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爱》abby艾晨

15、地铁（上）

　　那天，奇轩直到很晚才回家，顾小顾也早就睡下了。其实奇轩本来想早些回来的，毕竟顾小顾又重新遭遇了王青，他担心顾小顾会想不开，又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想早点回来和顾小顾聊聊。可架不住张辕死皮赖脸地缠着他喝酒聊天。说实话奇轩没喝多少酒，也不觉得和张辕有什么可聊的事情，可张辕却一个劲地猛灌他自己，样子看上去很压抑很失落，本来就心软的奇轩也不能说不管张辕，就那么陪着呗，再加上张辕又对奇轩说了些没头没脑，很奇怪的话，让他有些来不及消化，一来一往，奇轩就把在家独守空房的顾小顾抛到了脑后……等再想起来顾小顾这一茬的时候，已经到将近凌晨了，最后奇轩用自己仅存的一点理智叫了代驾，把醉醺醺的张辕送回了家，之后才赶回家。
　　看到家里已经黑了灯，奇轩又把张辕从心里提拉出来数落了一遍……要不是他，能这么耽误事么！
　　今天当王青出现在张辕的办公室时，奇轩的眼珠子差点都要瞪出来，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王青会出现在QG的大楼，明明QG和王氏从来都没有业务往来，王青他没有理由出现在这里啊？面对奇轩的疑问，张辕就那样很平静地告诉他，其实王青就是QG的boss……不等奇轩爆发，紧接着发生的事情，让奇轩的下巴也差点掉了。王青居然不认识他了。奇轩用了好一阵才消化了王青见到他时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你是谁？”。就当前来讲，信息量已经超过了奇轩的脑容量…
　　正在纠结要不要把这个事儿告诉顾小顾的时候，奇轩突然意识到，顾小顾的职位不正是这位大boss的秘书么…那现在大boss在这里，顾小顾那家伙又会在哪里…
　　奇轩在和王青聊以前的事情时小心翼翼地提到了顾小顾，他想看看王青的反应。
　　结果，没有反应。反倒是饶有兴趣地开始向奇轩打听起顾小顾这个人。
　　看来王青可能真的把以前全部都忘记了……
　　那顾小顾这么多年受的苦是为什么？顾小顾爱得那样放不下又有什么意义？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早就不在这个故事里了。奇轩很替顾小顾觉得委屈，觉得不值。顾小顾他爱了四年，恨了四年，想念了四年，而那个被爱，被恨，被想念的人却像个局外人一样，一脸好奇地问他“顾小顾是谁？”
　　奇轩带着怨气干脆一股脑地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王青。包括顾小顾有多爱王青，包括王青有多爱顾小顾……奇轩觉得自己几乎要把二十几年来学过的所有形容词都用上了，极尽渲染，细致入微，这是奇轩头一次觉得自己还挺对得起语文老师的。
　　王青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不经意间冒出了这么一句“难怪他会想哭。”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似的，说完就跑了出去。
　　奇轩本来也想跟出去的，却被张辕拦住了。没等奇轩做出挣扎，张辕便说“他们两人总要有个了结。让他们自己来吧。”
　　奇轩虽然很想反驳，但是却也无言以对。这句话是真的给奇轩泼了一盆冷水，也的确让奇轩听到了心里。
　　“在只属于两个人的爱情故事里，即使是再亲近的人也不过是旁观者，可我们却总喜欢自以为是的认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以为是的以为我们可以帮助他们走出困境……但最懂自己要什么和不要什么的人，最明白自己真实感受的人，都只有当局者而已。他们自己的问题，只有他们自己能解决。而你，作为朋友，你要做的不是去掺和，而是相信他，并且支持他。”张辕娓娓道来的样子，让奇轩有些愣神，他在这一刻才发现张辕除了是无赖，其实还是个挺有内涵的帅哥。
　　等奇轩冷静了下来，本来是想请个假回家找顾小顾的。可张辕那个家伙帅不过三秒，居然说他现在回去，就只有被顾小顾撕的份。
　　简直就是开玩笑嘛，他奇轩和顾小顾这么多年交情，以他对顾小顾的了解，顾小顾不可能手撕了他的，可在张辕那里一分析，一bibi，这可好，说的奇轩连家都不敢回，就傻不拉几地乖乖跟着张辕战战兢兢看了场电影，还吃了个晚饭。要不是顾小顾主动给奇轩打那个电话，恐怕今天就要住在张辕家了……

　　第二天一早顾小顾和奇轩正边聊天边往外走，刚要出楼门，就远远看到了两辆锃亮的黑色轿车。两人不约而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面面相觑……
　　两人赶忙走了几步，出门一看，真是应了验。
　　“早，小顾。”
　　“嘿，大轩子。”
　　王青和张辕正站在一起聊着什么，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两个货凑在一起绝对不会探讨什么好事。一看到小顾和奇轩走出来，俩人脸上赶紧堆满了笑容，往前走了两步迎上去打招呼。
　　“你来干嘛啊？”奇轩有些尴尬地问道。
　　人家王青来接顾小顾这是无可非议的，那你张辕来接我奇轩算什么事呀？
　　“敢情我昨天晚上说了那么多，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呗。”张辕虽然昨天喝多了，但是脑子还算清醒，倒是奇轩，没喝醉，但是什么都不记得。
　　“昨天晚上？哎，对啊，你昨天喝那么多，你开的了车么？”说着，奇轩往驾驶室看了看，发现并没有司机，张辕是打算自己开车上班啊。
　　“哦，你一说还真是哎，我头还晕着呢，那就麻烦你做司机了啊。”张辕赶忙做出一副头疼的样子，眼疾手快地把驾驶室的门打开，一下子就把奇轩塞了进去，自己则小跑着坐到了副驾的位子上。
　　“你自己叫代驾把，我得和小顾…”没等奇轩把话说完，张辕就已经把安全带给奇轩系上了，放下手刹……
　　“啊……张辕你找死啊！”手刹一放，车子开始溜车，吓得奇轩赶紧双手握住了方向盘。
　　没办法，人至贱则无敌这句话在张辕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无赖耍起无赖，真的是谁也挡不住。
　　奇轩认命地把车开到顾小顾面前，刚想说让顾小顾也上车，不想副驾上的张辕倒是很主动地把车窗摇了下来，“小顾，我知道你不会想上这辆车的。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公司见！”
　　一旁的顾小顾倒也是配合“额…好。”
　　奇轩看了看顾小顾又看了看王青，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但一想到张辕之前说过的话。千言万语也凝在了一声叹息之中。
　　“那你注意安全哈。”奇轩叮嘱道。
　　说完，便开着那辆十分拉风的小轿车一溜烟走远了……就只剩下了顾小顾和王青两个人。
　　“上车吧，我送你。”王青已经把副驾的车门打开了。
　　而顾小顾却故意当做没有看到样子，扭头就走。
　　王青倒也没觉得有多难堪，赶紧把车门关上了，锁好车，快步追了上去。
　　“要是你不想做我开车，那咱们就打车吧。”王青跟在顾小顾身后笑道。
　　“地铁，我上班坐地铁。”顾小顾想着王青从小娇生惯养，车接车送，肯定受不了在早高峰挤地铁。也希望他能知难而退，可想不到……
　　“好啊，听你的。”王青就那么很平常的答应了。
　　哦，对，这位王大少爷恐怕都没坐过地铁，他可能还没领教过早高峰的地铁是怎样一副和谐的画面……
　　去地铁的一路上王青就跟那个关不上的话匣子似的，不停地用“你知道么……”造句，从QG最近的一些新动态到昨天他家里发现的一只蟑螂，他的话题包罗万象，就跟提前列过大纲一样絮叨起来，一件接着一件。虽然顾小顾一直没怎么搭理王青，但王青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都听进去了……
　　当王青远远看到不断涌入地铁的人流时，他低沉的嗓音戛然而止。顾小顾就知道，王青肯定受不了在人群之中挤来挤去。
　　“如果你不想进去，现在还来得及。”顾小顾提醒道。
　　“不，我想体验这几年你的生活。”王青异常的坚定。
　　顾小顾有些微微触动，沉默了，低着头接着往前走。后面王青深深呼了口气，这才又跟了上去。
　　地铁里人头攒动，不过人也不算太多，这全部要归功于这个小区的位置选得好啊，恰好是在地铁运行的头几站，人还没有那么多，他们很容易便上了地铁，但是座位是已经没有了，不过还是很幸运的有两个空着的扶手。
　　一开始王青的表情还是很轻松，但随着地铁停靠的站越来越多，车上的人也越攒越多，可移动的范围从一平方米缩到半平方米，接着缩到人挤人，人挨人，简直寸步难移。有人上车下车，那都是一点点往里见缝插针的塞或者一点点往外屯，车里谁动一下你都能知道，那感觉，简直酸爽。其实顾小顾也已经很久没做过地铁了，他和奇轩都深知早高峰地铁的恐怖之处，所以延续的是奇轩一贯的做法，和附近的人拼车一起去上班的，而今天，情况特殊，顾小顾不得不为自己作过的死买单……不过，正因如此，王青脸上的表情也终于精彩了起来…顾小顾抑制不住地有些暗爽……
　　“这么多人地铁不会超载吗……”王青终于忍不住了，冒出了这么一句。
　　“呵呵…下回我带你坐一次早高峰的公交，你就不这么问了。”顾小顾挑了挑眉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