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你的声音》十年一朝

46、第四十六章

　　经过那天两人的第一次约会后，沈临和罗素在一起的时间逐渐增多，除了原来上班会在一起，现在基本上除了睡觉外都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临给人带来的清爽的、成熟的感觉，罗素并没有觉得他们的相处是多么甜腻。有时候两人就是坐在一起看看书，没有多余的话，这就过了好几个小时。

　　那天晚上罗素回到家，拉着妈妈林娟坐下：“妈，我谈恋爱了。”罗素认为自己能做到真正地把心交付出去，所以也没必要隐瞒什么，而她从下到大对妈妈也没有什么隐瞒，不管是成绩还是心理状态，因为如果要数她最好的朋友，那估计就是她妈妈了。

　　“你终于开窍了！”妈妈开心地摸着罗素的头，“那个男孩子是怎么样的人？”

　　罗素的脑子里马上浮现出沈临认真工作的场景、他向自己声声细语、他在自己失明的时候送自己去医院……
　　“怎么说呢……他是一个很沉着稳重，非常体贴的男人。”说着，微笑挂上脸颊。
　　“他不是你的同学？”
　　“嗯，他已经工作了，并且有自己的事业。”
　　“好、好……你是怎么就认识他的呢，然后还突然喜欢上他呢？”林娟对这个让自己女儿心生爱慕的男人感到很好奇。
　　“其实他是我的上司，他叫沈临……”罗素稍微抬头看着林娟“我最近不是在做实习嘛，然后遇到了他……”罗素慢慢讲述，最后讲述到当初送自己去医院的人正是现在的他。
　　“原来是沈先生。你们两个还真是有缘呐。”林娟握住罗素的手，向无数个促膝长谈的夜晚所做的动作一般，虽然她并不了解有很多时候罗素并没有把心中真正的苦恼告诉她。
　　“是的，妈妈……”罗素顿了顿，将手从她掌心抽出，而后轻轻捏住她的手，“妈妈，如果我喜欢的人身体有些缺陷，你能够接受吗？”
　　林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停顿了一阵子，“你是说……沈先生身体有残疾？”
　　罗素在听到“残疾”两个字的时候不禁抖了一下，因为这是她最不希望听到的描述，她不介意沈临无法视物，不介意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但是却总在别人说他残疾的时候感到无比难受。
　　“是的，沈临他看不见东西，”罗素带着紧张的神情看着林娟，“可是我很爱他，”似乎受到了触动，继续说，“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也许我不配说‘爱’，因为你会说我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可是我可以感觉到和他在一起时感觉到生命是如此鲜活，在一起的每一分一秒都是快乐的、安心的，他难受的时候我也会很难过……我不知道怎么表达，但是我觉得我是真的爱他的。”
　　林娟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那么他爱你吗？我的意思是，我担心你只是因为同情他才认为自己是爱上他。”林娟很清楚自己女儿的性格，虽然别人会认为她冷冰冰的，因为她不常常说话，总是独自思考，可是她的心不比任何人冰冷，她甚至用自己的真心、热心来关注生活，关注每一个关心她的、她关心的人。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他的失明的确让我疼惜，可是不是因为这个我才喜欢他的……或许我说出来你不能相信，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在失明的那些黑暗的日子里，我从他留下的手帕中汲取力量，不管那时候有多么孤单与无助，我告诉自己：‘我要睁开眼睛看看那个救我的人是什么样子的。’渐渐地他好像成了我的某种信仰般的东西存在着，有时候遇到困难，我都会想起他，想起他给予我的力量。”
　　“好。”林娟知道再多的语言都无法改变自己女儿决定了的事情，而且其实她心里也没有很反感沈临，最重要的是两个人真心相爱，可以一起生活，“那么你知道你和他在一起意味着要面对什么吗？”虽然不想继续询问下去显得自己的苛刻，可是作为母亲总是要提醒自己的孩子。
　　“我有想过。和他在一起……也许是看见美丽的景色只能自己分享而不能和他共享，但是我会做他的眼睛，我能让他感受比如吹过江边的风、嫩绿的草地、喷香的花朵……”罗素的眼里带着湿意，略带哽咽，可是强压下去，让自己的每个字都能被清晰地听见，“我也知道你担心我们相处会有些障碍，或许我要去照顾他，这的确比普通人在一起要困难一点，但是他很独立，他可以和我一起看书，虽然他不是用眼睛在看；他可以为我准备早餐，虽然样式很简单。他还可以自己做很多事情，而且我也不介意与他一起承担些什么。”
　　林娟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孩子。妈妈尊重你的选择，也希望你们能开心快乐地在一起。”
　　罗素抱着母亲，边掉眼泪边笑。
　　让林娟支持自己女儿的选择的原因很简单：生活就是无比平淡的存在，或许这个男人给不了自己女儿什么繁华世界，但只要两人在一起舒心便好。她心里明白：“活了这些年，结过婚也离过婚，经历过生死，明白什么才是生活的常态”。
　　回到房间后，罗素坐在望向天空的窗台，忍不住打电话给沈临：“沈临，我想你了……”
　　听出罗素哽咽的声音，沈临忍不住地关切：“怎么了？傻丫头，我也想你呢。”此时的沈临正坐在一堆文件的桌前，微微后仰，依在椅子上放松地说着话。
　　也许旁人很难想象他们这才刚刚分开就要通过电话互诉思念，很难想象平时沉着冷静的两人会因为听到彼此的声音而激动、因为见不到彼此而落寞，很难想象他们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或者生活在更多时候就是如此，没有那么多的热烈地灼伤旁人的时刻，没有那么多话语，一句话就知道对方到底好不好，一个眼神就能表明关心。这种无比平凡的相处让人能感受到长久的安心。

　　抱歉昨晚没有按时更新，因为最近事情太多不幸感冒了~~