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颜九莲》七颜九莲

6、第 6 章

　　“我。”一个清秀如竹的声音说。

　　事实证明，世界上就是有些人，是无聊的存在着的，比如现在飘然而至的洛缘和附带着的华丽天女散花场景。只见片片淡粉色的花瓣纷飞着，让四周的空气都渲染了温柔的气息。
　　有的时候，我真的在想，他怎么能那么无聊。虽然我们都深知，以他的能力，我们绝对没有所谓危险的东东。但是，我们现在好说也算是身陷险境，遭遇了恶灵，他好歹应该表现一点点的紧张吧？可是这个强人，似乎宁愿花更多心血在打造华丽丽的出场气氛上......悠然自得到完全无视小绮面对我露出的狰狞表情.......
　　哎～～只好深深的叹口气，感叹一下我的不幸。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悬崖我偏偏要去那里跳，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人自杀偏偏我穿了，为什么世界上那么多修仙师我偏偏遇到了洛缘，为什么洛缘那么.......

　　“洛公子......”一个温暖的声音打断了我和花瓣一起纷飞的思绪，小绮看到洛缘，表情瞬间柔和了起来，不知夹杂了多少情愫。她脉脉的目光柔弱的让人不忍拒绝。不知为什么，这么一下子我突然觉得此时小绮的身影如此的单薄，好象承受不起如此多的残忍。
　　洛缘看着她，依旧带着招牌式的儒雅笑容，可是，我分明看见，他的眼里，分明没有一丝的温度。没有轻视，没有憎恨，没有喜欢，可以说，没有一丝感情。就是这么冷漠的微笑，却似乎给了小绮一个温暖的错觉。小绮慢慢走向落缘，满脸的痴迷，满脸的缠绵。可走走停停，有些犹豫，有些胆怯。最后，看来她的情感战胜了理智，她毕竟一步步在接近着洛缘，走近他飘渺如烟的身影。
　　看着这一幕，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女子，无论她是人是鬼，灵魂是否邪恶，她此时，都是真正的，深深的，爱着她眼前的男子。
　　虽然，她同时清楚知道，或者说一直清楚，这深情，注定，只会是他脚下的泥。

　　我知道洛缘想干什么，从他做第一个动作起。从看见他的嘴型。往生咒，超度亡灵的经文，可同时，对于小绮这种厉气奇深的亡魂来说，接受净化无疑是痛苦的。那种痛苦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那种仿佛要把灵魂里的污点刷去的强大力量，在你的灵魂上反复摩擦，直到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直到把原本不属于你的部分剥离，直到你恹恹一息气若游丝，直到你的灵魂彻底洁净。可是洗净灵魂的同时，也是灰飞烟灭的时候，因为你造的孽，已然让你失去了投胎为人的资格。
　　洛缘如是说。
　　小绮的嘴角动了动，似是说了什么，可我没能听见。因为我耳边几乎是立刻就充斥着小绮凄惨的尖叫声，那种灵魂深处传出的嘶嚎，寄托这对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丝依恋，最终划破长空的同时，也泯灭在空气的呼吸中。

　　尘埃......不过是尘埃而已。我们住了一晚的村子，几乎同时消失了踪迹，四周迅速的变得荒凉起来，没有一丝生气，孤独的倚在山脚。安静的，疏落的沉默。
　　这件事算是结束了吧，我想，看了眼洛缘。他脸上还是那种冷冷清清的神情。超度了这样强大的一个怨灵，应该是很累了吧。
　　“我们休息一天，明天再出发吧。”我说，“这里，将就一晚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洛缘笑笑，很虚弱的样子，说，“我....一直都知道你不简单，没想到，你厉害的超出我的想象。我确实需要休息，谢谢你的关心。”说完，准备离开。擦身而过的瞬间，我无法读懂他的神情。那么哀伤。可是，为什么呢？
　　洛，你这把赌得真大。你把大半条命都赌给了我，赌我有能力发现真相。你明知道若我走错一步，你在小绮面前就会失去信任；她只要没有爱上你，就绝对有能力杀了我们。不过你很幸运，她臣服于你的魅力，甘心被你超度。你赌的，都赌赢了。
　　当然包括对我能力的估计。

　　在他走远前，这些词句不经我的大脑就溜出了我的嘴角，“洛缘，用半条命换看我的底牌，值得吗？”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声音可以那么冷酷。
　　他楞了一下，露出招牌式的浅笑，说，“你相信吗？我觉得用整条命去换，都是值得的。”
　　这次换我楞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直到，他的背影被夕阳拉得老长，知道他终于走出我的视线。

　　洛，对不起。我的情况，你明明是知道的。

　　莲，我懂的。虽然你不说也不会说，但，我懂的。

　　我们什么都没说，就这样离开彼此。

　　第二天，天空刚刚露出点点鱼肚白，洛缘就准时出现在我面前，脸上，还是懒懒的笑容，说，“出发吧～去长安的路还远着呢！”他的声音终于恢复了活力，不像昨日那样疲惫。这我就放心了。昨天我们最后的对话，同时被我们自动忽略。
　　就当没发生过吧。
　　我也笑笑，跟着他，离开这里。走前，我用木棍在荒芜了的村口写了几句话，通知媚儿。

　　媚儿，
　　我有事，先走了。感谢你的鸡～
　　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