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大小姐奋斗史》飘零酒

5、筹谋

　　京都街市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买卖吆喝声不绝于耳。大道两旁不仅有叫卖的小贩，各类大的店铺门面也齐齐开张，清晨集市的热闹景象此时才叫壮观。
　　卫洹痕原本坐在马车上，但由于街市人群拥挤，只得下马车一步一步的走着。
　　街道虽然人数很多，但是小心一些还是能够不碰到人走动。
　　只是走不久就听见妇人咒骂哭喊的声音，从人缝中看了一眼，一个男人蛮狠的挥拳头打着妇人。那妇人显然也不是一般逆来顺受甘心被打的，男子用拳头打她，她就用指甲抓花了男人脸，那男人虽是凶狠，但脸上已经没有一点好肉了，身上虽然穿着粗布衣服蔽体，但是也能看见其中多处被抓破了。
　　两个人口中的对骂可以听出这是一对相互“扶持”彼此多年的夫妻，这种场面并不少见，周围的邻里也司空见惯，没拉架的，都是看热闹的。
　　卫洹痕向来不喜招惹这种事情，皱着眉看了一眼默默退避三舍，绕开人群离开了。
　　只是，他离开的时候还看见了一个较为熟悉的身影。
　　他顿了一顿，又看了一眼还是没主动上前，只是对那人身边的女子留了个心。
　　那人对那陌生女子的笑容局促与青涩着实不像他见过的。不知那女子与他是什么关系？
　　卫洹痕略一思量，领着左青去店铺了。
　　左青倒是注意到他家卫小侯爷的不正常，只是他看向人群却因为角度问题没有发现特殊的人。
　　左青心里犯嘀咕也就把这茬忘在脑后了。
　　卫洹痕去的铺子正是为他赚的上百金的奇珍居。也是他最赚钱的一家店了。
　　奇珍居的掌柜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面貌俊逸，给人第一感很好，常年的笑口常开。是个看起来很好相处实在很精明的商人，姓陆。
　　卫洹痕这才到铺子门口陆掌柜就迎上来了，笑着对卫洹痕一个鞠躬“给小侯爷道喜了。”
　　“起吧。”卫洹痕没问是何喜，直接抬抬手自己进了铺子。
　　奇珍居一楼只是摆着一般的小物件，二楼却是装潢十分用心用来接待贵客的雅间。
　　卫洹痕进门就直接上了二楼，陆掌柜知道卫小侯爷是要找个安静能说话的地方细说，也就尾随着上楼了。
　　店里的小二哥倒是很机灵，看着老板和掌柜的都去二楼了，手脚利落的就冲好一壶好茶送上楼去。
　　卫洹痕在屋内坐定，小二哥就把茶送上来给问了安就沏上凉茶。卫洹痕看着浅绿色的茶水一泄而下顿感清凉了，端起一杯抿了一口，心满意足。
　　眉宇间也舒展开了些。
　　陆掌柜察言观色的习惯已到了化境，望着卫小侯爷心里舒畅了，知道是说话的好时机，只是这小二哥还在傻愣愣的拎着茶壶站在一旁，陆掌柜就给他一个眼色让他退下。
　　小二哥看见陆掌柜的眼色了然的连连点头，将茶壶放下就出了雅间，轻轻的将门关上。
　　“小侯爷，万眴那边已经打点好了，只要万眴来京绝对会直奔卫侯府，没人能跟咱们抢生意。”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只是你们陆家这次为了促成本候与万家的海外生意没少往万眴那塞东西吧。”
　　“小侯爷，我们家主说了，我们陆家能有现在的家业也是有侯爷为我们做主，侯爷想要做成什么事，我们陆家必定万死不辞的支持。而且您若不接受我们的心意才真是会使整个陆家不安呢。”
　　卫洹痕笑着将桌上另一杯茶亲手端给陆掌柜“陆家，我会记在心里的。”
　　从他想经商开始，陆家就是出人出店甚至稀有而贵重的魔镜，毫不吝啬的付出。外人只以为他做生意有赚有亏，却不知他只是空手套白狼，一个侯爷名号而已。
　　他如今却是家产过千万，也算是富豪一枚了。
　　甚至京都传说的万眴上京都那车马排场也是万家为了促进合作而下来血本罢了。
　　只是向来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陆家为他投入多少自然也会收回相应的报酬。
　　不过是时间早晚。
　　陆掌柜听着卫洹痕的保证，只觉得他不辱家主使命，开心的拱手道“谢侯爷！”
　　卫洹痕不甚在意的摆摆手。
　　陆掌柜很知趣的不打扰卫洹痕，离开了雅间。
　　巳时一刻时，陆掌柜出门谈生意去了嘱咐店里最机灵的小二哥要好好招呼卫小侯爷，小二哥答应了。
　　小二哥将陆掌柜送到铺子外，陆掌柜离开后不久，小二哥遇见正要下集市的相熟的人随口就闲聊了几句。
　　兴许是见到熟人之后心情大好，小二哥哼着隔壁街红牌经常弹唱的小调做起活来。
　　店里的其他小二都纳闷了，这也没有接到大生意啊，怎么心情就这么好呢？
　　而秘密此时在小二哥身上找不到了。
　　反而与小二哥交谈过数语的那个身量精练个子不高的穿着短打的男人，他面貌普通走起路来一步一步也不快，仿佛一般进城做苦力的男人。
　　他在与小二哥简短的对话之后，跟着下集的人一起走，走着走着不往穷户苦力住的地方去，反而七拐八绕的敲开了一户中等富户家的后门。
　　又四面看看身后有没有跟着的人，他确定安全才闪进了门里。
　　门内为他开门的是一个普通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一身青色布衣。
　　他没有笑只是对短打男人点点头代表打招呼了，然后就领着短打男人去见这院子的主人去了。
　　短打男人也驾轻就熟的来到这家书房，领路的男人站在书房外守着，短打男人一个人进房，他看见房里好几位正在说事，也没有打扰。站在一旁候了片刻。
　　房里的人也谈到最后了，正位的男人站起来道“今日到此，各位散了吧。”
　　另几个站齐对着正位的男人施礼，道“我等告退，管事留步。”
　　言罢，各自离去。
　　短打男人见人都走光了，赶忙汇报自己的情报。
　　他抱着拳先是道“拓荣管事安。”
　　坐在正位的拓荣不甚在意的走到书桌前整理散乱的书籍纸张，哼了一声后随意的问了句“阿海，你有什么事要汇报？”
　　短打男人，也就是阿海他面色严肃“管事，刚才得到消息，卫小侯爷和来京的万眴已经搭上线了，万眴来京的车马花费还有一些不知细目的钱财都是陆家出的。”
　　“小侯爷身份特殊，万眴有心攀附也不是什么大消息，只是陆家？是哪个陆家你可打听清楚？”
　　“这个，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是哪个陆家，只是在商界有如此影响力，还有这般财力的，小的想恐怕和扬城的皇商陆家有关。”
　　拓荣想想还是郑重的吩咐：
　　“这只是你的猜测，具体情况我还要汇报给公子，请公子决断。只是不管是京城的路府还是扬城的陆府还是哪个陆府，只要是在我们监察范围内的全部都要看好了。万眴这次进京本就关系甚大，主子也格外重视，绝对不能有差错，还有让传消息的人查清楚到底有多少势力搅和其中。”
　　阿海也常年接触京里情报工作，自然不会不知其中猫腻，也知道这时节主子虽不在京，却无比在意京里的事，此时拓荣言闭，他就提起自己十二分精神要保证绝对完成任务。
　　“拓荣管事放心吧，小的肯定不负管事所望。”
　　阿海走后，拓荣揉揉太阳穴，喃喃道“风云变化的时候又到了啊。”
　　消息是一层一层的往上汇报。
　　朝颜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倒没有拓荣想的那般多，只是感叹了一句“有身份就是便利啊，现在像我这样老实巴交的生意人不多了。”
　　说完之后不仅身边伺候的梦雨香婵呵呵的笑了，她自己都没有忍住。
　　只是朝颜这个奸商想着扬城那个商界之最繁荣之地，她也是时候去掺和一脚了。
　　想到扬城的繁荣，她笑的满目狡黠。
　　拓荣面色倒是笑不出来，只是等朝颜笑完了问“公子，这件事要怎么安排？小侯爷已经抢了先机，不论是万眴碍于小侯爷的身份还是陆家的财力，我们想抢这个生意都很难。”
　　最重要的是这关于出海的生意关乎的政治方面有太多的不得不得到的因素，拓荣很清楚主子不会想要出海的商船不在自己的掌握里。
　　而公子又处于劣势。
　　朝颜却不是很在意“不过就是单生意，我只要让万眴看到我的财力他岂能放弃与我合作。”
　　拓荣明白朝颜的自信不是自负，相反朝颜的自信全部来源于她的实力，只是这世上若是什么事都能被钱收买，商人也就不会地位排在阶层之末。
　　朝颜也看出了拓荣还是愁眉不展的原因，拍拍他的肩膀，朝颜安慰他说“放心吧，义父不会怪你的，而且如果这单生意我若做不了我也不会便宜别人的，你就放心吧。”
　　拓荣放心，他放心才怪。
　　主子离京时特意吩咐了万眴进京这事一定要办好，不能让这出海的商船离开主子的掌控，此时朝公子因为不知其重要性而将这单生意当成可成可败的。
　　若真不成，麻烦就大了，还是去信让主子拿主意吧。
　　拓荣如此打算，而不知朝颜想着如今自己已经劣势，若是万眴不合作，那么她就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谁都合作不成。
　　主仆二人各自心里有事，一时间倒很安静。

作者有话说

　　这更新速度我自己都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