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一起慢慢长大》南柯子

13、抱抱孩子

　　我在大马路上至少亲眼看到过两次，三四岁的小女孩（真奇怪，每次都是女孩）扯着脖子哭嚎着让妈妈抱抱，而妈妈则径自往前快步走，口里还厉声呵斥孩子：“就是不抱！已经长这么大了还要抱，自己走！”孩子就在后面一边哭得满脸通红，一边跌跌撞撞地追。
　　我的心被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假如我是那个女孩的妈妈，我一定不会吝啬抱抱她。抱她一下能有多累呢？如果你实在抱不动，可以跟她讲明呀！孩子在乎的根本不是你抱她时间的长短，而是你是否愿意接纳她。
　　我在书上看到，也在生活中听到过，有人说孩子在哭闹时，千万别过去理他，否则他会变本加厉地闹。对此我不敢苟同。孩子哭闹的原因是多种多样的，如果一律不理不睬，只会伤透孩子的心，过早地让他关上心门，以后他遇到任何事都不愿意与父母沟通……
　　很幸运，雷雷从出生到现在四岁多，从来没有因为我拒绝抱他而无理取闹过，因为他知道妈妈的胸怀永远无条件地向他敞开。记得雷雷刚学会走路的那阵子，他特别喜欢在路上乱跑。夏天的晚饭后，他几乎是一口气跑到小区对面的大学，我跟在他后面简直都追不上；直到绕着东湖跑了大半圈，他才放慢脚步，说跑不动了，赖在我身上要抱。我想，两岁左右的孩子体力是有限的，也不知该如何调节，跑了这么长的一段路，一定很累，所以后面大半截路几乎都是我慢慢抱回去的。
　　后来他的体力有所增强，似乎也渐渐会控制自己运动的节奏了，才要我抱得少些。但我带他出去玩，并不是每次都带着车，他走累了也会要我抱，还强调“要抱非常长的时间”。我就放下手里的物品，口里喊着：“一、二、三——”用力抱起他，过一小会放下，然后夸张地对他说：“哎呀，雷雷长大了，妈妈抱不动了。”又告诉他，“雷雷刚出生的时候，才六斤半，妈妈可以抱半小时；后来长到十多斤，妈妈可以抱三分钟；现在已经三十多斤，妈妈就只能抱三秒钟了。”一秒钟的时间有多长？为了让他有个形象的时间概念，我向他示范：我将手臂抬起与肩相平，随即下垂，又飞快地上升到同样的高度。这么点时间就差不多是一秒，三秒就是三个这么多。他很好奇地问：“长到五十斤？长到一百斤？”我回答：“那就一秒钟都抱不动了。”我和他在原地休息一会儿，再牵着他的手一起走，他是很温驯的。
　　前不久，我读到加拿大籍华裔心理学家黄蘅玉女士的著作《你，会回来吗》，这本书主要是研究人自杀的心理、原因及解决办法，从孩子到成年人都有。书中详细讲解了许多真实案例，其实成年人的许多性格缺陷和怪异行为，都可以追溯到童年，从原生家庭中得到解释。有些孩子之所以变得孤僻、叛逆，甚至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都是父母没有放下身段，仔细聆听他们的声音。
　　有一个案例令我感到特别悲哀，一个女孩在外被几个流氓给侮辱了，伤痕累累地回到家里，她妈妈是个工作狂，那天却难得地给她煲了一锅八宝粥，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慰。哪知她刚喝完粥，向妈妈哭诉自己的不幸时，妈妈却对她冷嘲热讽，骂她贱，是想男人想疯了。假如她妈妈能抱抱她，温柔地拿纸巾为她拂去脸上的泪痕和心上的伤痕，无声地告诉她：“不论你在外遭遇到什么，妈妈永远是你温暖的港湾。”那该多好啊！难道她还会决绝地离家出走，像孤魂野鬼一样四处飘荡吗？
　　当雷雷哭闹时，我常常是在第一时间赶到他身边，仔细询问他怎么回事；就算手头有事不能立刻过去，口里也会“嗯嗯”地简单回应两声，说我马上就来。雷雷夜里醒来，有时会不安地在枕头上翻来翻去，我就赶紧摸摸他的头，握住他的小手，温柔地在他耳边说：“妈妈在。”或者抱住他轻轻地拍打他的背，这时他很快就会重新进入梦乡，像个酣甜的小猪崽。我为孩子提供的物质条件虽然有限，但会尽可能地给他陪伴和爱。
　　我发现，雷雷晚上睡觉时，假如是我陪在他身边抱着他，他入睡的速度最快；要是我忙着洗漱、看书什么的，叫他自己先睡，那他多少都会拖一会儿才睡着；要是我上晚班不在家，一般要晚半小时到一小时才入睡。抱抱，亲亲，拍拍，这几个招式虽简单，用在雷雷身上却挺管用的。
　　抱抱孩子吧！尤其是当他们孤独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受伤的时候。一个最简单的动作，都会给孩子带来无尽的安慰和幸福！
　　2021年1月10日星期日于浙江农林大学衣锦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