也顺着路明非的话偏过了头看向了陈雯雯，的确是穿的很好看。
平常一身白色衣裙的陈雯雯细心搭配了衣服，一头黑色秀发披散了下来，别了一个珍珠贝的发卡。穿着深蓝色的套裙，白色蕾丝边的袜子和黑色的小皮鞋，还扎了白色的领巾，像电视上那些英伦贵族学校的校服。
但是离路明非那样的屌丝…差的也太远了。
“卡塞尔学院给你开出了高额奖学金，拜托你也稍微硬气点。我还靠你在美国出人头地将来带带我这兄弟呢。”我说。
当然这是说着玩的，但是我也是真的想路明非能争气一点，啪啪啪花样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
我喃喃道：“……你不争，谁会等你？”
我恨不得你更贪婪一点，而不必这么怂。
路明非填完了表格，却没有回话，继续看着陈雯雯。
我叹了口气，心中对路明非的些许愤怒和担忧也散了，摆弄着手机也不去打扰路明非了。
“路明非…你和赵贽准备好了么？”陈雯雯突然扭过头细声问路明非。
路明非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陈雯雯在和他搭话，眉飞色舞地回答道：“当然准备好了…”
陈雯雯指着会议室的门，“小声点，考官在里面。”
路明非赶紧摆了几个静音的手势，压低声音说：“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么？”
陈雯雯看了那边的苏晓樯和赵孟华一眼，垂下眼帘，有点沮丧，“我的口语不太好…那赵贽呢？”
路明非抬头看了看旁边靠着墙的赵贽一眼，忽然有点泄气。
尽管赵贽也只不过穿着简简单单的短袖衬衫加米色的七分休闲裤，但低头认真看着手机的侧脸却连他也不得不觉得赏心悦目。
昨天白天他晃悠了一整天，难得没有和赵贽呆在一起。他晃到网吧，照常开机登上了□□。
路明非给赵贽的备注是“赵合德”，也许知道赵飞燕的多些，但路明非还是觉得以赵合德比喻赵贽更合适，尽管赵贽一点也不阴柔，但是好看能分性别么？这也算是报了赵贽在□□上戏称他是明妃的一仇了。
路明非一直没什么存在感，他爸妈也从不管他，从小把他撂在他叔叔婶婶家，逢年过节来一封信说这个项目又有了进展…反正还是不回家。
他叔叔婶婶也只是负责他吃穿不愁，最低有个地方住不用饿肚子。其他当然是不管的。
一家子和睦，路明非是唯一多余的一个。
大家从小都羡慕他。最开始羡慕他没有父母管着，然后开始羡慕他有一个肝胆相照的兄弟。
“路明非家里对他最好了，从来不管他。”
但其实，赵贽才算是对他最好的人吧？
路明非星际玩得好是因为赵贽和他一起躲网吧时在一边看着他玩，赢了会包了他的网费说干的漂亮，不愧是我的兄弟。输了会买一瓶营养快线对他说输赢都随风，我看你玩的蛮好，你输只是你运气不好而已。
路明非喜欢听赵贽说这才是他的兄弟，所以练了一手好技术。
那一大帮子兄弟，最后就只有路明非和赵贽。
偶尔夜里回去晚了不小心遇到巷子里的小混混，即使路明非战斗力负五也不会抛下兄弟跑了，最后往往两个一起伤痕累累。不能回家了那就睡在赵贽家，由赵贽这个成绩优异的“好学生”给他婶婶打电话说“对不起打扰您了。今天路明非有几道题不会向我请教，今天不小心过了时间能让路明非睡在我这儿么？”而他婶婶自然是乐得自在——好学生的话当然比路明非有可信度。
当然最后他们一起写完作业，熬了个通宵打星际。第二天上课互相打打掩护，在课上补补觉。
虽然有时路明非会羡慕，却不会嫉妒。
路明非其实对情感的敏锐度还是够的，他当然知道陈雯雯只是因为赵贽和他混在一起才来邀请他们加入文学社，毕竟作为班级里的颜值担当看起来还是很养眼的。这事儿也给了他星点希望。
知道归知道，但喜欢这种事，若是能随意更改，岂不是太廉价了？
我抬头时刚好注意到路明非复杂的目光和陈雯雯略有躲闪的目光。
我微笑着一点头，算是个回应。
“反正他口语也就那样…”路明非回过神来，尴尬地对我笑笑。又挠了挠头，继续和陈雯雯交谈着。
“就是日式的英文。”陈雯雯两颊微红，捂着嘴笑着接道。
“对对对。我觉得你口语蛮好。”路明非说。
“如果用赵贽口语作为参照，那的确很好。”陈雯雯难得和路明非开了个小玩笑。
“不不不，我当然是真觉得你口语好。”路明非说。
我看着他们两个交谈甚欢，也算是有种欣慰的感觉。
你不争，让一个女孩子先说么？
我端起服务员配送的热奶，坐回了原本该有的第十八张椅子上。
这时，里面的门突然开了，走出来一个操着一口流利中文，也长着一张中国的不能再中国的脸的年轻人。他穿着一身精致的墨绿色西装，胸口绣着用银线纹成的卡塞尔学院的徽章。
毫无疑问，这就是卡塞尔的校服。
我是真的觉得很不错，可惜见到真人穿着反而觉得激动感消去了七八分，但这校服我还是要打八分。因为我再没看过比这更精致的校服——大学，真的是不穿校服的。
“柳淼淼到了么？”年轻人微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我是考官叶胜，请跟我来。”
钢琴小美女柳淼淼噌地站起来，喊了声到，迈着僵硬却仍然优雅的步子与考官后进去了。
门关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面试=懵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